夜半誰人歌舞
曲終寂寥墜月
晨光熹微,校場上翁家軍已經開始了訓練,翁白走過時,路過的每位戰士都會站定致敬。
翁白深吸了一口山中清冽的空氣,漫步在校場上,這個場景他一定見過,這種空氣他一定聞過,這種氣氛他一定感受過,一種令人恍惚的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從頭頂掠向腳心,每一次呼吸都帶着歲月的味道。
孔峰正在校場的另一頭訓練,看到翁白,很興奮的跑了過去,“師傅,您老人家起來了,怎麼不多休息會兒,可要保重貴體啊。”
“好好說話。”翁白哭笑不得,“方介儒呢,還沒起嗎。”
“那個書生起的比我還早,坐在椅子上看書,真是無聊。師傅,訪問一下,當上翁家軍軍主有什麼感想,今後什麼打算,準備留在這裡嗎。”
“加上方介儒,我們繼續上路。”
“什麼!這麼慌張。”孔峰四周看了一下,“師傅,這裡可是你的地盤了,不多盤桓一下。”
“我昨晚想了許久,今後的路,還是需要我自己去選擇,而這一切的起點,將始於南封。”
孔峰楞了一下,慢慢又興奮了起來,“雖然不是很懂,但是這種鳥地方,我也不怎麼想呆,去南封吃喝玩樂,纔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翁白搖搖頭,朝方介儒住的地方走去。方介儒晨課已經結束,正在練字,看到翁白,站了起來。“翁兄,想必昨天的經歷,肯定令你感嘆良多吧。”
“也沒有那麼酸,”翁白答道,“方兄,你收拾下,咱們還是繼續上路吧。”
方介儒看了看翁白,把書本、紙張放進揹簍,“收拾好了。”
“少主,我跟着你走吧。”東方百行站在門口,說了一聲。
“你這裡還有偌大的一個攤子,而且京城裡認識你的人還有很多,少不了多生事端,你還是留在這吧。”翁白顯然考慮過這個問題,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是,少主。”東方百行回答道,“飯菜準備好了,請少主和孔兄、方兄移步就餐。”
“早就想吃些山裡的野味了。”孔峰率先竄了出去。
飯後,三大將領和戰士們列隊把三人送到了山下,黒犀和小白奔到翁白的身邊,警惕的看着那支龐大的隊伍。
“少主,翁家軍等了二十年,今天少主的到來,讓這一切有了價值,希望少主能記住我們的故事。”東方百行語重心長的說。
“知道了。”翁白回道,“世間一切都應該有自己的歸宿,我願意當這個橋樑。”
“送少主。”全體翁家軍突然齊呼了一聲,聲遏行雲,林間無數飛鳥爲之驚動,一陣東南西北。
三人上路。
翁白把方介儒放在了黒犀之上,三人兩獸行進的速度十分快。一路上走過不少窮山惡水,這支奇怪的隊伍連個劫道的都沒遇到,倒是頗爲順利。
實際上……
“報大王,下面有三個人走過,要不要打劫?”嘍嘍報道。
“三人什麼打扮。”大王問道。
“一個書生打扮,騎在一頭……大牛身上。還有兩個人,一個拿刀,刀和我一樣高,另一個赤手,但是身量有我兩個那麼大,三人身邊還跟着一隻吊睛白額大蟲。”嘍嘍回答。
大王拿起酒杯砸在了嘍嘍頭上,“想劫自己去,不要拉老子送死。”
總之,一路無事,三人行過幾日,景象慢慢熱鬧了起來,
方介儒和農夫打聽,知道離南封只有三日的距離了。
也就是說,按照他們的速度,還有一天左右就到了。
作爲三人中唯一去過南封的,孔峰開始講述南封的種種繁華,十里長街,煙花無數,歌樓酒肆連綿,販夫走卒絡繹,宮殿巍峨,有刺破蒼穹之勢,豪宅連綿,令人迷途難尋歸路,摩肩接踵,人間繁華第一去處,紙醉金迷,黃泉路前最後一站。
三人又走了半日,遠遠的看見路邊似乎有人揮手,等到走近一看,這不是吳勝、張力和空羽情嗎。
“三位遠來辛苦,我們接風來了。”吳勝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你怎麼知道我們現在會過來。”孔峰納悶道。
“打聽你們這樣一支隊伍的信息,還是很容易的。”吳勝看了看黒犀和小白,“我在南封有些產業,孔兄當年在南封也只是過客,袁兄和方兄更是初次到來,食宿方面,就由愚弟我代勞了。”
翁白、方介儒、孔峰三人對視了一下,吳勝還稱呼翁白爲“袁兄”,看來他的消息並不像他說的那樣靈通。
“那就麻煩吳兄了。”翁白答道。
張力牽過來兩匹白馬,交給翁白和孔峰,方介儒仍然坐在黒犀身上,六人向着南封行去。
越靠近南封,這支五匹白馬、一隻犀牛、一隻老虎的隊伍就越引人注目,有好事者,更是打聽出來,其中那個最壯碩的傢伙,就是目前虎步賽光彩奪目的明星,袁立。
口口相傳。
一時之間,南封城外的官路上竟然涌出了許多人。
要知道,虎步賽本來就發起於南封,南封隊也是大可國內頂級強隊,虎步賽在南封擁有深厚的羣衆基礎,擁護者衆多,十人裡有九個對虎步賽的消息都瞭若指掌,袁立這個名字在南封最近更是每天都要被提起來無數次。
在遠遠的南封城內的一座高塔上,七星社社長昊邦拿着觀遠鏡看着這一切,他很快找到了翁白,“長的和他老子倒是有七分相似,”昊邦面色陰沉的哼了一聲,重刀孔峰、薄倖劍客空羽情、還有那個鬼鬼祟祟的吳勝,這些傢伙能湊在一起,看來也是翁白的功勞。這個傢伙剛一顯現,就展示了當年翁守仁的特質,對各路豪傑有着強烈的吸引力。
老五去執行任務,竟然被烈陽打斷了,這有些意外,但是老五並沒有就此離去,烈陽和翁白的一戰,老五盡收眼底,得知烈陽變身後,仍敗於袁立,令昊邦心中凜然。
此子入南封,天下必將大亂。
想到這裡,他喊道,“老四!”
一個布商打扮的人走了進來,手中拿着一把長尺。
“今後一段時間,你不用再執行任何任務了,一心一意的盯着翁白,有任何異常,儘快回報。”
“是,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