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掛天空,無差別的撫慰着一切。
樹林中,烈陽全身裹着長袍,步伐穩健的行走着。
夜晚的樹林,每一片樹葉都在傾訴着寧靜的韻味,窸窸窣窣的動物穿梭聲不時的傳來,烈陽發現自己很討厭這種氛圍。
“樹上是哪位朋友,下來吧。”烈陽忽然停住腳步,平靜的說道。
“烈陽,幸會了。”樹上的人也不驚奇,直接跳了下來。
“原來是七星社的老五,你來做什麼。”烈陽看到對面穿着一身和樹林格格不入的富麗服裝的老五,不禁皺了皺眉。
“恐怕和你來的原因相似。”老五似笑非笑的看着烈陽。
“你不是袁立的對手。”
“那也要試試再說。”老五竟然“啪”的一聲打開了一把畫滿花鳥的摺扇扇了起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那你只好先和我交手了。”
老五臉色一變,苦笑道,“我知道你是來找麻煩的,卻沒想到竟然是找我麻煩的。”
“我對你不感興趣,但是袁立和我戰鬥前,沒必要在你身上浪費力氣。”
“呵呵呵呵,果然是好漢呢。”老五陰笑了起來,“見過你賽場上的風采,不知道到了殺場,你是否還能那麼厲害。”
老五話剛說完,手一揮摺扇,一層五色的鋼鐵包裹住了扇面,月光照在扇面上,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老五挾裹着五色扇朝烈陽衝了過來,烈陽揮拳迎了上去,兩人相交,竟然發出了鋼鐵撞擊聲。
老五知道自己力有不逮,並沒有出全力,扇子接觸拳頭後一個轉動,竟然奔着烈陽脖子而去。作爲一個殺手,即使不能像刺客一樣,一出手就是殺招,但是每招必須暗含殺招,絲毫不會拖泥帶水。
烈陽哼了一聲,竟然用脖子迎上如刀鋒般鋒利的扇面,扇子劃過脖子,發出令人牙磣的金屬摩擦聲,老五臉色又是一變,但絲毫沒有慌亂,脆生生的後退了兩步,躲開了烈陽出擊的雙拳。
“刀槍不入,我倒要看看你的鳥蛋是否也能如此。”老五嘻嘻笑着,話音未落,扇邊已經迫近了烈陽兩腿之間。
“鐺!”的一聲,烈陽並沒有躲開,反而趁老五愣神的當兒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
“恐怕你沒能力再找我的罩門了。”烈陽冷冷的盯着老五。
老五通氣不暢,臉憋的通紅,“你個怪人,連那裡都練成了,老子不玩了。”老五說完,忽然後退,烈陽低頭一看,自己手中攥着一個假領子。
“這種假領子老子還有很多,這個就送給你了,不謝。”老五說着,轉身而去。
烈陽嫌棄的扔掉了手中的東西,再向前走了一段距離,找到一棵大樹坐了下來,剛要歇歇腳,一聲熊嘯傳了過來。
烈陽轉身一看,一頭巨大的黑熊衝他跑了過來,看來自己是闖入熊窩了。
烈陽等黑熊衝到前去,撲過來那一下,用一隻手撐着熊脖子,順勢把黑熊扔了出去。
小黑連續撞了三棵樹才停了下來,它惱火的晃了晃頭,又一次朝烈陽衝了過去。
烈陽皺皺眉,直接用手按住了熊頭,小黑咆哮着,涎水都流了下來,卻始終無法前進半步,也無法擡頭咬面前這個人。
烈陽一翻手腕,小黑翻滾到一邊,等它再爬起來時,又懼又恨的看了一眼烈陽,離開了自己的窩。
小黑慢慢逡巡到了樹林與草原的交界處,停住了腳步,遠遠的看了袁立所在處一眼,又停留了片刻,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烈陽重新靠着樹坐了下來,打量着這片樹林。不遠處的小溪流水聲潺潺的傳了過來,間或幾聲鳥鳴,樹林的面目在夜間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每一寸都有生機在流動。
在這種奇特的靜謐中,烈陽反而變得煩躁了起來,各種思緒紛至沓來。
烈陽本是一個好人家的孩子,但是從小就愛和小夥伴們角鬥,常常把小夥伴們揍的鼻青臉腫,又被小夥伴們叫來的兄長揍的鼻青臉腫。
知書達理的父母親對這個異類的兒子十分無奈,於是等他年紀稍大,就給夠了他盤纏,讓他去京城南封讀書,但是烈陽把這些錢都揮霍在自己的狐朋狗友身上了,沒幾個月,錢花乾淨了,烈陽就在酒肉朋友的介紹下,去碼頭扛活。由於他力氣大,一個人能幹十個人的活,竟然收入也相當可觀,但是天生慷慨的個性,令他一分錢也留不住。
慢慢的,因爲力氣驚人,性情豪爽,烈陽在偌大的南封竟然混出了些名堂。
一天,當他扛完活,正準備離開碼頭,去附近的澡堂洗個澡時,一個南封的禁軍教頭找到了他,和他交談了一些時候,又過了幾手,竟然十分欣賞他,當即約他去南封著名的十言樓吃酒。
席間,禁軍教頭見烈陽癡迷力氣,於是給他介紹認識了一個道士,說那個道士“懂得陰陽相接之道”,能夠讓人得到非凡的力氣。烈陽大喜,當即就要去找那個道士,卻被教頭拉住了,說是晚上去纔可以。
烈陽趁着當晚的月色,來到了教頭所說的地方,果然見到了那個道士。道士聽說是教頭推薦,絲毫沒有推辭,直截了當的告訴了他獲取力氣的方法,同時也告訴他,這種方法會折損陽壽。
“與其庸俗到老,不如現在就燃燒。”烈陽斬釘截鐵的說。
於是,藉助道士的儀式,烈陽與魔鬼達成了第一次契約,獲取了非同一般的力量。
之後,隨着力量的增加,烈陽拋開了道士,與更加高級的魔鬼一次又一次簽約,力量也變得匪夷所思。
終於,南峰隊教頭找到了烈陽,邀請他加入了南峰隊,而烈陽在第一次比賽中就一鳴驚人,從此再無敗績,坐穩了大可國步戰士第一的寶座。
烈陽的力量的進步仍在持續,卻再也沒有人能夠或者願意和他交手。
“袁立。”想到這裡,烈陽不禁握了一下拳頭,心中涌出一陣興奮的感覺。
與此同時,毫無所知的袁立正在用月光做下酒菜,和好朋友藍坡高談闊論,毫不知道自己住了那麼多年的樹林中,正有一個可怕的敵人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