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在這兒?”安素的聲音還透着虛弱,墨軒逸給她倒了一杯水,回答道:“昨日你暈過去了,我見你疼得厲害便把你帶到這裡來了。怎麼樣,好些沒有?”墨軒逸發現自己的滄瀾之氣不能抑制安素的疼痛,大爲奇怪,偏偏安素疼得紅了眼眶,他看不下去了,度了些仙元給安素,果真有用,墨軒逸暗自猜測安素的症狀,很像——吃了往生果的副作用。
“恩,沒什麼,都是老毛病了。對了,二公主他們……?”“死了。”
……
安素一臉震驚地看着墨軒逸,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淡然地說着“死了”這兩個字?“爲什麼?”安素盯着墨軒逸的眼睛,彷彿想要把他看穿,墨軒逸微微把頭往窗邊轉了下,說道:“司命給他們寫的命譜便是這樣發展,我只是把你做的事情消去而已,並沒有做其他的事。”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眼前這個人高高在上,他從未動過情,怎麼能體味求不得生別離的苦呢?
“你可是生氣了?”墨軒逸很認真地看着安素,卻被安素避開。“小仙不敢,只是想起些往事忍不住感慨罷了。”“那就好,你在這兒修養幾日再回閣中。”“恩。”“對了,我已經除去了你的奴籍,以後不用回嬤嬤那裡報到。”“謝帝君!”
安素坐在牀頭,一雙眼直直地望着窗外,輕聲說道:“帝君……果真無情?”想想也是,如果那麼容易動情,墨軒逸活過的十幾萬年就是作假的了。
雖然墨軒逸的態度有些奇怪,竟然讓她住進了桃花小築——傳說中玉祁山中最神聖的地方,也就是墨軒逸出生的地方。但是安素除了等待之外沒有其他的方法,墨軒逸就像吃了秤砣一樣,鐵了心要讓她住在這裡“養病”。
第十三章 醉酒
最經安素總是喜歡坐在窗前,一動不動地看着窗外的桃林,計劃着怎麼逃出去——墨軒逸以養傷爲由將她關在了桃花小築了,在桃林外面還有一層結界,她去試了試,着實堅硬得很,根本沒辦法打破。想到這兒,安素又鬱悶了,青珞那傢伙居然能夠進來,而且每次都有十分挑釁的眼神看着她,恨得她牙癢癢……
“安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青珞搖着摺扇一臉欠揍得走進桃花小築。
“要說就說,別用那種泡妹妹的腔調跟我說話。”“額……安素,你一點都不給我面子……好歹人家也是天界太子,給你送點東西來你還這麼不領情。”青珞裝可憐的本領是在多年來泡了無數仙女練出來的,安素自然是看不慣,被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行了行了,有話快說。”
“有人給我送了罈好酒,要不要嚐嚐?”“要!”安素饞得慌,最近被墨軒逸“軟禁”在這裡,什麼帶刺激性的食物都沒有碰,胃裡都淡得沒辦法了。“那我們說好了,不許讓墨軒逸知道是我拿來的酒。”“恩,約法三章。”
於是,一片桃花深處,一輪清月之下,一紅一紫喝着烈酒。
“悽悽切切風雨行,卻愛美人不愛江山……”喝到動情的時候,安素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看過的一本戲摺子,那女子在風雪中隨風起舞,唱着“愛江山更愛美人”,可是她的英雄卻愛江山不愛美人,叫她飽受相思之苦,最終還是沒有得到那人的愛,悽慘地死在大雪中。“好端端的,怎的唱起這麼悲傷的歌來了?”青珞依舊坐得很直,面色不改,好似剛纔喝了大半壇烈酒的人不是他,反觀安素就比較慘了,喝得迷迷糊糊的,壓在心裡多日的悲傷一下子就涌了出來,連自己都忘記的歌也唱了出來。
“誰,誰唱悲傷的歌了?明明很歡樂好不好!”說着,安素又唱到,“只羨鴛鴦不羨仙,只願感君幾回憐。”青珞無語地看着安素,這是歡樂的調子?難道自己連悲傷還是歡樂都聽不出來了?看來是有點醉了……“青……青珞,你爲什麼不去幫木禾,她是你妹妹啊!”又想起自己沒能阻止木禾自殺,她就難過,心裡一陣一陣的疼……
“我什麼都不做纔是真的幫她,只盼三世趕緊過去,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哼,騙子,你和墨軒逸一樣,沒有心!”安素嘟着嘴說道,“你們都眼睜睜地看着別人痛苦,沒有心,對,就是沒有心!”“我怎麼又沒有心了?我比任何人都要心疼木禾那丫頭,我看着她長大,自然心疼!而墨軒逸不是無心,只是他做事一向公正慣了,整日板着張臉,看不出情緒變化不代表沒有情緒變化。”青珞一口氣說了一段話,安素此刻腦子已經不怎麼好用,沒怎麼聽懂青珞的話。“哎呀!不管了,反正你們就是冷血!就是無情!”安素琢磨了一番青珞的話,發現自己確實不能明白,乾脆直接放棄,嚷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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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跟你說了,好了,酒也沒了,我要回我的紫曉殿了……”青珞跌跌撞撞地離開了桃花小築,他的身影在重重桃樹的遮擋下漸漸隱去,竟有種說不出的淒涼。
安素趴在石桌上陷入了睡眠,閉眼前似乎看見了墨軒逸……安素嘲笑自己:怎麼還在想他啊,不就是救了你一命嗎,用得着惦記他這麼久?
第十四章 被告白
第二日安素醒來時發了好一會兒愣,直到聽見墨軒逸的笑聲,大腦纔開始甦醒。
“你……你……你怎麼……在我牀上?”大清早的就讓她受這麼個大驚嚇,她承受不住!
“昨日你喝醉了,還記得嗎?”安素點頭,然後仔細回想昨日的事情,無奈喝過酒的她記憶力不是很好,什麼都沒有想起來。見安素還是一臉茫然地模樣,墨軒逸又說道:“你趴在石桌上睡着了,我好心把你帶回屋,結果你拉着我不讓我走,又哭又鬧的,我才留下來。”安素覺得墨軒逸的話不可信,皺着眉說:“你確定你說的是實話?”“當然,你還撲到我懷裡了,讓我不要走……”“好了,我信便是!”安素迅速從牀上跳下來,抓着自己的衣衫仔細查看一番才確定墨軒逸昨晚沒做什麼。墨軒逸躺在牀上看安素的動作,覺得好笑:“別看了,我對小丫頭沒興趣,下不了手~~”“你!”安素被人看穿心思,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偏偏她又不願向墨軒逸低頭,好半天才扭扭捏捏地問:“我昨晚,沒有說什麼很奇怪的話吧?”“沒有,”墨軒逸笑了笑,安素鬆了口氣,哪知墨軒逸又繼續說,“你只是對我說你喜歡我。”“噗……,咳咳咳……”安素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瞪着雙眼,嚴肅地說:“怎麼可能……你有在逗我是不是?”“沒有,你就是說你喜歡我。”
安素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安素啊安素你怎麼淨做些蠢事兒呢?
“嘿嘿……那個,你就當我沒說……我……我昨晚喝多了,說話也糊里糊塗的。”靠,墨軒逸爲什麼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她啊,整得她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墨軒逸擡起下巴,挑了挑眉,說:“說了就是說了,難道你不喜歡我?”
安素頓了頓,“喜歡”這兩個字明明是很神聖的,怎麼從墨軒逸嘴裡說出來就怪怪的?
還沒等安素開口,墨軒逸又說:“我想,我喜歡上你了,阿舍。”從成爲墨軒逸的貼身丫鬟開始,墨軒逸就沒用過這麼認真地語氣跟她說話,而且內容還是……雖然她期望過自己的感情能夠得到迴應,但是她沒有料到得到迴應的這一天來得這麼快,她有一點接受不了。
“嘿嘿,帝君別拿我開玩笑了。”安素乾笑兩聲,手足無措地站在牀邊。
墨軒逸也從牀上下來,低下頭靠近安素的臉。“我沒有開玩笑。”說着便吻上了安素的脣,而後者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這下你可信了?”墨軒逸的語氣還是那麼淡淡的,聽得安素心裡一陣發癢。良久,安素輕聲問道:“我可以吻你一次嗎?”墨軒逸再次覆上安素的脣,緩緩地吻着她,腦海裡全是昨晚安素醉酒的模樣和她說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