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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平原,騰騰殺氣。
一方,是以沈天衣爲首的強攻陣營,正向着白頭鎮寸寸逼近。一方,是以鳳無絕爲首的堅守陣營,並立城頭蓄勢以待。
兩邊的人馬都可以數萬計,一眼望去,不見盡頭的平原兩側都是烏壓壓的人頭。轟隆,轟隆,對面的陣營步子猶如悶雷炸響,越來越近,越來越響,議論聲,叫囂聲,喊殺聲,各種各樣的聲音充斥在天地間,連天際都似乎顫抖了起來!
直到離着百里之遙——
沈天衣若有所覺地一擡頭,就那麼和鳳無絕的目光對撞在了一起!
轟——
狂風平地起,枯草四面倒。
這兩個人,一個是白髮飄搖,白衣浮蕩。一個是黑髮狂舞,黑袍翻飛。不同的氣質,不同的風姿,激起一股看不見摸不着的風暴,以視線交鋒處向着四面八方悄無聲息的席捲蔓延……
漫天的草屑飛卷,亂了視線,迷了人眼。
兩邊的陣營裡爆發出了轟然的叫好聲。對他們而言,這是兩方的領頭者所進行的第一次對決!不少人揉着眼睛捂起口鼻,只有兩個男人的目光,穿透了迷霧樣的模糊空氣交匯在了一起,就那麼眯着眼睛對視着,帶着若有似無的打量、衡量、較量……
片刻後,鳳無絕和沈天衣同時移開了視線,同時幽深了眸色,意味不明的。
莫聖使站在沈天衣的身邊,眸色帶出兩分狐疑,半晌斟酌着問:“少主,您和鳳無絕……”
“舊識。”兩個字解釋了他們的關係。
莫聖使是三聖門的老人了,忠於三聖門,忠於老門主。如今門主對沈天衣信賴有加褒賞有加,在閉關期間沈天衣就如半個三聖門的主人。是以莫聖使對於他,也是忠心耿耿。心中的狐疑只片刻便消散了,都已經被封印了七情六慾,還有什麼好擔心呢:“少主,對方似乎在……虛張聲勢。”
沈天衣朝着遠遠的城頭上看去,白頭鎮並不繁華,卻極大。那城牆自左向右足足延伸了數百丈,一排排一列列的武者有序而立,實力不及這邊,人數卻比他們多了數倍。乍然那麼一瞧,真正是密密麻麻殺氣騰騰!
可似乎上一戰的一些熟面孔,都未出現。
修長的手頓到半空,大部隊緩緩停駐了下來,帶起一片煙塵瀰漫。他站在最前方,寒風拂過月白的衣角:“鳳兄,好久不見。”
聲音透過極遠,清晰地傳到了城樓上。
老祖一皺眉:“這沈天衣,竟也晉升了玄尊!”
上一戰沈天衣帶着三聖門人出現,卻並未直接參與戰鬥。是以這會兒一個突然多出來的玄尊,不由讓老祖頭疼了起來:“這麼算下來,對方是四個玄尊!”而他們,只有兩個。
真正到了這種大戰,實際上還是高手的對決!就如那日喬青一人,可以一舉解決那二十多個玄王一般。修爲上的差距,已經不是人數可以彌補。他和鳳無絕牽制着兩個玄尊,那麼剩下的兩個,絕對可以橫掃這邊一大片!
聽見老祖這句話的柳天華等人,臉色齊刷刷難看了起來。
只有鳳無絕依然淡定:“沈兄,上次還說找個機會敘敘舊,沒想到再見時會是這種情形。”
“沈某也沒想到,鳴鳳的野心竟然這麼大,妄圖吞併萬象島,獨霸一方!就是不知道,若是沒有此一役,萬象島之後,鳴鳳和柳宗的手會伸向哪裡……大燕?或者姑蘇宗門?哦對了,柳宗的實力自是比不得鳴鳳的,鳳兄如今和柳宗老祖修爲持平,若是鳴鳳反手一刀,不知柳宗是否能接得住呢?”
沈天衣淡淡一笑,依稀間竟有幾分從前的飄渺無痕。只那雙眼睛中的冷酷無情,昭示着他的不同。
這誅心之言一落——
城樓上,霎時發出了一陣驚疑之聲。
各色視線匯聚到前方的鳳無絕身上,卻在他古井無波的淡定中漸漸平息了下來。受到挑撥的人畢竟是少數,更多的還是怒從心起,衝到城牆根兒上高聲吆喝了起來:“你說什麼?!”
“哼,好一個卑鄙無恥的三聖門,以爲這樣我們就會內鬥麼?”
不錯,沈天衣不會以爲這麼兩句話,就會引起這邊的內鬥吧?老祖和柳天華對視一眼,只覺此事蹊蹺!沈天衣不強攻,卻在第一時間挑撥了起來,這對於穩操勝券的他來說並不明智。兩人似乎有一種感覺,他在等什麼……
這種感覺不止他們有,孫重華也皺了皺眉,剛想說點兒什麼,就聽對面城樓上的鳳無絕冷笑一聲:“證據呢。”
“何須證據,唐門的覆滅不正是前車之鑑麼。”
當初之事鳳無絕做的隱秘,可礙不住時日久遠,五年多過去了,再多的秘密也透出了牆。好在本來他就是個敢作敢當之人,鳳無絕也沒有特意去壓下此事。此刻,這句話頓時激起了蜀中那些遊勇散兵的憤慨。沈天衣的身後陣營極爲明確,從左到右分別是蜀中,三聖門,萬象島,左邊那稀稀拉拉的一大羣人足有萬餘還多,頓時齊刷刷地叫嚷了起來。
“沒錯!你們可得小心了。”
“嘿,鳴鳳的野心之大,唐門就是前車之鑑。”
“哼,你鳴鳳敢做又不敢當了麼,咱們今天就爲唐門報那滅宗之仇!”
有挑撥離間的,也有憤而大怒的,甚至有人舉着長刀站了出來,直指對面城樓,像是想和鳳無絕一較個高下。鳳無絕身後的人亦是不甘示弱,紛紛回嘴。一時脣槍舌劍,亂作一團。紛紛亂亂的叫囂聲中,鳳無絕眸子一閃,對後面陸言打了個眼色。
陸言會意,搖着扇子走上了前:“這有什麼不敢當的,只不過嘛……”
“什麼?”
陸言文質彬彬的一笑,羽扇輕搖,俯視着那人:“想報仇,你還不夠格!”
“好一個狂妄小兒!”
那人勃然大怒,霍然騰空!這是一個威武大漢,看上去就屬於衝動易怒的類型。見他舉着大錘就衝了上來,這下正中陸言的下懷。他飛身迎上,一柄長劍被陸峰丟了上來,陸言一把接住,和大漢的鐵錘鬥在了一起。
半空中兩個身影糾纏着,不斷髮出兵器相接的吭鳴聲,乒乓作響。
“好啊,殺了他!”
“一個侍衛也敢囂張,給他點兒顏色看看!”
“你們說什麼?!陸侍衛,把那蜀中的孫子給殺回老家去!讓他們知道咱們的厲害!”
一雙雙叫罵的通紅的眼睛緊緊盯着半空中的身影,這一場打鬥雖然突然不在預料之內,卻不妨礙兩方陣營的殺氣越來越濃。陸言跟着鳳無絕自然也不會少了喬青給的好處,早已經不是八年前的那小小侍衛。他玄氣比這大漢高了不少,可卻不急着取勝,而是在半空中逗樂子一般的躲閃着,引得大漢手忙腳亂。
這幅模樣,頓時讓城頭這邊發出一陣陣大笑聲。
白頭原上卻是面紅耳赤,不由紛紛在心裡大罵,實力不濟就莫要上去丟臉!孫重華眸子陰冷,見陸言腳尖在半空一點,正要施展輕功,一道玄氣暗暗射出,直取他腿彎而去!
陸言感覺到危險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眼見着這一道玄氣若中,他不死也殘!對面那大漢眸子一亮,舉起大錘就輪了過來!
“陸侍衛,小心——”
“啊,你們卑鄙!”
前有偷襲,上有重擊,陸言幾乎以爲自己必死無疑!
電光石火間,一道黑影自後而來,帶起一股凜冽的寒風。陸言心下一鬆,只要主子來了,他就沒什麼可怕!鳳無絕衣袖一揮,陸言頓時閃離了那玄氣攻擊之處,與此同時,大漢掄起的大錘再也動不了分毫,只有鳳無絕一聲不屑冷笑,響徹天際。
冷笑落下的一瞬,那大漢的鐵錘竟變的極爲脆弱,轟然爆裂而開。大漢慘叫一聲,整個人向後倒卷而去,被騰起的沈天衣一把接住,向後一丟。
同一時間,沈天衣迎上鳳無絕,兩人掌風一對!
轟——
衣袍鼓盪,髮絲飛揚,那一黑一白的兩個男子的一接掌,交鋒處一股股的熱浪排山倒海,四下裡的衆人只覺巨大的壓力逼面而來!讓他們的臉都扭曲了起來,紛紛大叫着後退,一片混亂!
鳳無絕眸子一閃,撤掌而退。
沈天衣眉峰一動,便見他一道身爲玄尊至高修爲的玄氣,帶着足以穿雲裂石的威力轟然朝着四散的人羣而去!那炫目的光芒照映着扭過頭來的一張張驚恐的臉,讓他們幾乎聽見了死亡的喪鐘……
“啊——”
“救命啊——”
“跑啊,快跑,我還不想死——”
絕望的慘叫瀰漫在白頭原上,城牆上的人幾乎全懵了。
誰也沒想到,鳳太子爺這一舉竟是存了這樣的用心!先是以救陸言爲名對那大漢出手,實則當時每個人都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大漢雖卑鄙,但一代玄尊高手對個無名小卒出手,實在也不怎麼光彩。他們卻沒想到,鳳無絕的目的根本就不在此。
——而是沈天衣!
以和沈天衣的對掌,在敵方陣營造成混亂,然後關鍵時刻發出這致命的一擊!
這一舉,別說他們沒想到,就連莫聖使等敵方陣營的另外三個玄尊都沒想到。於是當他們瞳孔驟縮,準備抵抗的時候已然晚了!玄氣屏障只來得及形成了半個,鳳無絕的那道攻擊已然落下!
轟隆——
一聲巨響,伴隨着一個方圓丈許深的坑洞,伴隨着蘑菇雲一般的煙霧騰騰而起,伴隨着殘肢斷臂鮮血四濺,伴隨着慘叫聲聲不絕於耳,白頭原上幾乎變成了一個人間煉獄!
狠!
太狠了!
這是每一個人腦中浮現出的驚駭評價。
世人只知卑鄙無恥者如喬青,又怎麼知道鳳無絕也是個腹黑的鼻祖?!
當他飛回城牆上負手望着那邊一手製造出的慘境,那張英俊到了極致的面容上,是一片波瀾不驚的沉定。不驕傲,不自滿,不悲慼,也不憐憫。似乎沒有人能從他那古井無波的面容上,看出一丁點內心的情緒。他們望着他的背影,只覺一股子心驚肉跳和狂熱的尊崇,縈繞心頭。
短暫的沉默之後——
“太子爺萬歲!”轟然的叫好聲幾乎要捅破了天!
鳳無絕卻只微勾嘴角,轉過了頭來,眉心處的圖騰在日光下帶出三分神秘三分妖異。身後遙遙遠處就是那一片煉獄樣的慘狀,彷彿成爲了他的背景。
“殺!”一個字,錚錚如鐵!
反應過來的衆人集體沸騰了:“殺啊……”
“殺了那幫龜孫子,衝啊!”
一道道人影多如過江之鯽,兔起鶻落從城牆上朝着那邊衝去,大片的顏色各異的玄氣,炫目繽紛地遠遠射入那處混亂之地。猶如一道道光柱,幾乎可與日月爭輝!剛從鳳無絕那一擊中倖免於難的敵方陣營緊跟着迎來的就是這樣的一片攻擊,他們驚恐駭然地爬起來,招架的手足無措。
孫重華只打眼一掃,已經發現這一次死傷的十之六七竟全是萬象島的人!孫重華睚眥欲裂,他怎麼都沒想到喬青不在,自己竟也會蒙受這樣巨大的損失:“起來!殺!殺!殺!”
孫重華的眼睛都紅了。
莫聖使等人亦是大喝出聲:“三聖門人聽令,殺——”
這種程度的大戰,低階武者之間是混亂不堪的,高階武者卻清楚明白自己的對手是誰。柳天華和孫重華這兩個宗主打在了一起,忘塵和華留香打在了一起,沈天衣和鳳無絕,莫聖使和柳宗老祖,這兩對第一時間升上了天空,遙遙對立了起來。還剩下了兩個三聖門的玄尊眸子一閃,集合起其他三聖門中人,倏然飛向了白頭鎮。
老祖豁然回頭:“不好,他們要毀城!”
不錯,這正是三聖門人的想法。
方纔鳳無絕的一擊讓他們蒙受了損失,實則還是因爲太過突然,真正算起來,兩方若是沒日沒夜的打下去,最終會輸的依舊是對方。只要毀了白頭鎮,他們就沒了退路!
眼見着老祖要衝過去,莫聖使飛快纏住了他。
沈天衣的眸色變了變,也動手攔住了鳳無絕。
這兩對兒猶如跗骨之蛆一般纏鬥着,眼睜睜看着那邊三聖門人已經接近了白頭鎮的城牆,集合出一道玄氣就要朝着那處射出。兩個玄尊數個玄帝十數玄王的合擊,可是好相與的?這一擊若成,白頭鎮必毀!
電光石火,這一擊就要發出——
卻見一道火紅的身影,倏然出現在了遙遙城樓上。
那一道身影,就似是長虹貫日,破雲而去,挾着一聲悠然的大笑騰上城牆的最頂端,輕飄飄立於巔處:“諸位,你們可看好了,衝動是魔鬼啊……”
熟悉的音調,標準的喬青式調侃,讓鳳無絕和沈天衣同時一頓,霍然扭頭。也幾乎讓白頭原上所有的人都住了手。不同的情緒縈繞在他們的心裡,驚喜的自然是鳳無絕這邊,驚慌的卻是萬象島那方。
幾乎每個人都知道——
修羅鬼醫,喬公子,喬青,來了!
那人,站在頂峰處,紅衣翻飛,髮絲飄搖,一手摸着下巴笑眯眯望着即將動手的三聖門人,一手裡還扯着個不知是什麼人的人。那一身風流,那一身慵懶,那一身悠然的氣質,不是喬青,又是誰?
鳳無絕原本冰冷的眼眸,就這麼一瞬間染上了暖意,染上了笑意,問問軟軟地看着她,一絲絲描繪着她的一顰一笑眉眼如畫。這火辣辣的目光,讓喬青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子,嘀咕一聲:“這男人,打着仗呢,回屋再看不成。”
她的聲音是小,可此刻白頭原上寂靜一片,自然飄入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衆人不由紛紛一個趔趄,果然是喬公子啊,竟然就直接在戰場上打情罵俏了起來。嘖嘖嘖,除了她,誰能幹出這事兒?
沈天衣的眼中,一絲落寞一閃而逝。
鳳無絕低低笑起來,遠遠望着她:“好,回屋再看。”
喬青扭頭狠狠瞪他一眼,心說回屋就不只看了,老子不把你正法了爺就不姓喬!兩個人旁若無人,小眼神兒藕似的連在一起,離着老遠濃情蜜意了起來。直到不知誰驚呼了一聲:“那是……那是玄真大師!”
這下子,衆人才看清楚——
她手裡拎小雞一樣拎着的,可不正是玄真麼?
這驚訝還沒完,城牆上又出現了一道道的身影,鳳太后,邪中天,衛十六,鳳無雙,万俟風,姑蘇讓,宮琳琅,囚狼,無紫,非杏,洛四,項七……一個一個,不約而同的笑意盎然,不約而同的手中提着一個狼狽地恨不得把頭插地裡的人。看清了那些人的面孔,知道內情的大驚失色,不知內情的一頭霧水……
但是這麼一來,白頭原上又再一次恢復了寂靜。
三聖門中人睚眥欲裂:“你就是喬青?”
莫聖使更是直接衝了上去!
喬青一把捏住玄真的脖子:“上前一步,他就死!”
誰也不會認爲她在說謊,莫聖使不敢再動,喬青看都不看他,直接望向沈天衣。她的眸子複雜無比,在進入傳承之地之前,從未想過她和這朋友會有一日沙場對決,站在你死我活的對立雙方。片刻,喬青聳肩一笑:“不用我說了,你懂的。”
沈天衣當然懂!
這樣兩難的選擇,他還沒說話,孫重華已經急了。
到了這個時候,若是三聖門就此撤離,那麼萬象島必滅無疑!想到唐門的結局,想到喬青的手段,想到剛纔在鳳無絕的一舉中死傷無數的萬象島,孫重華急的臉色慘白:“沈少主,三思!少主三思啊!”
所有的人,都看向沈天衣,似乎明白了什麼等他的結果。
誰都沒想到,喬青不止從那傳承之地裡出來了,還一出現就給這一場大戰帶來了如此顛覆的一幕。沈天衣的眸色一點點變冷,背在身後的手一絲絲收緊:“給我時間考慮。”
“考慮……”
喬青摸下巴:“可以,三天。”
“三天太短……”莫聖使話音沒落,喬青已經一揮手,不耐打斷:“老子說三天就是三天,那什麼使,睜大了你的眼睛給老子看清楚了,現在的決定權在誰手裡!”
“你……”
莫聖使下意識地上前一步,只說出了這一個字,喬青素手一動——
轟——
她手裡的玄真大師,已經轟然爆裂了開,血肉飛濺,連一具骸骨都沒留下。她動作太快,誰都沒想到,竟然招呼都不打就幹出如此狠絕之事!莫聖使怒髮衝冠,喬青已經素手一吸,又一個俘虜到了她的手中,聽她冷笑道:“你最好站住了,老子一向說話算話,剛纔玄真已經被你害死了,怎麼,又想弄死一個?”
明明是她殺的人,生生變成了被他害死?
莫聖使氣的臉色漲紅,喬青笑盈盈瞥他眼:“這就對了,老老實實的站在那,別跟老子整什麼幺蛾子。你倒是試試,是你的腿快,還是老子的手快!”
靜。
四下裡一片寂靜。
即便是此刻正處於敵對中,也沒有人真的對三聖門的人如此無禮。喬青的臉頰上,還沾着玄真的血,一抹猩紅極其妖異。不少人的眸子裡閃過懼怕和駭然,鳳無絕卻是溫柔的要溢出水來,怎麼看怎麼歡喜。不論是哪一面的喬青,在他眼裡,都只是一個身份——他媳婦!
莫聖使就沒這麼舒坦了。
他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對待,當即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死死壓抑住心中的憤怒,好歹退了一步:“那你先把人放了!我們給你三日時間緩衝,三日後,不論是打是離,三聖門必給你一個結果。”
莫聖使想的好,即便是對戰雙方,三聖門的威名依舊震撼着翼州大陸。他說給一個結果,那的確是真的,站在什麼樣的位置做什麼樣的事兒,莫聖使自不是出爾反爾之人……
卻沒想到,聞言的喬青眨眨眼,以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嘿,老東西,到底是我看起來像傻逼還是你是個傻逼?”
噗——
一聲噴笑,抑制不住的響起。
緊跟着就是大片大片的噴笑聲,就連萬象島那邊都面紅耳赤了起來。三聖門莫不是太久沒出大陸,竟然會對喬青提這樣的要求。其實不論換了誰,若是三聖門人這麼說,恐怕都會答應。畢竟他們萬年來的聲名在那裡,買賣不成仁義在,一戰歸一戰,若是僥倖倖存了下來,誰也不願繼續得罪三聖門。
可惜,喬青一早就知道——
她和三聖門,將會對立!
“你——”莫聖使差點兒沒氣歪了鼻子。
沈天衣一擺手:“好,就三日。”
喬青微微一笑,和她猶如燦花一般的笑顏形成了鮮明對比的,是她紅脣裡吐出的狠戾的話語:“天衣,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三日後,若你執意不退,這個城門,就是這些人的埋骨之地!”
沈天衣什麼都沒說,落到了地面,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一場,從清早開始,到此刻日頭正烈,正正半日時間。沈天衣的背脊挺直,影子於腳下晃動,卻無端端多了幾分落寞和孤寂之色。映入喬青的眼中,讓她眼角發酸。
——他們真的開始對立了麼?
身邊鳳無絕飛了過來,摟過她的肩,也不介意她臉上的那一抹血,深深抱住了她。喬青把頭埋在鳳無絕的懷裡,深深吸了一口氣,熟悉的讓她安定的氣息,真好啊,真好啊……
兩人雙雙朝着遠方看去。
沈天衣走在最前,華留香第一個跟了上去,莫聖使其二,後面三聖門人,孫重華……這一次抱着勝券在握的心而來的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幾乎可說是沒懸念的一戰,一個鳳無絕,一個喬青,竟顛覆成了這樣一個結果?
和來時的氣勢洶洶不同,暫時退兵的他們,一個個低着頭弓着背猶如鬥敗的公雞。
踩着滿地同袍的殘肢斷臂,真正賠了夫人又折兵!
後方的衆人更是雲裡霧裡,幾乎不相信這是真的?雖然只是三日時間的緩衝,那結果還不一定會怎樣,但是今天的一切就猶如在做夢。原本以爲必死無疑,卻峰迴路轉柳暗花明……
接下來的一切,便順理成章了。
狂熱的目光,轟然的叫好,有武者留下打掃戰場,有人上到城頭警戒,喬青則和鳳無絕和衆人回去了白頭鎮內。已經走遠的莫聖使忽然回過頭來,原本是陰狠的眸子,卻在看到她身側現出身形的殘魂時,若有所思……
殘魂沒注意到這一束目光,喬青也沒注意到。
她和衆人回去了白頭鎮裡,許久未見的一一敘舊,些許難過的心情漸漸好轉了起來。一直到把鳳無絕扯回房間,笑眯眯摟着他的脖子,危險地一絲絲靠近他:“唔,你知道我在路上想什麼了沒?”
她想的,當然是睡他個八百次回回本。可誰知道,鳳無絕以比她更危險的嗓音,慢悠悠卡主了她的腰肢,隔着薄薄衣衫細細摩挲:“我只知道,某人說過——吃多了一種口味,會膩的……”
喬青眨眨眼,懵了。
鳳無絕微微一笑:“還有宮琳琅那樣的美人兒,更符合喬爺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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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是分量很足的那啥,你們懂的。可是時間來不及改了,審覈神馬的真心傷不起,明天繼續和那啥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