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的場合,實在是不適合再提及殷紫衣的這件事情,大家才壓抑着那好奇心,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努力聊着輕鬆的話題,讓氣氛儘量迴轉過來。
而殷紫衣,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樣,呆呆地坐在那裡,心中卻是驚濤駭浪般的抓狂,沒多一會兒就起身搖搖晃晃地離開,退出了大家的視線。
“我說小丫頭,你孃親如今身在何處,怎麼沒有和你們一同前來血族做客?”席間有人笑眯眯地發問,他們之中絕大多數人都從未見過凌無雙,只是從大家傳頌的口中聞得其名。
“孃親……”樓筱兮擡起頭來,黑溜溜的眸子眨了眨,好半晌之後,她緩緩點了下腦袋,才蠕蠕地吐出一個字來,“忙。”
“呵呵。”幾人隨之輕笑。
“我估摸着就是。”
殷玲兒也跟着彎了彎嘴角,端起手邊的清酒抿了一口,放下有些好笑地瞥了眼身邊的小不點,凌姐姐要是到了,這兩個小傢伙就該跑路了。
“哈哈——”
宴席之間,夾着童音稚言,時不時歡聲笑語,天邊一輪銀白的圓月斜掛在柳梢之上,月華淺淺傾瀉而下,在這座古老而樸實的城池流淌。
夜色四合,墨歌淺淺。
燈火搖曳的小屋子裡面,傳出點點童音。
“哥哥,你說怎麼辦呀。”粉嫩的小姑娘整個身子趴在桌子上,小手撐着腦袋,手指無聊地點弄着面頰,嘴中還在不停地嘟囔着,“怎麼辦,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小男孩旋身躍起,反身在她面前的桌上坐下,腳懸在空中搖晃着。
樓筱兮偏了下腦袋望向哥哥,“玲姨現在肯定又在傷心了。”
小姑娘剛剛去找殷玲,結果在門邊瞧見殷玲坐在那裡失神發呆,面帶愁容,便很懂事地默默退了回來,回到房間之後,也跟着在這裡憂傷。
“山人自有妙計。”樓凌風做出個我懂的表情,提着屁股邊的茶壺給自己倒水,喝一口之後長長地舒上一口氣,“嘖,你放心,哥哥我還留着大招沒放呢。”
小傢伙轉悠了下手中的杯子,露出個胸有成竹的表情。
“什麼大招?”小姑娘眸子一亮。
樓凌風斜望向滿臉懵懂的妹妹,“不是說了嗎,非常時期,得采取非常手段。”小傢伙五指張開,猛一握拳,小俊臉之上浮出賊兮兮的笑意。
“哇偶。”小丫頭張嘴,偏着腦袋一臉崇拜地望着哥哥,許久之後,蠕蠕地問道,“那是什麼手段。”
樓凌風嘴角微微一抽,低頭湊向妹妹,勾着一根手指讓她靠過來,然後捂着手在她腦袋邊一陣嘰裡咕嚕的耳語,然後擡頭笑得奸詐,“明白了嗎。”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眨巴了下眼睛,“能行麼。”
“當然。”樓凌風拍了下她的腦袋。
小兮揉着腦袋,嘟囔着嘀咕道,“玲姨會吃了我們的。”
“不成功,便成仁,跑路不是你最在行的嗎?”樓凌風白了小姑娘一眼,按劍奴那磨磨蹭蹭的樣子,他現在都快八歲了,還沒弄出個名堂來,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不給來點刺激的,就不會有爆發。
樓筱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小腦袋,擡頭以一種壯士扼腕般的眼神看着哥哥,兩小對視,眸中流淌着精光。
一夜安寧,晨曦燦燦,整個血族王宮都沐浴在那清爽的柔光之中,花香陣陣,周圍浮動着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便生出心曠神怡之感。
殷玲上午有些事情,需要親自處理,便讓族中長老帶着兩小在王城隨處逛逛,在她午後返回之時,並未有任何特別大的異樣情況發生,是覺倍感欣慰,暗道這兩個小傢伙真是難得的乖巧聽話,殊不知,此乃風雨之前的寧靜。
現在,一瞅着自己殿前池塘上的那顆黑木樹,殷玲便忍不住一陣樂。
“小兮。”跨入自己殿院拱門,殷玲揉着有些痠軟的脖子,只是沒見着兩小跑出來的人影,也沒聽到任何迴音,不由得一陣疑惑,歪着腦袋朝最裡面瞧了瞧,“凌風?”
奇怪,這兩個小鬼頭跑哪裡去了,二長老不是說已經回這裡了嗎。
“公主殿下。”房間內迴應她的是一名侍女。
殷玲進屋後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上一口,順口問道,“那兩個小傢伙呢,怎麼沒看見人,二長老不說已經回來了嘛,這又是上哪兒去了。”
那侍女疑惑,恭敬回道,“奴婢一直在,可並未瞧見兩位小主子。”
“什麼?”殷玲放下水杯,“那這兩個小傢伙跑哪兒去了。”唸叨完之後,她還是有些不放心,起身往外走去,“我還是看看去。”
難不成又開溜了,這兩個小傢伙沒人陪着可不是一個好主意。
“玲姨!”
只是,殷玲剛轉身,小兮軟軟的身子便撲到了她腿上,小臉蛋兒紅撲撲的,那風風火火的樣子,應該是剛從外面回來,樓凌風緊跟着她後面而來。
殷玲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樂了,“你們這是上哪兒去了,做什麼了,高興成這樣。”
樓筱兮微微一個激靈,立馬放開抱着殷玲的雙手,朝她笑了笑之後,飛溜着往自己的房間跑去,“沒什麼,小兮休息去了,玲姨再見。”
小姑娘揮着手,粉嫩的面頰笑意滿滿。
“玲姨再見。”剛走到殷玲身前的樓凌風,身子一拐,也一陣風似的,哧溜一下就不見了蹤影,留下滿是疑惑的殷玲站在原地,瞅着兩小消失的方向,幹扯了扯嘴角,“休息?”
她望天,斜陽西下,但還早吧,而且,這兩個小鬼頭竟然也有過玩兒累的時候?
百思不得其解,殷玲便也未細想,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便轉身離開,也好,待在房間裡面總比在外面搗鬼去的好,待晚飯的時候再去叫他們吧。
幽蘭花開,玉煙嫋嫋。
“啪!”
房間內,兩個剛接頭的小傢伙高興地對手擊掌。
樓小姑娘興奮不已,望着哥哥的眼神晶亮一片,“怎麼樣,怎麼樣?”
“我辦事,你放心。”樓凌風拍拍胸脯,一個輕躍翻上凳子蹲住,自信滿滿地道,“小爺我可是親自去監督的,能不給辦好嗎,保證最遲一天見效。”
“耶!”小丫頭似乎很是期待。
樓凌風瞅了她一眼,“你是怎麼說動他們的。”說着,小傢伙難得貼心地給妹妹倒上一杯水,伸手遞過去,“又是撒嬌,死拽?不行就滿地打滾。”口氣鄙視。
“管用就行。”樓筱兮嘟囔聲,接過哥哥遞過來的水,咕嚕着灌上一口,舒了口氣,這才笑眯眯地齜牙,“放心好了,妥妥的。”
翌日,晚霞漫天,金芒翠了滿地光華。
兩小可謂是早出晚歸,只是,這剛將門合上,突聞外面移動忽起,“樓凌風!”殷玲的咆哮隨即傳來,“樓筱兮,你們兩個給我出來!”那聲波,讓這座大殿都隱隱哆嗦起來,塵土木屑嘩嘩落下一地。
“哇——”
樓筱兮聽得這異動,瞬間眸子瞪大溜圓。
“碰!”
緊隨着,那緊閉的大門便被抓狂的某人一腳拽開,搖搖欲墜地掛在兩邊吱呀搖晃着。
“玲姨。”瞅着氣勢洶洶的殷玲,兩小訕訕迎上去。
殷玲真是頭髮都快要豎起來了,看着兩小恨不得將眼珠子都瞪出來,“你們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說着,啪的一聲,殷玲將一張白紙紅印的東西,拍在兩小中間的桌子上。
樓凌風瞥了眼,很是淡定地道,“就是這樣啊,玲姨你又不是不識字。”
“要不,筱兮給你念一下。”樓筱兮弱弱地添上一句,一雙黑白分明的澄澈眸子盯着殷玲。
“你,你你們!”殷玲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只見,那白紙黑字分明寫着:血族聖女殷玲,時至婚配之齡,是以,於嘉月六日,在血族王宮校場比武而招親……後面提着少許詳細規則,還有比如年齡不得超過多少等要求,這分明就是血族的一份正式昭告,白紙黑字,族長金印,清清楚楚。
嘉月六日,也就是半月後。
殷玲捏着手中的昭告,忍不住咆哮,“我什麼時候要招親了!”
她自己怎麼不知道?難怪了,今天不少人看見她都面色乖乖的,欲言又止,若不是她剛剛呼着侍女‘嚴刑逼供’,恐怕現在都還被矇在鼓裡,這可好,現在滿大街都是這東西!
兩小對視眼,給她一個事已至此,你就從了的表情。
“說,你們想幹什麼。”殷玲惡狠狠地朝兩小齜牙,跌坐在凳上。
她還說呢,兩個小鬼這兩天還真是老實,殊不知這悶不吭聲地就給她捅這麼大一簍子,還連爺爺離叔都給收買了,成了幫兇。
“招親啊。”樓凌風攤手聳肩,“玲姨你不是看見了嗎。”
小傢伙說着爬到殷玲身邊的凳子上站着,拍着她的肩膀,苦口婆心地道,“玲姨,事情是這樣紙的,經過我和小兮的商量,決定趁我們還在的時候,給你選個最好的夫婿,這樣我們走的也放心。”
“嗯!”小丫頭狠狠點頭,就是這樣的。
聽得小傢伙這煞有其事的表情,殷玲真是快要給氣樂了,但現在她只想哭,瞪着兩小肩膀猛地一垮,狠狠撓了下頭,沒精打采地道,“我還不想成親。”
“爲什麼呀。”樓筱兮疑惑地望着她,黑溜溜的眼睛閃動着點點光芒。
“是不是玲姨你怕尋不到好的呀?”樓凌風拍了拍胸脯,自信滿滿地保證道,“你就放心好了,有我和小兮把關,一定擦亮眼睛,給你選個最最好的。”
小傢伙手做剪刀狀,從眼前而過。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抱得起媳婦,打得過魔王。”樓筱兮捏着小拳頭,興致盎然地補充句,脆嫩的聲音道得抑揚頓挫的。
殷玲是真的快哭了,“不是這個原因。”
兩個小傢伙這也是好心,但是這事兒也太能扯了。
“那是爲什麼呀。”樓小姑娘眨巴着眼睛,扯着殷玲的衣袖左右搖晃了兩下,說話的時候,和身邊的哥哥交換了個賊兮兮的眼神。
殷玲伸手蹂躪了一下小丫頭那軟嘟嘟的臉,在她那張總是無憂無慮的面容之上,閃過少有的挫敗憂鬱,長嘆一聲,“你們還小,不懂的,以後你們就知道了,反正玲姨現在還不想成親,有多好的人也不想。”
再好的人,都不是他。
況且凌姐姐也說了,劍奴不是沒有感情,只是他的經歷讓他將自己的情緒藏得更深,所以需要她付出更多才能真正靠近他,只是都十幾年了,好不容易有了點回應,他就這麼點耐心,不就讓他等了幾天,說了句讓他他滾的氣話麼,這立刻就走人了,他平時怎麼就沒這麼聽話呢?
真是氣死她了!
殷玲真是越想越氣,慢慢的,又有點惱自己,當時怎麼就不冷靜一下,沒有好好和他談談,或者再耐心點?他這不都來找她了嗎。
“這傢伙,跑哪兒去了。”殷玲低念聲,表情一會兒笑一會兒惱,眉毛舒開了又皺,樓筱兮盯着她面上的表情,小姑娘拽着手在嘴中咬了咬,也跟着在那裡糾結地皺眉毛。
“玲姨!”
樓凌風一聲大呼驚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的殷玲。
“啊?”殷玲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神,低咳着掩飾着自己失落的情緒,隨後站起身來,伸手點着兩個小傢伙的鼻尖,齜牙咧嘴地道,“反正,我是不會同意的,你們兩個小傢伙惹出來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
“那可不行。”樓筱兮立刻瞪了眼睛。
樓凌風馬上接道,“昭告都發出去整整一天了,而且,那麼多,我怎麼收回來啊,即使是收回來了,那大家也都知道了,總不能現在去說你反悔了吧。”
小傢伙攤手,一副你自己看着辦的表情。
殷玲抓狂,“什麼反悔,我就沒同意過好嗎!”
“那怎麼收場?”樓凌風眨眼望向她,事不關己。
血族蓋着族長金印的昭告,那可就是聖旨,朝令夕改可不是什麼好想法,而且都一天一夜出去了,別說整個血族羣島,恐怕是靠近地中海周圍一圈的人都知道了,再過幾天,怕是要傳遍整個無邊血海,口口相傳,已經沒辦法收回來了。
殷玲抱頭,狠抓,“爺爺和離叔怎麼也跟着胡鬧呢。”
她是真的快瘋了!
“放心吧,包在小兮和哥哥身上。”樓筱兮摸摸殷玲。
樓凌風長吁短嘆地也安慰,“是啊,玲姨你就露個面就成,剩下的就交給我和小兮就行,又不會讓你做什麼,都不會讓你勞神的,而且這一不小心,指不定還能找到玲姨你喜歡的良人啊。”
小傢伙拖着尾音長長地啊一聲,那一本正經的樣子看得讓人忍俊不禁。
“我那個悔,引狼入室啊!”殷玲無力哀嚎,原諒她實在是笑不出來,因爲現在被禍害的那個人是自己,欲哭無淚地掃了興致勃勃的兩小一眼,“這次是真的被這兩個小鬼給害死了!”
殷玲捂臉,垂頭喪氣地靠在。
既然都已經這樣了,要不她就去挑刺兒吧?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解決辦法的,實在不行的話,那也就只能跟着這兩個小鬼一起跑路了。
樓凌風偏頭,朝小兮眨了下右眼,搞定一位!
小姑娘朝哥哥豎起拇指,那張粉嫩的面頰之上,笑意越加越加燦爛了。
烈日炎炎,整個地中海海面之上,都隱隱浮出淺淺的血霧,氣浪滾滾升騰而起,從外面看來,這片海域看上去越加神秘莫測,而海域之外岸邊的血城小鎮,這幾日的氣氛格外熱鬧許多。
只因一事,血族聖女招親!
這幾日來,血族發下昭告,聖女欲要比武招親的消息以洪峰湍流之勢,席捲整個血族羣島,隨後傳出地中海,沿着海岸線一代擴散,到現在恐怕是整個無邊血海,只要大一點的家族勢力,都已經通過傳訊臺收到消息了。
血族聖女招親,這是一件讓天下男人多麼亢奮的消息?
大展拳腳一戰成名的機會,施展抱負奪得美人歸的願望,傲視天下一步登天的夢想……這些可都能一舉多得,就是想想便讓人激動不已。
血城小鎮之中,就在這幾天裡,可以察覺到,那寬闊的灰石大道上,過往的人流明顯密集了許多,而那海邊石臺的傳送陣前,更是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看熱鬧,還是想參與,總之,整個無邊血海的高手如過江之鯽般,往血族羣島而去。
而在這個關鍵時候,這傳送陣臺也起到了隔離絕大部分看熱鬧之人的作用,除了想放手一搏的人,恐怕沒多少人會拿一千枚神源石這樣的天價來看熱鬧,如果願意,那就另當別論了。
當然,非常時期,血族也做出了特別決策,只要是實力達到中品最強王者的玄師,便可免去一千枚神源石的費用,畢竟此次是比武招親,不能因爲一些原因,讓某些真正的高手未能入內,只是從這一點來看,血族對這次聖女招親的重視,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血城小鎮的茶樓酒館,隨着外人的涌入,這幾日那可是賺得金盆滿鉢。
“雷爺,今日的包間都滿了,要不你改日再來吧。”小城茶樓,小廝點頭哈腰地再給一名身材魁梧的灰衣男人道歉。
“也滿了?搞什麼啊。”灰衣男人皺眉,隨即有些惱怒,“得,就隨便找個位置吧,大爺我今兒喝一杯就走。”
揚手揮開小廝,他闊步入內,左右巡視許久,好不容易纔找到一個位置坐下,很是好奇地打量周圍,“怎得,我這才離開多久,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咱血城小鎮什麼時候這麼熱鬧了?”
他旁邊湊過來倒水的小廝驚訝不已,“不會吧,雷哥你連這都還不知道?”
“知道什麼。”灰衣男人給自己倒茶。
小廝很是意外,“血族的聖女招親啊!”
咯吱一聲,小廝話音剛落句的時候,從臨窗的一個位置傳出,隨後便是杯盞落桌的輕微響聲。
“玲,兒。”淺淺的兩個字,帶着乾涸沙啞,似是許長一段時間未開口說過話般。
從背影來看,那是一名身材精瘦的男子,熙熙攘攘的酒樓內,他獨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大家似乎能感覺到那股生人勿進的氣息,他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淺薄的氣息讓人幾乎可以忽略,但依舊是卻沒人敢靠近他。
“血族聖女招親?”灰衣男人瞬間打了雞血般,起身一腳踩上凳子,激動得將長凳都踩裂了一條縫隙,滿眼通紅,“你是說殷玲兒啊,我之前見過一面,那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美人兒啊!”
一邊說着,男人兩手在還空中一陣比劃着曲線,描繪女子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模樣。
咯吱輕響,再度從窗邊傳出,那分明是拳頭緊捏的聲音,只是在周圍這般熱鬧的場景中,被喧囂的聲音給淹沒了去,沒人發現。
“我說雷霸,你倒是可以去試試啊。”那開口起鬨的人,分明也是認識這灰衣男人,調侃道,“好歹也是咱血城小鎮一霸,王者中階的實力,別浪費這麼好的機會。”
“這次連傳送臺的費用都免了,不去白不去。”
“再不去,可就來不及了,就明天這個時候!”
被喚做雷霸的男人仰頭大笑,像是終於能一展抱負般,“那是,這怎麼能少了我雷霸天呢,幸虧大爺我回來得及時,不然連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可就錯失了。”
“哈哈,說不定,咱雷哥還真能抱得美人歸呢。”
“是啊,別說,雷哥的年齡,身份,這些要求可都附和啊,實力就更不用說了!”有人在旁邊起鬨,明顯這雷霸天在血城小鎮之中很有地位,實力也屬拔尖,倒是可以放手一搏。
只是那肌肉橫飛的長相讓人有些不敢恭維,配血族聖女那樣的絕色女子,有點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當然,這些人不會作死地去提,況且不也說了嘛,這次是比武招親。
“雷哥,去!”
一時間,整個茶樓呼聲一片,都是挺雷霸天的,更多的是看熱鬧,跟着瞎起鬨。
“哈哈哈哈。”那雷霸天也有些得意忘形地大笑,一手插在腰上,一手拍着肚皮道,“放心好了,老子出手,還能不抱得美人歸嗎,到時候,可有得你們一杯酒喝。”
只是這般說着,雷霸天便忍不住憧憬起了璀璨未來。
“那我們可就等着!”
“要不要大家先恭喜啊,聖女王夫,哈哈。”
大家興致高昂,男人們對於雷霸天都很是羨慕,又嫉妒得慌,不管怎樣,人家好歹有那個實力去搏上一搏吧,萬一給走了狗屎運呢。
雷霸天經得大家這般一吹捧,瞬間便像是喝高了般,有些得意過頭了,摸着下巴猥瑣一笑,“那樣的小美人兒,只是想想那壓下身下的感覺,老子魂兒都要飛了。”
“碰!”
話音未落,一聲悶響夾着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雷霸天熊一般的身軀整個都凌空飛了起來,朝大門處急速倒退而去。
人羣尖叫着散開,瞬間亂成一鍋粥。
酒客們被這突來的狀況驚得四處竄逃,全部散開擠在了邊上,不敢輕舉妄動。
“啊——”
雷霸天后知後覺的慘叫嚎出,隨後被擊起在空中的身軀狠狠墜落在地,噼裡啪啦接連撞翻了十幾桌酒菜,最後砸在那鐵木粗柱上,才堪堪停頓下來,帶動着整個小城茶樓都劇烈搖晃了幾下。
所有的變故,不過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前一刻還歡聲笑語的酒樓,下一秒卻冷若冰窖般寒風瑟瑟,大家身軀也控制不住跟着抖了抖,定眼一看,更是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
“我的天啊。”有人捂着自己的嘴驚呼。
那是一個烏黑的劍鞘,看上去極爲普通,就像是最爲簡單的桑木製成,卻是直接貫穿了雷霸天的肩胛骨,斜插在他的胸膛之上!
血城小鎮赫赫有名的雷霸天,那可是貨真價實的中品最強王者,即使一些高階王者在他手中都討不了好去,現在竟然一個照面都未打,便被人傷成了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還僅僅只是一個毫無鋒刃的劍鞘而已!那出手的實力到底有多強,這雷霸天又是怎麼惹到他了?
想到這裡,大家眼神顫巍巍地朝那劍鞘飛來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