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快劍
2014-04-16
嚴三刀目光緊緊鎖定張辰，張辰心虛之下不敢與之對視，只是望着酒杯出神狀。
名煙道：“嚴兄執意要討教嗎？”
嚴三刀輕蔑地笑了一聲，繼續對張辰道：“閣下難道羞於應對嗎？還需要一個小嘍囉來幫你答話？”
張辰咬了咬牙，猛然站起身道：“第一，我不會羞於回答，第二，他是我哥們兒，不是小嘍囉。”
嚴三刀微笑道：“那你到底敢不敢跟我討教一番呢？”
張辰道：“隨時奉陪！”
士可殺不可辱，對方一再出言藐視他，他終於忍無可忍了。
即便打不過，也要爭口氣。
嚴三刀掄起手中大刀，正要出招，忽然一陣破鑼般的聲音傳了過來：“聽人說嚴三刀在這裡，看來果然沒錯啊。”
嚴三刀聞言渾身一顫，回過頭去，看到一個面相醜陋之極的華服男子。
名煙見了也是一驚，不禁開口道：“倪金！”
張辰不解道：“倪金？”
名煙解釋道：“他是五毒教的少主倪金，五毒教以毒聞名，論武功也許只能算三流，不過用起毒來往往令人防不勝防，雖然不是什麼大門派，但在地方上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張辰恍然道：“原來如此，嚴兄好像認識他啊？”
嚴三刀一臉苦澀地看着倪金，像是在回答張辰的話：“曾經我劫人錢財，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倪金的弟弟給殺了……”
倪金笑了，笑得很陰毒：“虧你還記得這事，難得難得。嚴三刀向來神出鬼沒，想找你還真是不容易啊，若不是今天這機緣巧合，我恐怕還真找不到你。”
嚴三刀咬牙道：“既然今日我落在了你手裡，要殺要剮，我認了。”
倪金道：“不錯不錯，是條漢子，哼哼，只不過，你殺了我最親愛的弟弟，又讓我苦苦找尋了這麼多時日，你以爲我會讓你痛痛快快地死去嗎？”
嚴三刀皺眉道：“士可殺不可辱。”
倪金陰笑道：“這可由不得你了。”
五毒教毒功稀奇古怪，要是五毒教的人想要折磨你，那麼你就真是造了幾輩子的孽了，生不如死是必然的。
張辰忽然道：“喂喂，那個叫倪金的，你難道看不到這裡還有兩個人嗎？”
倪金輕蔑地往那邊瞥了一眼，竟直接將張辰無視了，又繼續陰笑着盯着嚴三刀。
張辰頓時怒火上涌道：“你敢藐視我！”
正要上前動手，名煙趕緊拉住他道：“大哥，冷靜點，五毒教不好惹啊，我們還是不要惹麻煩上身了，本來五毒教的人正好幫我們解了圍，不是很好嗎？”
張辰冷哼一聲道：“要他們幫我解圍？我不屑。”
倪金陰冷的目光掃向張辰道：“我不介意在處置嚴三刀之前先弄死一個小鬼。”說罷一步步向張辰走近。
張辰警惕地後退了一步，誰知剛邁完腿，竟渾身一軟，昏倒在地。
倪金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香囊，看着昏倒的張辰笑道：“哼哼哼，真是不自量力的小鬼，我有這三步香，只要有人靠近我三步以內，便會立馬昏迷不醒。”說完像是猛然意識到了什麼，轉向名煙道：“你怎麼沒倒！”
嚴三刀也是一臉驚異地看向這個一直比較猥瑣的小子。
名煙輕笑一聲道：“我的內力已渾厚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自然不會被你這種小伎倆暗算到了。”
倪金大驚，顫聲道：“你……你……扮豬吃老虎……”這種內力渾厚的人可是他們五毒教最畏懼的，因爲五毒教最擅長的毒，這種人完全不怕。
名煙道：“老虎？你還不配。”
倪金已經有了退意了，一邊一步步往後移，一邊道：“這……這位兄弟，你我本就素不相識，我想不必要弄得這麼僵吧，我……我們五毒教其實……”
名煙不耐煩地打斷對方的話道：“若是我兄弟昏倒之前，你這番話也許還有用，只可惜現在……”
倪金害怕地哀求道：“這位大俠，求求你饒過我一次吧！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希望大俠大人有大量，我向你道歉，我向你道歉！”醜陋的嘴臉顯露無疑。
嚴三刀見此不禁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同時爲剛纔自己那般畏懼這等小丑般的人物感到悲哀。
名煙沒有再跟他廢話，就見他跨前幾步，迅疾無比地出手，之後瞬間收回，過程幾乎就在眨眼間，沒人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
然後就見倪金驚恐的雙眼瞪得大大的，雙手死命地捂住咽喉，喉嚨內在“咯咯”作響。過了一會兒，鮮血纔開始從他指縫中流出。
而名煙的手中，拿着的是一根短短的筷子。
嚴三刀的驚駭已經難以言喻了，想不到這小子竟然能有如此快的出手！
他也逐漸起了退意。
這時候，掌櫃的已經縮到了桌子底下，瑟瑟發抖道：“你……你……你在我店裡殺了五毒教的少主……”
名煙看了看掌櫃的，淡定地將客棧的門關緊並鎖了起來，隨後走到掌櫃面前蹲下來道：“掌櫃的，聽好了，你如果不想被五毒教的惦記上，就照我說的做。”
事到如今，掌櫃也只能病急亂投醫了，聽了名煙的話後不住點頭。
名煙滿意地笑了笑，起身對嚴三刀道：“嚴兄，借你刀一用。”
嚴三刀哪敢怠慢，連忙將刀遞了過去，名煙接過刀道：“謝了。”隨後舉刀在倪金已倒在血泊中的屍體附近刻上了數個大字：孤絕三劍，吳痕。
嚴三刀皺眉道：“你是想嫁禍給吳痕？”
名煙聳聳肩道：“無妨，反正江湖上還沒人敢找吳痕的麻煩。”
嚴三刀點頭道：“有道理，虧你想得出。”
名煙笑了笑，轉頭對掌櫃道：“聽到了吧？如果想好好地活着，那麼有人問你的話，你就說是吳痕殺了倪金。”
掌櫃連連點頭。
名煙將刀還給嚴三刀道：“給你。”
嚴三刀接過刀，思索道：“我想不通，爲什麼你能將吳痕的筆跡模仿得那麼像。”
名煙微笑道：“這個跟你無關。不過我也有一點想不通，希望你能告訴我答案。”
嚴三刀疑惑得瞥了名煙一眼道：“但說無妨。”
名煙道：“看你現在這般樣貌，應該是很有特點纔對，可是爲什麼卻沒一個受害者對你印象深刻呢？哪怕是朝廷通緝你，也沒有附帶你的畫像。我想了一下，也許只有一個可能。”
嚴三刀道：“哦？”
名煙道：“刀法精湛的嚴三刀，竟然同時還擅長易容之術。”
嚴三刀大驚，想不到這事都能被他猜到。
名煙繼續道：“想必現在這副樣子也不會是你的廬山真面目了，怎麼樣？有興趣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嗎？”
嚴三刀咬咬牙道：“我若不給你看，你會允許我走出客棧嗎？”
名煙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今天客棧裡的事只有我們倆和掌櫃的知道，這事關係到掌櫃的身家性命，他自然不會說出去，至於你……要我相信你會保密，總該拿出點誠意來吧？至少讓我知道你的真面目。”
嚴三刀道：“我只是爲了不讓人記住我的樣子才易容，我的樣貌並沒有什麼特點，你又何必那麼好奇？”
名煙道：“我就是想記住你的樣子，能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事，我會感到很有快感。”
嚴三刀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從臉上扯下了一層假皮。
那妖豔的面容果然是假的。
真實的嚴三刀確實樣貌沒有一點特點，甚至見過一次後，下次再見都不確定能不能認出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名煙已經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他笑了笑道：“很好很好，嚴兄果然很配合，那麼，不送了。”
嚴三刀看看昏倒在地的張辰，像是還有什麼想問的，最後還是忍住了，對名煙抱拳道：“告辭。”
目送嚴三刀離開，名煙重新將門鎖上，對掌櫃道：“叫人把屍體處理一下吧，在這之前先幫我弄個房間來，我和我兄弟要休息。”
掌櫃的連忙道：“是是是，馬上按照您的吩咐辦妥。”說完跑到客棧後院去了。店小二早在剛纔嚴三刀與張辰打賭時就已躲入了後院。
名煙走到張辰旁邊，看着他自語道：“大哥，你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你我才認識不到半日，你便能爲我挺身而出，即便你沒我大，武功也不如我，但這聲‘大哥’我叫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