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久華的話,說的很對,眼下來看,吳浩那小子,一定知道他父親是怎麼輸掉那些錢的。
從那小子苦練賭術,說要自己報仇的話,就能聽的出來,那小子肯定知道點什麼。
但是可惜啊,那小子,什麼都不說啊,倔的跟驢似的,真的就非常頭疼啊。
蔣勝梅立馬說:“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得查,從你之前說的那個什麼腥賭來看,那夥人,一定很可惡,把人騙到傾家蕩產,家破人亡的地步,這種人,一定要抓住他,這樣吧,還是從吳浩身上下手。”
我頭疼地說:“那小子,軟硬不吃,抓起來打一頓,或許效果會好一點。”
蔣勝梅立馬指着我,生氣地說:“我警告你啊,不準來硬的。”
我翻了白眼,但是沒辦法,蔣勝梅是我的上線,我必須得聽他的。
我立馬說:“給我找到那小子,看他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廖久華立馬說:“早就跟着呢。”
廖久華隨後就打了個電話,聯繫了一下之後,就跟我說:“爺,那小子跑到老磁器口去了。”
我立馬說:“走,過去找他去。”
我說完就上車,跟蔣勝梅一起去老磁器口。
很快車子就到了老磁器口,我下車之後,看着茫茫大雪啊,老磁器口一個人都沒有,連他媽豆漿店都關門了。
我看着這老磁器口啊,心裡就樂了,小時候,這地方不這樣,那時候,這地方可熱鬧了,人山人海的,別提有多熱鬧了,就是下大雪,也有三五成羣的人在磁器口轉悠。
這老磁器口在什麼地方呢?
就在四九城的兩廣路,這兩廣路啊,故名思議就是連接廣安門和廣渠門之間的道路,在這條路上有着著名的三個口,“磁器口”,“珠市口”,“菜市口”這三個口,譜寫了四九城四百年來年的民間傳奇。
四九城大多數傳說,都跟着幾個口有關。
都說“紫氣東來”咱就先從東邊的磁器口說起,不過這裡要是倒退幾百年可不是“紫氣東來”而是“蒜氣襲人”。
因爲從元代開始一直到清乾隆時期,這裡因爲主營的是大蒜而被稱爲“蒜市口”。
直到乾隆時期陸續開業了兩家瓷器店,分別是“景德軒”和“精品閣”,後來生意興隆,又有其他的瓷器店開張,到了清宣統年間才改稱“瓷器口”的。
解放後由於“瓷”和“磁”相通,所以就被命名爲“磁器口”大街。
這條街,可就有意思了,沒潘家園的時候,這地方,就是古玩高手鬥法的地方。
從古至今,玩瓷器都是一門熱門的行業,這磁器口那可是景成瓷器最多的地方,每天這裡都上演着有關於瓷器地傳奇與傳說。
昨天誰打眼了,被人坑了,今天誰撿漏了,撈一大物件,後天又怎麼了怎麼了,比比皆是。
我以前跟九爺特別愛來老磁器口喝豆漿吃早點,聽着那些高手吹牛逼,特別的有意思。
其次呢,就是珠市口,這沒什麼好說的,就是賣珠寶的,達官貴人去的地方,每天都是花邊新聞。
還有那菜市口,那可是傳奇,有句話說,在珠市口看人高樓起,在菜市口看人樓塌了,說的就是這兩個地方。
廖久華帶着路,我跟着蔣勝梅跟着,不多會啊,就來到了一個店鋪面前。
我看着店鋪,叫什麼大興百貨大樓。
說是百貨大樓,其實就是一個矮樓自建房,但是,是老樓啊,那種古香古色的清風格的建築,光是這樓的主體,都有好幾百年了,別看四九城破破爛爛的,樓也不高,色彩也不鮮豔,但是人家有歷史,那一根木頭,都值老些錢,說不定就是黃花梨的,一根木頭都幾百萬。
我掃了一眼,這百貨大樓沒開業,好像在修葺。
這一條街的房子修葺,跟裝修不一樣,因爲都是古體建築結構,所以修葺起來,特別的難,得有手藝,像那木匠,你都得有傳承的木匠才能來幹,要不然,你那卯榫你都做不了。
“浩子,你小子行不行啊?你爸可說過,你沒幹過體力活啊,別逞能了,趕緊回去讀書去吧。”
我聽着一個五十多歲的人嘀咕着,就貓着腰朝着那大樓裡面看了一眼。
我一看,就覺得惱火。
就看着那吳浩帶着安全帽,拎灰呢。
我一看,心裡就惱火,你說你一個大學生,還是燕京大學的名牌大學生,你腦子是不是有坑啊?你跑這裡拎灰來了?你幹什麼不好?你幹這種活?
我不是瞧不起這種出力氣的活,而是,浪費,你知道嗎?
“劉叔,我能行……”
那吳浩說着,就拎着灰兜子朝着樓上走,我看着那張臉,明顯的就很吃力,但是那小子也挺有牙口的,拎着兩個灰兜子踩着那狹窄的樓上,攀上腳手架,咬着牙把那灰兜子遞上去。
很快他就下來了,我看着他的手都在抖,這小子,明顯的沒幹過體力活啊。
“哎呀,浩子,你別做了,你趕緊回家去吧,好好讀書,這錢呢,我給你結算,按照,你爸那時候的工資給你結算,一天500塊,行吧,別逞能了。”
那工頭立馬從口袋裡拿出來厚厚的一疊錢,要給吳浩結算,但是吳浩立馬說:“劉叔,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不需要你可憐我,我有手有腳的,我自己能賺錢,這一天還沒結束呢,我不能收你的錢,而且,說好了,給三百一天小工錢就可以,你不用給我那麼多的。”
我聽着就直搖頭,這小子,是不是傻啊?是不是覺得這樣,顯得挺有骨氣啊?他會做人嗎?
人家好心幫他,還不領情。
“嘖嘖嘖……”
不過,我雖然心裡罵他,但是,我還挺喜歡這小子的,有個性,有原則,而且,很有自尊。
就是,這樣的人,在這個世道,很難活喲。
這吳浩說完,就十分不服氣似的,狠狠地拌和水泥,然後鏟了滿滿兩兜子灰,然後強行咬着牙上去,我看着他那腿啊,都在哆嗦,走路都在打票,他身上的氣血嚴重不足。
我知道,這小子,一定會出事。
果然,他一上去那樓梯,腳下立馬打滑,一頭就從上面摔下來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他媽就是……
福無雙至。
禍不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