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吼死了,一聲吼死了,一聲吼死了...
老不死的這句話直接說明當日他聲震千里是爲了什麼?
同時也讓這些人幾乎不敢直視他。
烏金血劍主人何其強悍,那可是能硬憾驚天九人龍的人物,即便不是無靈覺也絕對是強尊者的強尊者。
可這樣的人物竟然抵抗不了老不死一聲吼。
不對,還有一位呢?
瞬間這些人又反應過來,那時在天涯內域不僅是烏金血劍主人和老不死,還有一位穆豐的長輩。
雖然老不死的一聲吼針對的不是他,可依照他聲震千里的威勢,如此近距離安然無恙,也不是隨隨便便一位凝魂尊者能承受得了的。
有信息靈通者,在天涯內域掀起一番獸潮時關注的人直接反應過來,是魔公玉無達,他修爲精進如此了!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均感覺穆豐大勢已成,不只是說他修爲通天,他的人脈同樣通天。
年輕一輩不要說了,遍數天下,能被稱之爲天驕的人幾乎都與他交好。
年一輩,驚天九人龍乃至三俠都算他的近人。
一劍橫天於無倫和魔魔向戈還不算在內。
再往,無靈覺境,宗門內的不算,他是斷了層,可九州八荒唯三的歸一境對他對誰都好。
沒看穆豐要與尤綃紅完婚,深怕有人說三道四,說尤綃紅配不穆豐,硬是給她孃家拉來一位老不死嗎?
有老不死背書,天底下除了天明祖師爺誰敢說不行。
寵妻如此,天下復有何人。
更有些人知曉一些穆豐的事情,都忍不住把頭扭向無爲居、曉月閣處。
此時兩大禁地所有人都陰鬱着臉,看着尤綃紅,似乎想要知道她到底好在那裡,能讓穆豐如此緊張於她。
兩大禁地,一個是穆豐父族,一個是穆豐的母族,可是,至始至終穆豐都未曾正眼看過他們,無論是三位歸一境神聖出現,還是尤綃紅的到來。
穆豐出了招呼彤城兒一聲外,別說給他們引薦,連個正臉都沒有。尤其尤綃紅出現,穆豐連彤城兒都沒招呼,顯然是不想讓他們認識。
狄淩望着尤綃紅,雙手微微抖了抖,沒有攥拳,兩個拇指卻緊緊揉搓着兩根食指。
劍王狄古更也用力控制着呼吸,手緊緊的攥着長劍,目光閃過一抹迷惘。
可惜,尤綃紅緊緊的跟在老不死身後,兩目低垂,不曾有一絲斜視,好似天空地面無數強者如同無物。
狄淩苦笑一聲,扭過頭看向曉月閣。
那裡,穆靜妃一樣兩眼茫然,似乎有些不敢,但更多的還是不知所措。
與此同時,狄淩敏銳的感知到,穆靜妃投向尤綃紅的目光有些不喜,甚至還有一點點怎麼都掩飾不去的蔑視。
狄淩嘴角一翹,一抹譏諷的意味流出。
天地下知曉穆豐身世的人不少,此時看着三方,都不知道該如何評論這詭異的場面,唯有彤城兒一步跨出,轉眼來到尤綃紅身旁。
“嫂,嫂子,我是狄彤城,知道嗎?”
彤城兒有些跼促,揉搓着手掌,緊張的看着尤綃紅。
老不死腳步微頓略略回頭,看了眼彤城兒,知道他和穆豐關係很好。因爲昨日那麼多人,穆豐誰都沒叫,偏偏叫了他。
又掃了眼尤綃紅,不在意的繼續向天明祖師那裡走去。
尤綃紅腳步遲疑了一下,隨即身形一繞,抱着烏金血劍繞過彤城兒繼續跟在老不死身後。
她雖然有些嬌憨,卻不傻,知道天地下這麼多氣勢浩瀚,讓她無法直視的人物聚集在這裡,護送她來到這裡的人根本保護不了她,若想安全,只能跟在老不死身邊。
穆大哥的話,是天。
“聽穆大哥說過你...”
尤綃紅人雖然走過去,猶豫了一下,還是飄回一句話。
此話入耳,彤城兒兩眼頓時冒出精光,轉身追了去:“嫂子,父親在哪邊呢?”
狄淩的眼瞬間閃過一道閃電,兩耳立了起來。
這一次,尤綃紅的腳步連停都沒停:“那是你的父親...”
輕飄飄卻是極其堅定的回答,讓狄淩身子忽悠一閃,狄古更身子挺直僵硬。
彤城兒焦急的叫道:“可,我們是兄弟...”
尤綃紅這一次停駐了腳步,看着彤城兒認真的道:“兄弟是兄弟,父親卻不是父親。”
彤城兒有些聲嘶力竭的叫道:“爲什麼?即便父親有什麼不對,不能原諒嗎?”
尤綃紅全然不動,靜靜的看着他,細聲細語的道:“穆大哥和我說過,他唯一的親人是荀大叔,沒有父親。”
“爲什麼?”
彤城兒雙拳攥得緊緊,以至於手背青筋爆露。
尤綃紅淡然道:“因爲婆婆和穆大哥出事,至始至終只有荀大叔一個人十幾年如一日的尋找,直到將穆大哥救出。荀大叔,一個人...”
一個人,三個字重重落在地,所有人都懂了。
荀洛,草根一個,狄淩,七大禁地之首。
一個人十幾年努力都能找到穆豐,更何況狄淩。
“穆大哥說了,母親,永遠都是母親,因爲母親即使瘋掉了,也肯爲兒子去死。而父親,即便不知道有兒子在,卻能放任妻子淪落無名而不管,心性涼薄,不當人夫,不爲人父。”
尤綃紅看着彤城兒,述說着穆豐的從未出口的話。
最後,她低低的道:“再說了,身爲凝魂尊者,真的不知道自己有血脈流傳在外嗎?”
然後她緊了緊懷烏金血劍道:“穆大哥不認的父親,我也不會認,你和我說沒用,想說去找穆大哥去。”
說完,繞過彤城兒,一溜小跑追老不死。
餘下風凌亂的彤城兒不知如何是好。
而遠處,穆靜妃緊緊攥着拳頭,她耳全是尤綃紅的話,從話她感知到穆豐對荀洛的親近,那是他唯一承認的親人。
想到穆豐對荀洛如此在意,而荀洛可以說是間接的隕落在她手,穆豐豈能原諒他。
狄淩臉色蒼白,垂頭無語。
剛纔尤綃紅的一番話可謂是赤裸裸的撕開他的心、他的臉皮。讓他連一句藉口都吐不出,尊者破開魂海,對於自己的一切事,冥冥皆有感覺。
外面有血脈流落,他不可能感知不到。既然感知到,自然會知道妻子淪落何方。
憑藉感知,連牽機都不需要用。
可,最終是荀洛把穆豐從谿谷重獄救出。
穆豐痛恨他的不是他不去救他,而是他若早兩年去,有可能連穆靜都能救出。
那,纔是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