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州，另外兩州呢？”
梅天方點頭默認穆豐的說法，因爲他的說法十分中肯，現實演變下去極有可能化爲事實。
韻州、中州是這樣，另外兩州呢，穆豐話裡提到還有兩州，會是那兩州？
穆豐伸手向前點了點：“烈州、古州...”
梅天方一愣，向前看了一眼：“這兩州又有什麼關係？”
穆豐笑道：“烈州你應該有所感覺的，酆家爲什麼會變成那樣，一個雙琴會真的有那麼大的影響嗎？一個曲妙無真的能驚動那麼多人嗎？你應該看得到，很多烈州高層都去了，他們不是祁彤、段錦彪那樣的孩子，也不是容歡、祁墨那樣的青年。可偏偏他們都去了，爲什麼？”
梅天方有些糊塗，迷糊的搖了搖頭。
他是獨行俠，常年都獨來獨往，除了戰鬥就是戰鬥，根本就沒有接觸過朝廷的人，更沒接觸過朝廷的事。
所以有些事，即使已經很明朗了，可他還是感覺不到中心在哪裡。
穆豐淡然道：“他們是藉助這個事由，暗地裡接觸一下，交換一下想法。”
說完他伸手點了點：“烈州，明面是燕王劉慶，暗裡是西北幽天，上爲玉闕寶圭天，後爲生死門。”
梅天方一點頭。
穆豐道：“生死門，早年是孝家、楚家、酆家，現在孝家與酆家、楚家分裂，孝家攜生死門併入亂軍一方，酆家、楚家必然要另行選擇。如此龐大的勢力，任何一點變化都將影響事實格局。”
這個梅天方懂，中州八大世家不只是中州的頂級世家，他們事實上最少也能影響到一州，有些甚至是兩州、三州以上。
他們的每一個選擇，他們的每一個變化，影響的都是無數人、無數勢力，甚至是天下大勢格局的變化。
像現在，都不用穆豐說，梅天方就知道，楚家也好，酆家也好，他們絕對不會選擇依附或投靠燕王劉慶。
不爲別的，不僅因爲劉慶與三蠻暗地裡勾連，也因爲他是孝家的選擇。
八大世家流傳千年數千年，他們的眼光絕對超脫凡俗之上。
凡人看事走一步看一步，而他們一眼十年、百年，甚至是千年。
凡人做事只看眼前利益，而他們對名比利看得要重的多，爲了養名絕對不惜損失多少年的利益。
所以，燕王劉慶這樣的人，歸屬於叛軍的生死門，酆家、楚家絕對不惜一切也要與之分裂。
這點不只是穆豐明白，梅天方明白，烈州親近酆家的各大世家宗門一樣明白。
否則，像鐵骨吳塵那樣驕傲的人，豈會因爲曲妙無，親自趕到酆家去參加雙琴會。
梅天方看着穆豐道：“烈州會因爲酆家而改變？”
穆豐點頭道：“至少要分裂，沒看祁九天、花陌都留在酆家了嗎？顯然酆家也是親近元氏王的，因爲酆家，至少烈州要損失一半以上的地盤。”
梅天方揉了揉下巴，選擇了相信，隨即他又道：“那古州呢？”
穆豐笑了，有一些得意的笑着指了指自己：“我，別忘了，寶仙九室天就在古州，桐城關，尤中會帶領的那二十萬大軍，一半就是我宗門的力量。”
梅天方擡手拍了下額頭，笑了。
是的，穆豐之所以給尤中會去信，其實就是說明了他的意思。讓尤中會、太行山和元氏王聯繫，表明態度。
“不對啊，尤中會那裡能聽你的，可太行山...”
梅天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
穆豐笑道：“你別忘了，蠻夷必殺榜我排第一，原來的第一，現在被我擠到第二位的黑白雙煞就是太行山主。再別忘了，六扇門北方神捕，指劍畫天地樑閒柴和我是老友，他雖然走了，卻還一直有信息傳遞。”
梅天方一愣。
穆豐笑道：“你以爲我們在蜀山外停歇的那個小山村是有緣才能遇到的！”
梅天方搖頭嘆息道：“那裡竟然是六扇門的一個點。”
穆豐笑道：“要不，楚博天、容歡、曲妙無他們怎麼追上我們的。”
他又攏了攏肘下的大夏龍雀，換了一個姿勢道：“無知大哥斷刃大哥因爲太行少主龍鳳翔的關係，與太行山比較親近，太行山主黑白雙煞也給我傳話，要來君山之巔觀戰，還要向我請教，太行山在這亂世要何去何從。”
“哦！明白了！”
穆豐接連說了這麼多話，梅天方終於明白穆豐的意圖了。
他是要在明面把所有大能、尊者的目光都聚攏在自己身上，然後由他關聯的各方勢力突然發力，掃平四州障礙，把三蠻這百萬人留在中州大地。
穆豐傳信給元氏王，是讓他自行其事，其實就是要他橫掃韻州，先給自己一個安定的後方，然後突進中州，接受散落在野的中州官吏。
再由酆家、楚家出手，分割半塊烈州，再由太行山攔腰切斷劉錦的後方，讓劉錦以及古芒國闖入中州的人有家回不得。
最後再由寶仙九室天的兵彙集在尤中會麾下，切割半個古州。
如此一來，四州，或是三州勢力聚集在一起徹底滅殺三蠻。
謀劃很好卻不知道能不能成事？
梅天方有些擔憂的看着穆豐。
穆豐安然騎坐在驢背上，悠然自得。
“能行嗎？”
梅天方低低的問道。
“能行！”
穆豐肯定的回了一句。
“你不知道，國子監和啓聖書院所有教諭和學生都在韻州。你不知道，天蒼涯的太歲軍在塞外有多大的威勢，他不只是能震懾戎族不敢踏入韻州，還能聚合塞外所有人心。有他們，再加上李定，掃滅一個程家根本不費多大力量。”
梅天方一點頭。
“談開崖可以蕩平苦行道，吳桐、伍家侍、楊惠存任何一個人掃平曾臻也費不了多大勁。剩下楊惠存看家萬無一失，再派一個人藉助靖廬的力量整合酆家、楚家的力量推平半個烈州輕而易舉。”
穆豐語氣淡然，是因爲他相信背嵬軍五虎將的力量足以橫掃天下。
背嵬軍這些人被他磨練多年，掣肘他們的不是力量不足，而是兵力不強，一旦兵力補足，天下絕無人能擋。
以前他還信心不足，可當他知道龍驤軍重新聚集在元氏王麾下，他什麼都不怕了。
因爲最強的軍隊落在最強的將帥手下，必然會放射出璀璨的光芒，震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