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郎,一個很怪的人。
身材修長,氣質清冷,是個單憑氣度能撼人心絃的男人,他身帶有一種天然的,無高貴的傲然。
不是高高在的那種狂傲,也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
是傲然、是高貴,並不會給人任何壓力。
尤其是他的容貌用俊美絕倫已經不足以形容,用北淵凌來說,那是異常的美貌。
對,沒有形容錯,是形容女子的那兩個字,美貌。
十六郎是個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可以用美貌來形容的男人。
有着天仙一般絕美的容顏,有着舉止優雅天生高貴的氣度,按理說這應該是個天生的王者。
可惜,跟十六郎接觸多了你會知道,這都是錯的。
十六郎絕對非人哉。
北淵凌不知道自己怎麼讓鬼迷了心竅,怎麼跟他熟悉的呢?
似乎,似乎是一年前。
一年前的某一天,北淵凌被破軍山發現,破軍山出動數百人圍追堵截。
圍殺與反殺,北淵凌最有信心的是山野,在哪裡,他是最強王者。
於是,在追與逃之,他將破軍山的追殺者引導進山野之,在山野間他跟破軍獵殺者破軍五子展開一場狂野對殺。
當獵殺者與獵物進行最後的狂殺對決時,十六郎莫名其妙的走進了獵場。
十六郎沒有冒然參與進這場狂殺,但北淵凌彪悍雄風卻深深吸引了他。
高貴與野蠻,優雅與狂野,在那天,在那一刻似乎是形容北淵凌和十六郎的。
從小生活在大世家的十六郎,那裡曾見過如此野蠻的廝殺,如此彪悍的對決。
鮮血漫天,一步不退,當戰鬥結束,除了北淵凌外,十六郎幾乎找不到一個完整的屍體。
那一刻,十六郎的心神皆被震撼。
北淵凌似乎也成了十六郎的偶像般,緊緊跟隨甚至寸步不離。
“給我講講唄,哥哥!”
這句話,幾個月間沒離開十六郎的嘴,也沒離開北淵凌的耳。
十六郎的功夫北淵凌要強,似乎要強不少。
如果是切磋,北淵凌認爲自己要差很多。
但如果是拼命,兩人都不留手的話,十六郎絕對活不過兩招。
無他,一是經驗二是心性。
如同高貴的牡丹與卑微的小草一般,在室內,牡丹是嬌顏不可方物的美麗。但要移植到山野,不用別的,只消一場風雨能折了牡丹的命。
“十六郎是沒經歷過風雨的花朵,他沒經歷過生死,不知道什麼叫拼命。”
這是北淵凌的原話。
“北淵凌的前半生是場悲劇,簡直是個悲哥。不過他拼命時候的姿態,太帥了!”
十六郎眼冒精光時形容北淵凌的原話。
從那天,北淵凌沒感覺到寂寞,因爲他身後跟着一個小尾巴,時刻不離的跟着他。
“我要闖蕩江湖,真的,我走進江湖兩年了,直到今天才真正接觸到江湖。”
十六郎像一個離家出走的富家公子,興奮的嗷嗷叫的要闖江湖。
可是,北淵凌卻知道,自己像一團火炎,時時刻刻吸引着無數危險向他涌來。
直到現在,北淵凌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惹到什麼了,永遠都有無數人在追殺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冒出一個強者,自己無法抵擋的強者出現,稍不注意會丟掉性命。
甚至,無數次北淵凌都遊走在生死邊緣,到現在還活着,北淵凌只能說幸運還伴隨在他的身邊,天知道那一次黴運來臨,自己被埋葬在死亡深淵。
這個時候,他那裡敢招惹十六郎。
可惜,十六郎除了拼命不如他之外,任何一點都他要強。
這個傢伙如狗皮膏藥般,死死的跟着他,甩都甩不掉。
既然甩不掉,既然你不怕死,想跟你跟着吧。
當北淵凌無奈的認命,任由十六郎緊緊跟隨後他突然發現,以前的他還像一團火苗,被動的等着飛蛾撲來。而等十六郎伴隨他左右之後,被動突然變成了主動。
因爲十六郎這傢伙像一個仇恨吸鐵石,時刻能吸引仇恨值,天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招惹一個強者的仇恨,然後莫名其妙的打了起來。甚至好多時候,打完都不知道跟誰打的,更不知道因爲什麼打的。
這個傢伙雖然初出江湖,像個弱雞般從來沒經歷過真正的廝殺,但他並不怕戰鬥,更不怕拼命。
往往很多時候,不問什麼原因,一聽到戰鬥眼睛冒着精光,嗷嗷叫着的衝了過去,噼裡啪啦的率先動起手來。
如果要問他爲什麼打。
他會懵懂的說,什麼爲什麼,打完再說。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北淵凌一路走一路打,打着打着,走着走着,他突然發現,這裡似乎距離九華山越來越遠了。
可是北淵凌又不能甩開十六郎,獨自去走,因爲那樣,北淵凌不知道十六郎能活幾天。
最後,他只能無奈的跟着十六郎矇頭向前闖。
我是個悲哥呀,怎麼招惹這個傢伙了。
走在揭陽縣街道,北淵凌滿臉悲哀的看着精力無限的十六郎,一股鬱悶淤積在他的胸口,如同火山般簡直要爆發出去。
三天前,北淵凌跡般又遇到了陳嘯臣,而且怪的是一年多沒見到的山王寨削刀手竟然又在截殺他。
這一次沒等十六郎說話,北淵凌衝了出去,噼裡啪啦的將山王寨削刀手屠殺一空。
而後,當他追陳嘯臣的時候,又正趕五個侍衛以下克,再度斬殺五個惡奴後,接到了陳嘯臣的委託。
其實這不過是很簡單的委託,最多不過是多走幾百裡的路。
可惜有十六郎在,再簡單的事也會變得不簡單。即使是很簡單的送款,經他手也能玩出花樣。
這不,北淵凌剛將貨款送到陳嘯臣家裡,剛一出來,十六郎跟幾個公子哥懟,甚至約定摘星樓解決恩怨。
爲的是什麼?
很簡單,是因爲陳嘯臣的貨物被劫,耽擱商戶的貨源。
其實這事很簡單,貨物被劫,護衛被殺,在別的地方也許少見,在陽州,這個邊疆處卻很常見。
談到損失,哪家的都沒有陳嘯臣的損失大。
陳嘯臣已經很倒黴了,無論貨物如何,其實商家都能理解。
不過,在如何理解你也應該讓人家說兩句吧,畢竟貨物你沒送達,任何理由都不是理由。
可惜的是,這些事情十六郎不會理解,他只是知道,陳嘯臣人貨兩傷,貨款沒丟能給與賠償已經不錯了,你還想怎麼的。
於是,口角最後變成一場爭鬥。
“你說你,一個武修跟幾個商販爭鬥個什麼?”
北淵凌碎碎念着。
“切,你不懂,那幾個傢伙是商販嗎?”
十六郎不屑的瞥着北淵凌。
“我知道,那幾個傢伙是有一身功法再身,可畢竟還是商販不是。”
北淵凌還是搖着頭。
“陳嘯臣那傢伙是商販,那你們原來的北淵谷是不是商販,揭陽縣的藍家、魯家、秦家是不是商販,這些你不懂嗎?”
十六郎優雅的像北淵凌擺了擺手指。
北淵凌一愣,伸手指了指剛剛離去的幾個公子哥:“那幾個也是世家子?”
十六郎笑着指了指公子哥人羣最後一個,還在回頭看着他們的公子哥道:“那個傢伙是,那身腐臭黴爛的味道,我太熟悉了!”
“腐臭黴爛!”北淵凌乜着眼睛,瞥着十六郎:“你不是世家子啊!”
“我。”十六郎傲然一笑:“我和他們不一樣,腐朽、老敗、沒落的老大帝國沒落的不僅僅是帝國,還有短視的老大世家。”
說着,十六郎身子一伏,貼着北淵凌的耳邊低低道:“那個傢伙姓楚,跟一個姓孝的是姻親,據說跟七彩魔域有關係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