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傢伙想一出是一出,尤其是感興趣的事,做起來那叫個雷厲風行。
一聲招呼,豪華舫船立刻打理出幾間客房,然後把穆豐幾人恭恭敬敬請了去。
田塍和陸鳴還差一些,關鍵是穆豐和梅天方,他們兩個據老江湖柳老三的話說,這是貴客,走到哪裡都是絕對的貴客。
登舫船,該見的人都見到了,梅天方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穆豐是沒有一個人知道的。
穆豐沒在意,梅天方也沒給他們介紹。
他倆知道,穆豐在外面的身份很特。
高層無人不知,而且層次越高,知道的越清楚、詳細。
低層次的人,無人知曉,層次越低越不知曉。
絕對的兩極分化!
造成這樣怪現象還是因爲穆豐自己。
從他第一次走進江湖,切入點是桐城關大戰,而後他所接觸的都是各方勢力的高層,尋常人幾乎沒有接觸。
再後來,背嵬軍的戰績越來越顯赫,影響也越來越大,而他們還不屬於任何勢力。
這有些尷尬了。
再細心分析背嵬軍的組成,愕然發現,背嵬軍是任何勢力都無法招攬的。
所以,各方勢力越重視背嵬軍,越不想爲他們揚名。
尤其是在三年前,穆豐第二次解散背嵬軍,天下再也聽不到他們的消息。
按照他們對穆豐性格的研究,這既是個沒人能掌控的人,同時也是個沒有野心的人。
現在沒有了荀洛,也許,背嵬軍終成絕響了。
所以,對於一船人,對於各方勢力少主皆不認識穆豐是誰,穆豐和梅天方都不在意。
同時也證明,這幾家勢力,不是真正大勢力。
“不對呀,看大江幫和那個小彪兒的架勢,不是小勢力?”
梅天方倚着窗口,看看船忙碌着準備起航的船工,回頭又看着船下湍流的江水,隨口問了句。
“不是新興起的勢力吧?”
穆豐眺望一眼岸好張望的人羣,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顯然都是滯留在這裡,着急焦慮,無所事事的只能看熱鬧。
梅天方搖了搖頭:“不是,大江幫我早有耳聞,不是新勢力。”
想了想,又接了一嘴道:“也不是小勢力!”
穆豐一愣,隨即笑道:“那有意思了!”
“什麼有意思?”
一轉身,田塍和陸鳴走了進來。
他們都安頓好,自己一個人在客房也沒意思,索性對穆豐很好,厚着臉皮湊到這裡閒聊。
穆豐笑笑沒說什麼。
梅天方自從解開心結,人隨和了好多,聽到田塍沒話找話的閒聊,接口道:“聊大江幫呢?”
“大江幫?”
田塍楞了一下,道:“大江幫怎麼了?”
梅天方道:“沒什麼,是不太熟悉他們,聊聊。”
田塍笑了:“這個我熟悉啊!”
說着他走了進來,挨着梅天方坐下。
他的手指一挑,笑道:“大江幫,定州有數的大勢力之一,陸還差一些,算不得頂級,可若在水路,卻是首屈一指,他稱第二,無人敢說第一。”
穆豐和梅天方對視了一眼,均感覺有些出乎意料。
如果大江幫真像田塍說的那樣,絕對不是一個小勢力。這樣勢力對嫡系傳人培養是相當精細的,不可能不知道背嵬軍,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穆豐穆統領的名號。
除非,祁彤等人是旁系。
可要是旁系,他這份囂張,對兩國邊防都如此不在意,不可能的啊!
正說着話的時候,舫船緩緩啓動,然後祁彤幾個人走了進來。
“穆大叔,你放心,今天晚能趕到天河府,明兒一早送你過江。”
祁彤拉着小山坐了進去,小彪兒招呼着侍女奉香茗。
“都聊什麼呢?”
祁彤順手從侍女手接過茶具,給穆豐、梅天方擺放好,然後親自爲他們二人斟滿。
穆豐推了推茶盞,低聲道:“聊你們大江幫呢?這麼直接硬闖,沒有麻煩吧?”
祁彤眉頭一挑,笑道:“如果在定州內陸,沒有我不敢硬闖的,不過這畢竟是邊防...”
他嘿嘿一笑,壓低了聲音道:“其實,送你們過江,我是要借我哥的名頭,他是黃山劍派核心弟子。”
穆豐和梅天方對視一眼,笑了。
果然,大江幫還沒有達到真正的頂級,還不能如此放肆。
黃山劍派卻不同,那是真真正正的大宗門,是能與羽化天宮相擬的頂級大門派。
旋即,穆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祁,黃山劍派核心弟子。
陡然穆豐想到浮黎公子祁墨,是與雷王蘇雷相識的祁墨。
穆豐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問的:“祁墨嗎?”
祁彤一愣,臉瞬間浮現出一抹驚喜:“穆叔叔認識我哥哥?”
穆豐點點頭:“如果是黃山劍派那位浮黎公子祁墨,倒是有過一面之緣。”
他看着祁彤,仔細解釋道:“數年前,浮黎公子名號大戰時,見過一面。”
祁彤驚喜的叫道:“那沒錯了,浮黎公子祁墨正是我家兄長,長兄。”
穆豐有些怪的看着祁彤道:“祁墨,他家裡我去過,不是承天府嗎?你,怎麼在定州大江幫?”
祁彤苦笑道:“兄長投在黃山劍派門下,自然要聽從宗門安排。所以,承天府的是兄長家,而我留在家裡。”
他吸了一口氣,鄭重道:“祁家是大江幫,大江幫也是祁家,我是祁家祁彤。”
“哦!”
穆豐懂了。
這個跟談家的選擇並無不同,子弟衆多,接掌家主的卻又只能是一人。
有些人貪戀這些,選擇冷酷的與兄弟們奪嫡,有些人卻不在意這些,選擇家族資助進入宗門,另闢蹊徑。
祁墨顯然選擇了捨棄家族的一切,走進宗門,自行闖蕩。
從祁彤闖關還要藉助兄長的名頭來看,結果不言而喻,他已然闖出屬於自己的道路。
“天河府對岸是天南府,然後到越州應該如何走?”
搞清楚這些,穆豐不再糾結,轉頭問起下面的行程該如何去走。
祁彤一呆,他原以爲通過兄長的關係能跟穆豐親近一二,哪知道穆豐劍走偏鋒,虛晃一槍問起別的話題。
只能苦笑一聲,道:“走進天南府,然後去承天府,越過天貺山,再穿過橫州府,到了泰州,不遠是越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