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哥，今天都怎麼了他們一個個的？”
時間未過多久，高陽博走了進來，一臉好的看着穆豐。品書網
穆豐乜着眼睛看着他，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穆大哥，你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怪怪的？”
高陽博縮了縮脖子，很不舒服的繞到穆豐另一側，坐了下來。
穆豐把酒壺放下，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的瞥了高陽博一眼：“你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高陽博低着頭嘿嘿傻笑了兩聲：“有的懂，有的地方真不懂！”
穆豐眉鋒一挑，好的看着他問道：“你那裡懂，那裡真的不懂？”
“我知道，哥哥們都是好哥哥，沒有人會背叛背嵬軍，可爲什麼都要在你面前起誓發願的說那些話呢？”
高陽博想了一下問道。
穆豐的手攥着酒壺微微用力，沉默一下，看着高陽博道：“因爲家族，家族的意志想要滲入背嵬軍，讓背嵬軍不再純粹，兄弟們啊！！！”
他拇指在酒壺一下一下揉搓着，揉搓着酒壺一道道凸起的紋刻，深深嘆息一聲。
高陽博一愣，隨即眨了眨眼睛：“這個啊，直接否決他們不行了麼，難道否決這麼難嗎？”
穆豐雙眼一瞪，擡頭看着高陽博，樂了：“你，家裡也有人和你說過了！”
高陽博點頭道：“當然，好幾個家老圍着我，和我說過好幾次呢，不過都讓我給推走了，我不和他們說話。”
他有些得意的仰着頭，下頜高高擡起。
“裝嫩！”
穆豐一口道破高陽博的小心思。
“什麼叫裝嫩，咱這叫智慧好不！”
高陽博有幾分得瑟的晃着腦袋，然後探出小手在穆豐手裡一掏，把酒壺掏了去，毫不在意的飲了起來。
穆豐瞟了他一眼，想起高陽博平日表現出來的性格，好似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樣，不由嘴角扯了扯。
其實，高陽博真是那樣嗎？
他跟悲哥江湖兩年曆練，桐城關三年洗練，可能是那樣的不懂事嗎，不可能的。只是家族只能聽到傳回去的消息，而看不到他真實模樣。
而那三年，穆豐確實對他很照顧，許多重大戰事都特意將他避開，少經歷很多危險。
這可能是高陽家注意到的地方，卻沒想，即便少了幾次戰役鍛鍊高陽博的成長也是不可忽視的。
可恰恰是這些成了高陽博的保護色，讓他還似往常那樣沒心沒肺，所以他做出什麼稀古怪的舉動都不未過。
更別說裝憨，故意不搭理幾位家老這麼簡單的事了。
“切，你是你，他們是他們，你能裝憨混過去，他們誰能？”
穆豐伸出食指在桌面寫下秦煌、容歡和楚湘竹三個人的名字。
然後手指在面敲了敲。
高陽博低頭看了看，臉有些苦澀，伸手點了點秦煌的名字：“秦大哥不容易，他自小被人劫持出秦家，然後被鋤雲山莊山樵夫所救，拜他爲師，雖然學有所成但又陷入到山樵夫和山老人鋤雲剃雲之爭。跟家族有些生疏，讓他推卻家老的籌謀，的確是有些難爲他。”
穆豐微微頷首。
他知道自從跟秦煌認識時知道，秦煌和嶽鵬舉之間有事，如果不是桐城關三年相處讓他們跟親兄弟一般親近，最後嶽鵬舉在大戰之前將剃雲斬贈予秦煌，兩人恐怕早糾纏成仇了。
不過，秦煌小時候的事情，他還真不清楚。
而認真想一想知道，一個自小被劫持，其後拜進一個不知名的師門，絕對與家族利益不符。
如果不是秦煌一身所學着實驚人，恐怕連嫡子之位都無法保存。
即便是這樣，即便後來秦煌有了桐城關三年資歷，仍然岌岌可危。
在這種情況下，秦煌還是豪邁的拍着胸脯，秦煌是秦煌，秦家是秦家。
可是，那可是東陵八大世家之一的秦家，何等一個龐然大物。
“還好，秦大哥突破太玄，讓他腰桿硬了許多，可容歡...”
高陽博的手指在容歡名諱畫了一圈又一圈，過了好半晌才點了點道：“八大世家裡，容家是跟朝廷最最親近的一家，大部分勢力幾乎都在朝堂之。所以，容家等級森嚴，他能保住世子位置，不是因爲他如何出衆，而是地位使然，只要他不出打錯，世子之位應該是最穩妥的。”
穆豐微微頷首，表示知道。
官家力量是這樣，對於地位，傳承注重的是宗法，是血脈，從來都不是能力。這點跟皇家幾乎一脈相承，都是傳嫡不傳庶，傳長不傳賢。
容歡顯然面臨這個情況，所以讓他忤逆家老的決定，實在太難了。
這也是爲什麼秦煌能立刻的豪邁的做出決定，而他卻要猶豫再三，直到最後才一咬牙，做出了選擇。
“楚家...”
高陽博的手有些遲疑，半天才緩緩的按在楚湘竹的名字。
他慢慢擡起頭，看着穆豐有些不知道該說還是不應該說。
楚湘竹如何？
他很神秘，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備顯儒雅，彷彿竹君子般的高潔，在一衆放蕩不羈的糙漢子特別醒目。
背嵬軍所有人，只要看到他，都不自覺的放輕了聲音，放緩了動作，似乎深怕驚擾到他。而他能跟穆豐他們如此親近，接觸，幾乎都有些想不到，或是想不通。因爲，怎麼看他們都不是一路人。
可偏偏，楚湘竹跟穆豐他們共同生活了這麼多年，還那一件事都衝在前面，不落任何人之後。
連今天晚，秦煌、容歡爽快的或猶豫的向穆豐保證後，他也跟來了，而且還幾乎跟穆豐挑明一般的保證，跟着背嵬軍兄弟同時高聲，要一個完美的開局，同樣也要一個完美的結束。
爲什麼？
穆豐他們不懂，但他們都知道，楚湘竹跟他們真的不是一路人。
無他，僅僅因爲孝家，那個跟苦行道一路，成立生死門後成爲反抗東陵王朝主力之一的孝家。
“楚大哥，也很不容易，我能感覺他跟我們其實是一條心，可楚家跟孝家聯姻數百年，親密無間這從來都不是隱秘。而且...”
高陽博緩緩擡起頭，看着穆豐道：“現在帝都裡，楚家幾乎只剩下小貓小狗三兩天，主脈，早悄然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