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豐瞬間明白,想來要在他授功時搞事情的是眼前這兩位真人,只是他們沒想到妙解、妙行兩位真人突然插手,更沒想到天明太師祖心血來潮突然出現,壞了他倆的圖謀。!
不過,穆豐有些迷惑,如果只是爲了人事,陰謀已然被壞,他們隱匿起來不得了。
反正這裡是寶仙九室天,羽化真人又不可能追着去過問,他們三個人以後也不可能知道有人搗鬼。
爲什麼兩位真人還執拗的現出真身,尷尬的直面他們呢?
羽化真人、飛羽真人顯然也有些迷糊,面帶不解的望着兩位真人。
妙坍真人妙言真人在幾人注目下並沒感到有些不適,而是伸手向外一引,指着遠處一座涼亭道:“我知道你們有些迷惑,不如去那裡聽我倆解釋。”
幾人頷首,移步向涼亭走去。
那裡是傍依在百十丈的孤峰腳下的一處半畝大小的平臺,孤峰姿態行若盤龍拔地而起,好似要飛去的神氣。
巖壁陡峭,駿異常,有藤蘿攀附,一道二三丈粗細的瀑布白練般垂下,直落平臺發出雷鳴般的巨響,濺起丈許多高。
瀑布到此分散開來,化成無數大小飛瀑,從那小孤峰往下墜落。
涼亭名觀瀾亭,與飛濺的瀑水盡在咫尺之遙,觀景賞玩沒有這在好地方了。
妙言真人指着觀瀾亭笑道:“此處是參悟水之意境最好不過的地方了,平日裡這兒人若走馬不得一刻清閒。”
穆豐點點頭,他也感覺到這裡景蘊異,的確是參悟水境的好地方。至於今天爲什麼空無一人,看看身後兩位真人差不多能知道了。
雖然不知道兩位真人找他到底何事,單憑兩位真人清場之舉能感覺到他們的真摯。
所以穆豐也不跟他們繞圈子,直接開口問道:“兩位師叔有事但可直言,師侄能辦到的絕不推諉。”
兩位真人笑了。
妙坍真人單掌一立道:“實在是我和你妙言師叔所求有些過份,所以弄些花招是不得已而爲之。”
穆豐一愣,他沒想到兩位真人竟然直言不諱的說,他們曾經想過耍花招,如此直白倒是讓他無法心生煙霧。
只能笑道:“兩位師叔不說,師侄倒是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妙坍真人笑道:“其實沒什麼不好說的。你也知道我和你妙言師叔掌管宗門護法一職,往日只消關注師門的安危可以。但現今天下動亂,掌門頒下指令,喝令閒散弟子迴歸。有些人應召而回,但有些人卻深涉其,根本無法應召。爲此,難免要牽連到宗門。所以,我和你妙言師叔想將一些閒散弟子召攏其間做些防備手段。”
“防備...”
穆豐回頭看了眼師叔師伯,若有所思,但卻沒有說話。
妙坍真人看着穆豐道:“武林手段,宗門不懼任何門派,可若涉及到羣雄崛起,千萬人大戰,遍數宗門,恐怕無過於你。”
穆豐瞭然:“衝陣兵法之事。”
妙坍真人和妙言真人同時點點頭。
的確,三山九天之一,高手如雲似海,若是武林江湖手段,還真沒有人敢招惹他們。
可若是換做天下征伐要差許多,不能說一竅不通,也絕不能說無懼一切。
真要起來,桐城關震驚天下的穆統領,絕對超人一等傲視天下。
武學之事,穆豐能聽從宗門擺佈,可兵法一道,宗門沒有辦法了。
名門正派是這樣,宗門傳授是宗門傳授的,因公賜予是賜予的,都是合情合理應該的。
而弟子出外行走得到的機緣,繳宗門,宗門是要計算功績的。若是不想繳,那是他自己的,宗門是不可能也不應該強求索取的。
若是敢於強求索取,絕對會惹起公憤。
武道功法都這個樣子,更別說跟宗門無關的兵法要略了。
所以兩位真人才會想到搞一些小手段。
當然他們也不是白白索取,只不過是想做些交換。
卻不想竟然讓妙解、妙行真人把天明老道士給驚動,讓他們白白算計,一場空。
耍手段,的確是讓人厭惡,可要是想到他們的目的卻又讓人難以對他們產生厭惡的想法。
畢竟他們不是爲了自己,也是一心爲公。
穆豐頓時笑了:“這樣啊,師叔直說啊。”
“那麼說,你同意了...”
妙坍真人、妙言真人聞之一喜。
穆豐點點頭,看着兩位真人驚喜的樣子,笑了。
人與人雖然不同,但心思卻不爲了私慾。手段雖然有些偏門,但正是因爲這樣才顯得他們貼近常人,而不是高高在。
穆豐想了一下,道:“兩位師叔也知道,弟子現在參悟功法正是關鍵時候,根本無法出手練兵。”
妙坍真人轉頭跟妙言真人對視一下,同時點頭。
他們也知道,穆豐剛剛參悟透冥寂玄通功第一層,正是長功夫的時候。
尤其剛剛得到神功全本,滿心思都是參悟神功的激情。
若是爲了練兵而打斷,要想重新找回現在的思路,不知道要耽擱多長時間。
這對任何一個武修來說都是大忌,都是無法接受的。
他們理解,所以同時轉過頭看着穆豐,想要聽到他解決的辦法。
穆豐沉思一下道:“莫不如兩位師叔給我兩天時間,我寫本兵法輯要交給師叔,然後師叔找個熟通兵法的人,由他來練豈不更合適。”
這話一出口,四位真人同時震動,幾乎不敢相信的看着穆豐。
穆豐練兵,宗門派人在旁學習,與直接書寫一本兵法輯要交給人練兵,這可絕對是兩回事。
要知道,這是授人以魚與授人以漁的區別。
尤其,自己練兵與教給他人練兵又是兩回事。
穆豐練兵,練出來的兵即便不是他的,也會敬他爲師。甚至據四位真人所知,穆豐練兵的手段幾可爲天人,桐城關百萬大軍三年內幾乎能達到,除他所令,任何人聽調不聽宣的地步。
現在,寶仙九室天的兵若是由他所練,未來他在宗門的地位何其強大,可想而知。
可如此權勢,他竟然輕飄飄的給推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