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豐戰馬飆飛,與前方隊伍的距離也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穆豐能清晰看到那騎兵戰隊盔甲繪製的異羽毛。
“還好,不是白翎軍...”
穆豐頷首,鎖鏈順着袖飛出,重重撞擊在爲首兩人的胸口。
然後蟒蛇一般左右翻騰,瞬間攪得萬羽騎兵人仰馬翻。
平日裡,穆豐動起鎖鏈都是精巧妙的手法,出乎人之意料,超乎人之想象,精妙絕倫。
今天卻是勢大力沉,無論是人還是馬,碰飛,沾倒。
大開大合,兇猛無。
眨眼間穆豐衝到陣,並以他自身爲點,方圓數十丈看不到一個站立的人或馬。
剩餘幾十騎滿臉駭然的站在外圍,不敢稍有靠近。
“走...”
穆豐收回鐵鎖,手臂一揮,蘇風、祁墨立刻驅動戰馬迅速從他身旁衝了過去。
有幾個漢子手動了動,看着穆豐又感到膽怯。
這是個猛人!
他們看着躺了一地的戰友,雖然人人有傷,卻並未有人折損。
還是手下留情了!
幾人苦笑着,感到十分沮喪,又有幾分慶幸。
因爲按照穆豐的身手,把他們全部斬落似乎並不需要費多少力氣。
“是條漢子...”
穆豐一行驅車前行,順利的通過萬羽戰騎的封鎖,卻不知身後楓樹兩個漢子望着他的背影讚了一句。
“的確,明明是太玄大能,偏偏沒有任何花招,直面萬羽戰騎,從正間堂堂正正的殺過去。”
枕劍漢子翻動着手長劍,一股戰意升起又被他壓了下去。
“應該車裡有十分重要的人,讓他有些放不開。”
提着葫蘆的漢子歪着頭看了老友一眼,知道穆豐引起他的興趣,頓時笑道:“要不,跟過去看看。”
枕劍漢子眨了眨眼,笑道:“看看...看看看看。”
說話間,兩人踏着樹尖飛一般跟了過去。
沒有阻擋,穆豐一行的速度迅速提了起來,呼啦啦的衝出了楓葉森林。
呼啦啦,楓葉森林裡幾隻飛鷹升起。
東西南北一方不少。
穆豐忍不住皺了皺眉。
蘇風低聲道:“那是萬羽的信鷹。”
穆豐一愣,隨即恍然。
萬羽,其實從名字看出,這是個跟羽類、禽類有關係的門派。
天空的飛羽應該纔是他們最強大的力量,而非戰騎。
“他們是在向前方的敵人通報我們的信息嗎?”
穆豐淡然一笑。
此去萬里,從一開始他沒想能輕鬆通過,不過是一關一關的往外闖而已。
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蘇雷的狀態越好,他也越輕鬆。
也是因爲這個他纔沒有痛下殺手。
否則把這幫人逼急了,放出大量高手,他也要撓頭。
像剛纔那一連串戰鬥雖然萬羽受創頗重,實際卻沒折損一人。而不像老筆齋那般,數百人無一存活。
所以,當他們衝過兩重堵截後沒有一個人出來,任由他們離開。
這景象,似乎是雙方做一場戲給人看一樣。
萬羽山出力了,受損了,能給後面人一些交代。可實際呢,養一段時間,毫髮無損,皆大歡喜。
希望後面的人也這麼乖巧,否則別怪我痛下殺手。
穆豐轉了轉刀柄,戰意是宣泄了,殺氣卻在不斷淤積。
衝出楓葉森林大約又行駛了三十餘里,他們來到一個山坡。
的確,那是個山勢極低的小山峰,將它稱做土坡都山峰形象。
十里坡是他的本名。
繞過十里坡是條淺水河,河水的源頭是楓葉森林,穆豐在淌過淺水河時,順勢讓三匹戰馬暢飲、沖洗一番。
別看剛纔那段戰鬥時間不太長,其實對戰馬的消耗十分的大,不補充些水分,讓戰馬補充些體力,未來的路程不太好走。
蘇風聽穆豐這麼一說,有些怪的請教道:“前面的路程不太好走?”
穆豐點頭道:“從楓葉森林到小山坡,過淺水河,一路三五十里是有,可平平安安的,風平浪靜。他們能這麼輕鬆的放過我們嗎?不可能的。”
事出反常必爲妖!
這句話不知道是誰說過的,但穆豐確信這句話是真理。
“那麼說,是前面有人想埋伏我們?”
蘇風揉着光禿禿的下巴,猜測道。
“那還用想,一定是了!”
祁墨大聲說出了他的判斷。剛纔穆豐一番廝殺,他倆看着十分刺激,可自己從頭到尾只甩出一棍子,十分的不過癮。
“想戰,萬里之遙夠你們打的。”
穆豐笑着跳車轅,一甩繮繩趟過淺水河,順着河畔向東走去。
“我們不走官路嗎?”
蘇風看着前面根本看不到清楚的路,迷糊的問了一句。
穆豐笑道:“難道我們非得按照他們規定的走嗎?”
說完打了個響指,三匹戰馬迅速提起速度,沿着河畔奔跑起來。
森林旁的小河流跟山峰下來的小河有一點不同,那是河水很清,河岸很平,很少有岩石礁石鵝卵石。
即便三匹戰馬奔跑起來,仍然平緩而不見顛簸。
蘇雷躺在車廂裡,香甜入睡。
穆豐走進去,切了切脈,感覺蘇雷體內玄元流淌,一點一點的平緩下來,顯然五臟生五氣,五元循環撫平了肺部的創傷。
只是,外傷好治,內傷難醫。
肺脈重創,蘇雷恐怕要遭幾年好罪。
將蘇雷的袍袖細心的攏了攏,又把身的被掖了掖。
穆豐走出車廂,看到蘇風又開始日常煎藥的準備工作,不由笑了。
他們這種世家公子,讓人服侍慣了,很少做這些活。
前日蘇風煎藥時還手忙腳亂,現在已然做得有條不紊了。
看來,生活、現實是最好的老師。
蘇風在這邊擺弄着藥材,祁墨則撅着屁股,趴在牀底搜索着吃的。
“點心,不要,臘肉,唉,這麼點點了。”
“你在那神叨叨的唸叨什麼呢?”
蘇風一邊挑着藥材,一邊嫌棄的踢了踢祁墨的大腿。
“去去,我在尋思一會兒吃什麼?”
祁墨捶了捶蘇風的腿,扭身,一屁股坐在地。
顯然他倆分工明確,一個侍候蘇雷用藥,一個專職廚師。
只是,蘇雷的藥祁府準備的足夠多,吃的卻十分不合他們的胃口。
甜點足夠多,肉卻太少了。
無肉不歡的三個傢伙,吃了兩天點心,現在看到它,莫名的多了幾分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