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白薇萱獨自進入七世靈晶釵,開始修煉天人之心,而廣詩寒和秦維明則重新戴上了一塊略小的幽冥晶,從此處趕往與天心派相鄰的壺靈山,與即將到達那裡的正派修真者聯盟匯合。
幾天前,仙劍派、青陽宗和留雲宗打成協議,共同組建了修真者聯盟,整個聯盟大軍由三大宗派裡最精英的修士領袖,其下煉氣七重天以上的弟子組成,人數達到了十萬之多。
煉氣七重天已經能達到真氣外放,可以遠程攻擊,而且真氣遊走於體表也可以起到很好的防護作用,是最低的參戰要求。那些煉氣七重天以下的弟子,則在一些長老的帶領下,守在門派之中。
有門派的陣法守護,即使是被忽然侵襲,也有足夠的時間做出反應。而且,各個門派的留守長老都是輩分極高之人,不僅修爲醇厚,也有着讓人望塵莫及的洞察力,有他們的鎮守,各大宗派的掌門才能安心離開。
浩浩蕩蕩的修士大軍一路從北行來,繞過中間的妖獸山脈,直逼天心派。這次行軍無法做到多強的保密,十萬大軍的人數實在太多了。
所以三方也是派出了先前部隊,讓一些修爲不錯的修士御劍飛行,在前方開路,這先前部隊的匯合地,便是在離天心派還有些距離的壺靈山上。
壺靈山坐落於羣山拱衛的最高處,山似壺形,山勢陡峭,說是壁立千仞,也不爲過。當廣詩寒和秦維明來到這片區域時,已經有不少的修士隱藏在其中。
那些人中大多都見過廣詩寒,看到他和一個陌生的男子走來,不由得有些奇怪,不過倒也沒說什麼,在他們看來邪仙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他們也無權過問這些,只是接頭了幾句,便引着他們去見一起來的仙劍派的幾位長老。
那幾位長老正是卿寒軒從困陣中解救出的四大長老,實力都很強,雖說被困陣壓制了五年有餘,但在與那些妖魔的戰鬥中,戰鬥力卻是飛速的上升着,如今雖是最高不過化神中期的修爲,但這四人若是御劍化神後期的高手,也可以上去拼上一拼。
對於這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廣詩寒和秦維明也是禮貌地打着招呼。
“小碧呢?”脾氣有些急躁的那位長老,見廣詩寒和另外一名陌生男子回來,不由有些焦急地問道。
“她在一個地方修煉,暫時還不能出來。”七世靈晶釵的事情不宜透露太多,廣詩寒只得無奈地說道。
“這個時候還在修煉?”脾氣急躁的長老皺了皺眉,他可是相當瞭解白薇萱的性格,當初的她別說這麼勤奮的修煉了,就是讓她多修煉幾天,她都會想方設法搞些小動作,古靈精怪的,這也是幾位長老都喜歡她的原因。
修真的日子實在是太漫長而枯燥了,偶爾有這麼個生活調味劑,倒是平添了些樂趣。如今,這個曾經天真無邪,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也是成長了起來,連在這緊要的關頭,還在閉關修煉。
黑髮黑衣的長老不由暗暗嘆了口氣,心態也不由的有些滄桑起來。
“再有一日聯盟大軍就到了,到時候,只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吧!”溫和的白鬍子長老嘆道,有些悲憫,“希望這場戰爭之後,青蓮大陸會迎來長久的和平。”
“是啊!”
……
青蓮大陸風起雲涌,一場空前浩大的大戰正在逐步醞釀,偌大的天心派緊閉着宗門,無數黑暗的氣息將這昔日繁華的大宗派淹沒其中,沉寂的地底,似乎也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被衆大宗派排除在外的奇峰宗,則是一如往常的進行着一切,似乎這外界的一切事物都與他們無關。
青蓮大陸的中心,那片佔據了這個大陸足有三分之一面積的妖獸山脈外圍,一個包裹在斗篷中的黑影踩着腐朽的枝葉走到了那層依稀可見的屏障外。
他緩步走到屏障的前方,深處蒼白的手指,輕輕一點,那萬年不朽,在妖獸山脈和人間盤亙了無數年的巨大陣法,就這樣輕飄飄地被戳破。
一點空隙,無數裂痕蔓延,幾乎在頃刻之間,那道屏障就被破除。一股腥風從妖獸山脈飛撲而出,帶着空氣裡輕微的一絲震顫。
黑袍人坐完這些,又收回了手指,靜悄悄的離去。
偌大的妖獸山脈中,一個個絕世妖獸,第一時間感覺到了束縛的接觸,發出陣陣狂喜的咆哮。
風捲起地上的殘葉,淹沒了黑袍人離開的腳步聲,宛如一頭沉睡已久的獅子,正在緩慢甦醒,妖獸山脈上的一切都在逐步地復甦着,萬物靜謐之時,危險一點點降臨到這片大陸之上。
遠遠的,仙劍派所在的青蓮山脈上,那幾位盤坐在宗派深處修煉的老人俱是在這一刻睜開了雙眼,他們紛紛走出山谷,朝着東面望去,充滿了滄桑的眼睛裡露出從未有過的凝重。
無數年了,自他們踏上修真之路開始,那坐無比龐大的妖獸山脈就被無形的屏障封鎖,如今,這彷彿天塌地陷的感覺,莫不是這屏障被破除了?那些強大到無法抵抗的妖獸洪流,就要降臨了麼?
一場大戰還未開始,另一場紛爭又在醞釀,在這多事之秋,每一刻每一秒,事情都在發生着翻天覆地的改變,趕向天心派的那些宗派掌門,壓根都沒有想到,就在他們打算一勞永逸之時,另一個威脅已經降臨。
就在青蓮大陸陷入危機之時,與之相鄰的古巖大陸之上,南靖城中,城主府,一爲黑衣白髮的青年正獨自啜飲着杯中的酒,他的臉龐不在是往日的嬌嫩而青澀,如雪的髮絲在他的肩頭飄舞,如同一根根銀色的絲線一般,在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只是淺酌,卻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質,骨子裡透出的霸氣,即使是白薇萱在此都無法認出,這個分別了不久的人,就是他們曾經的夥伴,軒顏。
坐在南靖城城主府的軒顏,在感覺到妖獸山脈那個屏障被破除時,嘴角卻是挑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似是在嘲諷又有些不屑,這一刻,他似乎也喪失繼續飲酒的雅興,雙手負於身後,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軒顏的眼角忽然挑了挑,下一秒,一個穿着破爛衣裳,腰間掛着一個酒壺的人出現在了他的院落裡。
軒顏擡了擡眼,看到那人衣衫襤褸卻又寒氣逼人的模樣,不由笑了笑。
“多年不見,你倒是轉了性。”聲音是渾厚而威嚴的,半分不見軒顏原先的音調。
“神王,你果然還活着!”來人冷冷說道,雜亂的髮絲間露出的那張臉,赫然便是冰龍的模樣。他的語氣半點不帶疑問,似乎是早已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我是神,如何會死去?”軒顏淡淡道,對於冰龍這樣的問,絲毫不在意。
“他明明對你那般衷心,你爲何要這般欺瞞於他,甚至還佔有了他的軀體!”冰龍的雙眸中絲毫不見溫度,他冷冷地直視着軒顏,臉上盡是不忿。
“他只是爲我做事,能得到我的垂憐也是他的福氣。”軒顏無視冰龍那可以殺死人的目光,理所當然地說道。
“呵!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冰龍嗤笑,眼中閃動着怒火。可是他還沒有出手,因爲他知道,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都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作爲臣子,爲王付出是你們的職責,這一點,他比你更清楚。”軒顏淡淡地看着憤怒的冰龍,金色的瞳孔中不帶一絲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