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卿抱着南雪凰,剛回到東陵山,君耀和天罡便迎了上去,“她的傷怎麼樣?”
“外傷不致命,內傷嚴重。”九卿抱着懷裡昏迷的女子,不停留片刻,直接入了雲霄殿。
看了眼九卿懷裡面無人色的女子,天罡俊顏冷沉,赤色瞳眸殺氣瀰漫,轉身出了雲霄殿,“本王去殺了那個人類。”
竟敢傷他認定的女人,不殺那人,難解心頭之怒。
“天罡。”見天罡滿身殺氣的要去殺鳳棲,君耀黛眉一皺,阻止他道:“你出入蒼昊門,雖如入無人之境。可鳳沁公主毒亡之事,已經引起注意,這個時候蒼昊門守衛森嚴,你現在去殺鳳棲,難免會引起注意。”
沒錯,鳳沁毒發身亡,不是別人所爲,正是出自天罡的手筆。
在看到鳳沁當衆冤枉南雪凰時,天罡就對鳳沁起了殺心。
誰知,鳳沁之後受傷中毒,被帶下去休息。天罡趁機幻化爲小蛇,隨後跟入了蒼昊門。
之後,又在柳寒晴爲鳳沁煎藥的時候,隱身把他的蛇毒,滴入解藥裡。
鳳沁喝了解毒,當場就毒發身亡!
親眼看到鳳沁毒發身亡,天罡才離開蒼昊門。
除了君耀之外,沒有人會想到,鳳沁毒發一事是天罡一手所爲。
停下腳步,天罡皺起劍眉,回頭看向錦榻上陷入昏迷的女子,眸子裡不經意的滑過一絲心疼。
旋即,他眸光如炬的瞪着九卿,厲聲道:“你就在仲裁席上,明明看到那人想要殺她,爲什麼不出言制止?”
要不是君耀拉着他,他早就去救下女人,哪會讓他胸口被劍刺中。
“這場比賽於她而言,是邁入大陸強者的平臺。沒有人可以幫她。”九卿手掌輕揮,軟榻四沿的淺紫色紗幔緩緩垂落,將軟榻上的女子籠罩在內,他毫無溫度的聲音道:“出去。”
“你……”天罡怒極,正想說什麼,已被君耀打斷,“讓他給凰兒療傷,我們不要打擾。”
眸光悵然的看了眼軟榻上被紗幔籠罩的女子,君耀一顆心沉的隱隱窒痛。
身爲與她靈魂相融的自己,卻每每在她有危險的時候,什麼也不能爲她做。
只能看到,另一個男人,在她身邊,充當護花使者的身份。
自己的抉擇,到底是對是錯?
瞬間的迷茫,很快便恢復清明,斂去眼眸裡一閃而逝的心疼,他解開禁錮,逃出結界,爲的就是報仇!
其他的,都不是他該胡思亂想的!
轉身,絕然的離開!
通過紗幔深深的看了女子的輪廓,天罡沒有說什麼,轉身隨着君耀的身後,一同離開雲霄殿。
直到君耀和天罡離開,九卿才伸手解開女子身上的衣衫察看她胸口的傷勢。
“本座忽然很慶幸,你當初撈走本座的羅天蠶絲褻褲。”因南雪凰把九卿的羅天蠶絲的褻褲改成了背心穿在身上,這才抵了鳳棲那狠厲的一劍。
雖未刺穿心臟,有生命危險,劍尖卻通過羅天蠶絲,在南雪凰的胸口劃傷了一條淺淺的傷口。
九卿伸手解開南雪凰身上染血的羅天蠶絲,可還未將羅天蠶絲的背心從南雪凰胸口脫下來,便被一隻冰冷的手握住了手腕。
南雪凰眼睛拉開一條縫隙,視線模糊的看着九卿,虛弱的呢喃,“妖孽……”
“凰兒乖,你胸口血流不止,要馬上止血。我答應你,絕不欺負你。”俯下頭柔柔的一吻落在女子的眉心,讓女子不安的心,逐漸的平靜下來,他心疼的看着她,魅音勾魂,“我向你保證,等你睡醒了,你身上的傷也好了。”
虛弱的點了點頭,南雪凰下巴微揚,蒼白的脣瓣不着痕跡的在九卿的脣瓣掠過,鳳眸漸漸閉上,脣齒動了動,氣若游絲的呢喃了一句微不可聞的話,“妖孽,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聲音小到微不可聞,可九卿還是聽的清清楚楚,指尖拂卻她鬢角的黑髮,在她蒼白的雙脣上深深的烙下一吻,湊到她的耳畔,深情的聲音不失沉痛,“傻丫頭,你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個歲月嗎?這一世,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把你帶離我身邊。”
“唔!”
失去意識的女子,毫無意識的嚶嚀一聲,皺起的娥眉漸漸舒緩。
見女子完全失去意識,九卿脫下她身上的羅天蠶絲,看到那片雪白上殷紅汩汩流血的傷口,紫眸深處閃過一絲心疼,手掌輕輕覆在傷口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便看到女子胸前的傷口在慢慢癒合,直到血盡痕消,恢復如初。
隨即,九卿的手掌自女子的天靈蓋,一路滑下,一團強烈的光芒,剎那將女子整個人都籠罩起來。很快,女子慘白無血的小臉,逐漸有了血色。
收回手掌,九卿將一顆丹藥,喂入女子的嘴裡,掖着被子給女子蓋上。
這時,子俊在殿外報道:“啓稟主子,陌門主派人送來補藥和補品,給南姑娘調養身子。”
九卿低“嗯”一聲,拿起女子被冰蠶絲割傷的手握在手裡,瞬間,女子手上數十道細細的傷口頃刻癒合,恍若從未受傷一般。
殿外的子俊,沒有得到自家主子迴應,又繼續道:“剛纔蒼昊門傳來消息,鳳沁公主,被陌門主救活了。”
“什麼?那個女人死而復生了?”未等殿內的九卿開口,殿外的天罡就乍毛了。
他下的蛇毒,世間無解,大羅神仙,都救不活,一個凡夫俗子,又怎麼可能讓死人,死而復生?
九卿把女子的手,放回被褥裡,手掌細細的摩挲着女子的臉龐,凝望着她沉靜如畫的容顏,紫眸深處是溺死人的柔情。
若是此刻,南雪凰從昏迷中醒來,睜開眼睛看到九卿,定會被不同與往日的九卿嚇到。
只可惜,她徹底的昏倒了。
但,專屬她的溫情,不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消失。
一千年,一萬年,或是十萬年,直至無限延長……
給女子掖好被子,九卿起身出了內殿。
君耀放下手中的茶盞,看向走出內殿的九卿,道:“她怎麼樣?”
九卿輕撣衣袖,走到位子上做了下來,接過下人奉上來的茶水,抿了一口潤溼雙脣,“她無礙,休息一夜便無事了。”
聽九卿這麼說,君耀一顆不安的心,才逐漸放了下來,若有所思道:“看來,這位陌門主不簡單。”
“嗯,蒼昊門的門主,權勢遍佈天下各國,豈是泛泛之輩,能夠勝任的。”眸色幽深下來,九卿放下茶盞,問君耀,“夜修塵在何處?可有什麼動勁?”
“今日夜修塵看到凰兒拿出往生琴時,眼底的殺意毫不掩飾的展露了出來。”君耀一直都在暗中觀察夜修塵,一個眼睛一個舉動,他都盡收眼底,“比賽結束,他就回了輿鶴殿,沒有什麼動勁。”
他說着,便站起身子,拂了拂衣袖,道:“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凰兒,就託你照顧了。”
“凰兒,是本王的女僕,要照顧也是本王照顧。指望他,凰兒死在他面前,他都無動於衷。”
天罡對君耀的決定,非常的不滿,冷沉着臉,不可一世的瞟了眼九卿,任是對他在仲裁席上,沒有阻止鳳棲傷凰兒,而耿耿於懷。
他自己都捨不得殺,捨不得傷,捨不得欺負的女人,哪輪到別人去傷害。
君耀和九卿置若罔聞,把天罡忽視的徹底。
九卿道:“你現在去阻止,恐會遲。”
夜修塵派護法,親自護送龍族六王子回龍界,就不會輕易讓君耀追上。
再則,都耽誤了一天一夜的時間。
“龍界外千里區域,外人無法入境,尤其是魔。爲了不引起懷疑,他們不會親自把人送到龍界。”
若不是因凰兒今日要比賽,他不放心才留了下來。昨夜,他就隨後追了上去。
現在凰兒已經無事,又有九卿和天罡在身側,他也不用擔心。
九卿懶懶的把玩着手裡的茶盞,點頭道:“嗯。你既然決定,那就去吧。”
“你傷勢未好,一個人去能行嗎?”君耀的傷勢有多嚴重,天罡比任何人都清楚,得知他要一個人去龍域,不禁皺起劍眉。
君耀身系的,不是他一人的性命,還有凰兒的命。
九卿眸光閃了閃,喚道:“子俊。派一批人,聽銀龍王調遣。”
“是。”子俊恭敬的應聲,走到君耀面前,“銀龍王,請跟我來。”
君耀扭頭看了眼內殿,本想要進去看看,終是忍住沒進去,轉身離去。
只是越過天罡面前時,停下步子,“雖不知你究竟是何身份,但看的出來,你沒有傷害凰兒的意思,於其留下來,不如和她契約吧。”
天罡嘴角一抽,“呵,銀龍王你這是把主意打到本王身上了。”
讓他和那走到哪裡,得罪人到哪的女人契約,他活膩了吧?
他堂堂一界之主的命,怎能交到一個隻手就能捏死的人類手裡。
不過,若是自己的女人,倒也不是不可能!
“平等契約,不會讓你搭上小命。”君耀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地,“你留下來,她遇難你難免要出手,你們契約雙方得利。待你何時想要離開,何時都可以解開契約。你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