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官員大佬們還有其他形形色色不足於外人道的秘密要在這裡進行。所以八荒客棧的大小夥計在這裡都練就了一手察言觀色的好本事,一個個機靈通透的像猴子似的。
不但能把各色客人服侍的服服帖帖,而且又都守口如瓶,從不打聽客人隱私,不多聞多問。
只要給了足夠的錢,就算是皇帝來了,也休想從他們嘴裡套問出半點消息。
此刻,在八荒客棧的天字二號房內。
筱靑緹正坐在一張搖搖椅上輕晃着,手邊一壺清茶,薄胎青花瓷的茶杯中有茶香嫋嫋。
她臉上蓋着一本書,也不知道是睡着還是在思考人生,半晌也沒挪窩兒。
只有她雪白的足踝上那兩個綠玉環偶爾會碰到一起,發出比玉石還要清脆的撞擊聲。
而在她身側不遠處,則支着一個藥鍋,藥鍋內咕嘟咕嘟煮着藥汁兒,奇香滿室。應容兮端坐在旁邊一邊打坐一邊看着藥鍋,細心調着火候。
而在裡間的牀榻之上,則窩着一位臉色蒼白的少女,正是被救出來的肖輕媞,她雖然還是無法起身,但臉色看上去已經比先前好看了不少。
整個屋內很靜,只有藥汁的咕嘟聲。
肖輕媞在仰望着帳頂,偶爾望一眼隔着一層珠簾的外屋,目光微微有些複雜,似茫然又似感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應容兮的目光很靜,沉穩如午後的陽光,偶爾也會掃一眼躺在搖搖椅上的筱靑緹,脣角牽出一抹無奈。
不能不佩服這個丫頭是個鬼靈精!
當他們投宿在八荒客棧的時候,他還嫌目標太大,怕有不必要的人來打擾,不明白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沒想到這丫頭投宿包場後,立即就花大銀子讓客棧夥計們去僱一樣華麗的馬車,然後去請那些歌舞伎和清倌們,在第三波歌舞伎到來的時候,筱靑緹便帶他們住進了天字二號房,然後半敞門冷眼看天字一號房內你方唱罷我登場,亂哄哄走了一波又一波……
應容兮也不傻,自然知道這是筱靑緹在故意混淆那些跟蹤人的視線。
他只是有些奇怪筱靑緹既然叫來這麼多人幹嘛不趁機化妝了三個人一起離開這裡,爲什麼鬧騰了一天還是要留在這裡,只是換了一個房間而已。
他也曾經把他心中的疑問問出口,筱靑緹卻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什麼‘她這是反其道而行之,別人越認爲她已經逃走越不會再注意這個地方,這個地方已經成爲人們思維上的死角云云。’然後他們就在這裡大咧咧地住了下來,當然絕少出門。
應容兮是不到必須的時候不出門,肖輕媞是癱子出不了門,唯一喜歡出門的是筱靑緹。
她腳上雖然有那對碧玉環,但應容兮能隨意控制她和他相隔的距離,他只要不感應她的位置,她還是能隨意出門的。
當然,應容兮如果發現不對勁,無論她去了哪裡,他稍一動意念,還是隨時能將她扯回來,安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