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青緹鬆了一口氣,又看了看他,見他臉色似乎真的比剛纔好看了些,長長的睫毛低垂着,呼吸細微,薄脣微抿,如同入定的佛陀。
那隻小金毛吼筱青緹也放在他的手邊,貼胸挨着他,這麼看上去還是挺和諧的。
筱青緹一直守在他旁邊打坐,直到太陽出來她才起身。
她擡頭又看了看天色,天色已經大亮,陽光將路邊的樹葉染得碧綠晶瑩,樹上有小鳥兒在婉轉歌唱,一片靜謐安詳。
大白天的,野獸應該不會出來了吧?
那他也應該沒什麼危險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一直趴在那裡恢復元氣的漠寒:“大花,我們走了。”
漠寒納悶:“你不管他了?萬一他被野獸叼走了咋辦?”那主人豈不是白忙了?
筱青緹聲音惡狠狠的:“叼走了算他活該倒黴,好了,我們走了,等他醒了,我們就該走不脫了。”大步向前走去。
漠寒小跑着跟上,跑了幾步後,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看,見應容兮被埋在那裡,如同一尊半埋進土裡的神像。心頭好笑。
可憐的應仙君,碰到它這麼奇葩的主人也算他倒黴。
主人大概是真把這仙君當樹精了,居然突發奇想把他種土裡……
豈不知這位仙君只是木屬性術法厲害而已,真想讓他快些恢復應該把他放進樹洞裡或者扔進水裡,畢竟五行生剋中,水生木……
而木是克土的,這位仙君雖然能克土,但他現在如此衰弱,木弱則土強,土也是能消耗木的……
所以把他埋進土裡他恢復的更慢。
這幸好是這位仙君,如果是其他木屬性的人,被她這麼一埋,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大花,你現在還能不能飛?”筱青緹問在身邊小跑也氣喘吁吁的漠寒。
漠寒頗爲歉疚地搖頭:“暫時不能。”它最近被折騰的一直沒怎麼休養過,而每一次它都是拼盡全力。
筱青緹剛纔那一輪拼殺,不但耗光了她自己的力氣,也催完了它身上的念力,現在它和她一樣都是丹田裡空蕩蕩的,估計沒有一日一夜的休整,它的體力恢復不了。
漠寒心中暗歎,跟着這個主人確實很能冒險,可是也太累了,不讓它喘口氣的……
筱青緹忽似想起什麼,哎喲一聲,一屁股坐在旁邊一塊大石上,自懷中掏出誅神劍開始割雙腳上的兩隻碧玉環。
她差點把這兩個東西給忘記了!她得沉應容兮沒清醒過來,把這玩意兒割掉,要不然她說不定還會被扯回他的身邊!
誅神劍鋒銳無比,筱青緹曾經在九霄宮中試過,切割普通的刀劍像砍豆腐似的。那它應該也能把這看上去不足手指粗的破玉環給弄斷吧?
漠寒在旁邊和她聊天:“主人,你不是心心念念要掐死這位應神君麼?怎麼現在又放過他了?”
筱青緹頭也不擡:“一碼歸一碼,他剛纔救我一命,我也救他一次,一報還一報,我不欠他了。等再見面我還是會想法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