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蕭雲話音未落,位於謝理身邊的一個老頭喝道。
此人一頭白髮,長鬚,臉色紅暈,比起謝理來,此人倒是一副好面容,不只是氣憤還是年老體衰,說了這兩句話,胸口微微起伏不定。
“哦,原來是按朱右,朱大人,不知朱大人有何高見?“方國珍笑眯眯的問道。
朱右飛快的瞟了一眼蕭雲,眼裡一絲怒色飛快閃過,聽方國珍問話,微微走出列一抱拳道:“此人所言差異,此番張士誠與朱元璋大戰,老夫倒是同意朱元璋的勝算要大些,可一旦張士誠兵敗,蘇州、杭州失守的話,騰出了手的朱元璋下一個目標必定是我方家,到時候我方家彈丸之地,兵力不過區區十萬,戰船三千艘,且這些年來主公志在保境安民,早已不訓練將士,一旦朱元璋來攻,我方家豈能是敵手,豈不是白白送死麼?“
蕭雲白了他一眼,心道:“誰讓你這麼不自量力與朱元璋對抗啊,這不是找死麼?“這話他自然不敢說出來,因爲眼下還不適合他出面,若不是自己最後的殺手鐗怎能收到奇效呢?
衆人一聽,面面相覷,人人交頭接耳起來。
方國珍臉色神色陰晴不定,彷彿有些猶豫,望了一眼朱右道:“朱大人言之有理,朱元璋野心極大,既能滅掉陳友諒,張士誠,自然也能滅了我方家,以朱大人看,眼下局面該如何是好?”
一聽這話,蕭雲嘆息了聲,心道:“元朝末年,無論是張士誠、陳友諒、朱元璋無不是志向堅定,從不做出風吹兩邊倒的事情,唯獨,方國珍一直搖擺不定,周旋張士誠、朱元璋、韃子朝廷之間,最後落了一個慘敗的下場,這多少如他的性子有關?”
受到了方國珍的鼓舞,朱右得意的瞟了一眼蕭雲,一浮長鬚,朗聲道:“依微臣看來,張士誠與朱元璋大戰無疑是一場龍爭虎鬥,絕非我方家能抵擋,不過這也是我方家的機遇!”
方國珍急道:“朱大人此話怎講?”
朱右道:“張士誠湖州、杭州、蘇州與我方家相鄰,若是我方家能出兵協助張士誠,趁機立足江淮一帶,則可與韃子朝廷,與張士誠互成犄角之勢,造成朱元璋三面受敵,到時朱元璋必定難以兼顧,必然不敢貿然出戰,主公可以趁勢三分江南,確立三足鼎立之勢,效仿當年蜀吳聯盟抗曹,則可我方家百年基業而不敗!”
“還是朱大人考慮周全!果然不愧方家第一學士啊?”衆人喃喃細語,方國珍也點了點頭,不過顯然單憑朱右一人之言,難以確定,畢竟朱元璋的實力,不容小視,一旦他有了奪取天下的實力,便是與張士誠聯手也未必能打敗他,大蛇不死,那可是滅頂之災啊。“
方國珍猶豫了一陣,目光再一次在人羣裡騷動,最後落到了劉仁本的臉上,輕聲道:“劉愛卿有何高見?“
劉仁本一直細細在聽,從頭到尾並沒有說一言,不過這不代表他沒有想法,相反他更有想法。
聞言從行列裡走了出來,彎腰行禮道:“微臣以爲,朱大人之言,萬萬不可?“
“哦!”人羣里人人好奇的看了一眼劉仁本,不知道這位台州才子,又有什麼高見。
一旁的朱右則是冷哼了聲,有些不屑。
通過剛纔章子善、以及昨晚方太平的敘說,對這個老頭的才學極爲佩服,尤其是得知這些年,這老頭在浙江奉化興儒學,修上虞石塘,建路橋石橋,辦黃岩文獻書院,修杜範祠所作所爲,心生好感,這會兒也按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劉仁本道:“張士誠與方家雖然一衣帶水,但張士誠這些年來野心也不小,一旦危機解除,重新佔領了杭州,湖州,江淮一帶,以此爲基地,便可對我方家構成威脅,入我方家腹地猶如無人之境,到那時,相信朱元璋也絕不會放過這等機會,一旦我們真的投靠了張士誠,與張士誠結成聯盟,依着朱元璋的性子,豈能放過我們,當初鄱陽湖大戰,陳友諒求救與張士誠,何曾見過他救援,此人能眼睜睜的看着朱元璋滅了陳友諒,誰又能保證,張士誠會在朱元璋攻打我們的時候,來搭救我們一把呢?”
“不錯,不錯,張士誠氣量小,若是我方家陷入了危險境地,此人必定是袖手旁觀,此等小人,不可與之爲伍!”人羣裡不少人開始叫嚷。
方國珍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顯然是在猶豫,過了片刻,又道:“以劉大人看,方家給如何妥善處理眼前的局面呢?”
劉仁本道:“這些年朱元璋“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收斂了鋒芒,在江淮一帶,求賢若渴,知人善用, 武將以徐達爲帥,常遇春爲先鋒,屢克敵軍。文臣任用李善長、劉基等人,政治上清明深受百姓愛待。軍隊更是軍紀嚴明,比起張士誠,此人野心更大,要說日後能奪取天下,必定逃不出此人之手!依微臣之見,方家若只想保境安民,唯有依附此人,方是上策!”
這一番話,便是蕭雲也聽得連連點頭不止,心道:“這劉仁本能歷史留名,的確有他的過人之處,單是這眼光,就比站在大堂上所有人強多了,比起那個什麼狗屁的王清,朱右這等草包,好得不是一星半點了!”
這一番話,取得不少的效果,人羣裡不少人開始附和。
方國珍性子少了有些果斷,這會兒只覺得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況且讓他依附朱元璋,交出台州、溫州、寧波經營多年的地盤,多少心有不願。一時竟也猶豫不決了起來。
這時,大堂上人人目光望着方國珍,等待着他下定主意,比起先前的熱鬧,眼下的大堂卻是十分的安靜。
方國珍猶豫了片刻,目光再一次擡了起來,在人羣裡搜索,當目光碰到了蕭雲,見後者嘴角一絲笑意瀰漫開來,心頭一動,心道:“這傢伙說許給我好處,今日早朝,聽了大半天,卻不曾聽他說過?眼下倒是可以聽聽他的意見了,若是再給我打馬虎眼,哼,我方國珍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方國珍目光一寒,盯着蕭雲道:“蕭大人!”
“孃的,終究還是來了,怎麼躲也躲不過啊?”蕭雲感嘆了聲,這一次沒有章子善的提醒,自己走出了行列,微微一抱拳道:“二當家的,這等大事,還是你們關起門好好商議好了,我這個外人,還不便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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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今日你必須給我說出個生旦淨末醜來?若不然?”方國珍口氣加重了許多,略帶威脅的口吻。
衆人聽得心頭一動,紛紛扭頭望向蕭雲來,人人心頭均想:“這傢伙什麼來頭啊,竟這麼對二當家的說話,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蕭雲一嘆道:“二當家這不是逼迫下官呢?“
方國珍一聲冷笑,道:“少給我打馬虎眼,快說!”
“gan你娘啊?”蕭雲罵了聲,滿臉不悅的抱了抱拳道:“要說看法呢,剛纔我也說了,投靠朱元璋最爲妥當,不過劉大人的眼光可比我厲害了許多了? 其中的利害,我也就不多說了,我直說一點,這朱元璋於絕境中從不氣餒。父母雙亡的苦痛,皇覺寺裡的孤燈,淮北乞討的屈辱一直沒有使他屈服,反而從逆境中成長。如投諸烈火之燕雀,歷經磨難成爲光芒萬丈之神鳥。這樣的人,試問是張士誠所能比的麼,單是這一點,這天下必定逃不出此人之手,到時候這天下,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們方家難不成還想造反不成?”
衆人心頭一動,朱元璋的事蹟,在江淮一地流傳甚廣,衆人原本就對他這麼一個要飯的能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的地步,感到敬佩,此時聽蕭雲這麼說,人羣登時議論聲不斷,的確如此,不管是對抗韃子,還是對抗陳友諒,這個人無不是一命博命,這樣的人反而更加可怕。
一陣點頭聲在大殿上響起,顯然是大多數人同意了蕭雲的說法。
蕭雲暗暗心道:“還是古人好糊弄啊?“
“哼,依着你說來,我方家投奔朱元璋,無非是把我方家溫州、寧波、台州三地給了朱元璋,這樣做與被朱元璋攻打結果有什麼不同?“朱右冷哼了聲,氣呼呼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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