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側立千尺,如猛獸奇鬼,森然欲搏人,也不知用了多少年形成的,黑黝黝的石鐘山山側,多是洞穴和石縫,風浪衝擊洞穴,發出鐘鳴一般的響聲,酈道元以爲下臨深潭,微風鼓浪,水石相搏,聲如洪鐘。是說也,人常疑之。今以鐘磬置水中,雖大風浪不能鳴也,而況石乎!至唐李渤始訪其遺蹤,得雙石於潭上,扣而聆之,南聲函胡,北音清越,桴止響騰,餘韻徐歇。
千丈懸崖下,一條數丈的入口穿過懸崖的峭壁,清澈的湖水潺潺,像一條小河,小河的側面,同樣是千尺的懸崖,懸崖上有石,有樹,參差茂密,鬱鬱蔥蔥。
懸崖下的湖口不大,因爲前兩天下了幾場大雨,河流水漫爲患,水流比起往日要激了些,嘩啦啦的水聲,不斷的撞擊兩側的山石,發出晨鐘的聲響,悅耳動聽異常。
龍船裡,清早才睡去的陳友諒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尚未坐起來,便見一個輕微並急急忙忙的衝了進來,跪在丈外稟道:“啓稟皇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對岸朱元璋親自率領大軍攻來了,徐達、常遇春的大軍已經在五里之外!”
“什麼?”陳友諒大吃一驚,抓起身上的羊毛毯,一把丟在地上,一躍而起,驚慌失措地道:“快,快,讓大軍退入湖口,從湖口撤退!”
得知了指令的漢軍,紛紛退入湖口,可憐的漢軍,大夢初醒,一聽朱軍衝殺而來,哪裡還顧得打仗啊,紛紛嚷着調轉船頭急入湖口,可是龍船高大,湖口下狹小,路窄不利於疾馳,加上漲水,水勢激竄,等漢軍大小龍船完全駛入湖口時,朱元璋的大軍已經追了在三裡之外。
陳友諒站在龍船之上,放目望去,只見三裡之外,龍船數十艘,漁船、周船不計其數,艦隊以龍船爲首,成一字蛇形陣,蜂擁而來,爲首龍船,鼓聲陣陣,兵家鮮明,船頭旌旗獵獵,龍頭上的一面旗幟寫着大大的“朱“字,乘風破浪而來,數十萬大軍緊跟其後,如同兩條橫行在湖上的兩條蛟龍,正徐徐而來,各色的旗幟,各種武器相互交叉,一時氣勢如虹。
轟隆的大戰在瞬間中開始了,通過短兵相接,一時喊殺聲震耳欲聾,漢軍蒼倉皇之中,不急揮動兵器迎戰,朱軍利用各種火炮,強弩,羽箭,火銃連番開戰,轟隆聲,宣器聲,喊殺聲、以及漢軍兵卒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將平靜的鄱陽湖面,喧鬧得濤聲四起。
各自廝殺聲接連不斷,轟隆的炮火裡,得了殺無赦指令的朱軍,揮舞着大刀,長槍,鐵棍紛紛衝殺漢軍龍船,毫無準備漢軍紛紛被斬殺在地。
走在最前面的三艘龍船,是主帥朱元璋、副帥徐達、常遇春的龍船,龍船上火力裝備齊全,光是火炮就有三門,各種火銃、羽箭,強弩更是不計其數,加上這次朱元璋下了決心一絕雌雄,傾全力而來,所挑選的將士多是那些不畏生死,訓練有素的將士,人人不畏生死的殺敵,火炮,火銃、強弩、羽箭如雨一般射向漢軍,一連的潰敗早就讓漢軍對朱軍產生了畏懼的心裡,這會兒只想着這會兒能儘快逃離這滿是硝煙之力,在朱軍的火銃、大珠炮、羽箭、強弩、炮橫掃過來的時候,紛紛潰逃,全無鬥志。
火炮打了一陣後,終於停了下來,漢軍一見大喜,料想是朱軍彈藥不及了,人人趁着這空隙,三五成羣搖着龍船,退入湖口急速退入長江,一時湖口龍船另林立,小小的湖口一眼望去全是漢軍。
由於湖口狹小,水流湍急,漢軍沒命的將龍船涌入湖口,一時湖口行動不便,若是朱軍趁機殺入,漢軍因爲擁擠必定死傷無數,但令人奇怪的是,朱軍並沒有趁機追殺,相反剛纔衝殺而來的朱軍竟紛紛後退,就連那些輕易駛入的漁船,鷹船也退出了湖口,不多時剛纔還喊打喊殺的朱軍,無一人駛入湖口,都丟開刀槍,立在船頭,在鄱陽湖無裡之外,一動不動的注視漢軍。
“陛下,這……這是怎麼回事,朱軍怎麼不追過來了……?“韓世勳殺了一名朱軍,提着大刀跳了過去,望着一動不動的朱軍低聲道。
一股不祥的預感在陳友諒的心底升起,他眯着雙眼望着一動不動的漢軍,心中嘀咕道:“這是怎麼回事,朱元璋到底在搞什麼鬼?”
但此時此刻容不得他繼續想了,駛入了湖口的漢軍,不等他下達指令,就迫不及待的往長江的入口衝了去。
長江的入口越來越近了,只要出了這裡,就能逃離這個讓人害怕,讓人厭倦,充滿血腥的地方了,只要入了長江口,朱軍就追不上了,我們就能活下來,則就是此時此刻盤旋在漢軍每一個兵卒腦海的願望。
朱軍還沒追趕,好了,好了,距離近了,還差五公里,三公里,兩公里,近了,近了,更近了,看見了長江的入口,漢軍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經不住歡呼起來,“我們逃出來,我們逃出來了……?”
石鐘山懸崖聳立,參天古樹的密林裡,受到了驚擾的鳥雀紛紛飛起,沉寂了千年的山嵐,因爲驚動的鳥兒,顯得生氣勃勃。
湖口是鄱陽湖連接長江唯一的入口,所以漢軍要逃走,就必須通過這一條湖口,然後有此處轉入長江口,纔算真正的逃出鄱陽湖。自從昨夜接到了朱元璋在石鐘山設計埋伏指令後,郭興就着手準備,他先是連夜讓將士們將火藥搬上懸崖,然後又讓過將士將兩側懸崖的山嵐側壁鑿成空洞,將大大小小的火藥埋入洞中,這些強勁的火藥,要爆炸的話,一定能夠將懸崖炸得崩塌,所以郭興相信這一次做得極爲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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