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將起

天城之中,天相府中,府中總管敲響的天相房間。

“大人,外面蓬都安邪寺之人急見”。

他敲了兩下,見裡面沒有迴應,以爲天相休息了,便準備退去。

“何事”。

裡面傳來天相的聲音。

“是有封密信要交給大人”。

深夜急事,最是叨擾。

屋裡傳來翠玉石塊碰撞的咣噹聲,這是天相的手玩。

手玩的聲音咣噹咣噹的響着,裡面傳來天相的聲音“把信送來吧,告訴他今夜不見人”。

“好的大人”。

天相府門外,聽到天相不見人,那從蓬都快馬加鞭而來的人面露不安。

“總管大人,這封信事關人命,請一定交到天相大人手中。”說着,他把袖間的那封密信遞了過去。

總管收起,點頭道“好,我一定遞到天相手中,你無需不安”。

那人聽後點了點頭,無奈嘆了口氣便騎馬離去。

天相此時走出了廂房,總管走到他身邊將信遞了過去。

“大人,這是那封密信”。

天相江輔看了下那信封,臉上對此並無表情,對他說道“把他放到書房,還有,讓伙房的人端碗蛋羹來”。

說完他摟了摟身上的綢布藍袍,走向府門邊,依門站着,看黑夜夜空散落着的星點,自語道“天下人命如草芥,放眼望蒼茫”。

亂世將起,人命比草賤,即便只是形容,也確實很是貼切。

蓬都安邪寺,張馬此時嚇得癱軟在地上,全無了剛纔的那般潑皮。

柳波皺起眉頭,臉色凝重的看着那兩顆人頭。

“你又何故再去殺兩個無辜之人的性命”。

他帶有怒氣的率先開口,趙胖子的死讓他有些許怒意。

空蕩蕩的寺中沒有迴應的聲音。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一陣水滴低落在地上的聲音在寺中迴盪。

“師叔,那,那空中。”張馬大叫。

鮮紅的血液在寺中庭院中點點滴落。

正是天子泥塑雕塑上,柳波立身擡頭,一直穿着錦繡華服的鬼憑空高坐在庭院上空,嘴裡正啃着一隻手,鮮血在空中低落下來,滴在天子泥塑雕像上,又順着雕像滴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滴滴答答……

“那,那是鬼嗎。”張馬心神平緩了些,雙腿發軟的看向空中。

看着那鬼,柳波眼神中在思考着,對張馬說道“你站遠些”。

張馬點頭顫顫巍巍的走開了些。

看張馬已經走開,柳波開始喊起一陣張馬聽不懂的話語,那話語在寺中游蕩,產生共震,柳波聲音提高,之前放置好的鏡子隨着這陣語言而震動呼應。

張馬知道這是一種言令,是極爲深奧的那種。

月光之下,在他身邊憑空多出了四個柳波。

“四面鏡象令”。

張馬認出來,這種令術可以在令術施展時可以將鏡子中的人反射的現實中,有玄奧莫測的功能。

此時師叔出手了,這讓張馬的恐懼褪去幾分,他擡頭看向空中的那個鬼,瞬間愣了,那鬼消失了。

一股冷氣在他身後傳來,江心劍出鞘,鏡像身瞬時移動到他身邊,手持江心劈開了那鬼。

劍意滔天,江心劍訣打出蒼茫劍意。

四景象身體內無內蘊的劍氣,但劍意可以隨柳波發出,且鏡像身可利用月光寒氣。

五身配合,劍術比一人時更爲精妙,

凌亂的劍氣劍意在寺院中如潑灑的水滴,那穿着錦繡華服的鬼被這劍氣束縛。

月光下的四個鏡像身發着透亮的光芒,似四個幻影,如月光中游走的靈魚。

柳波彙集劍意於己身,如清澈水中的劍魚,一劍刺去。

劍尖刺在錦繡華服上,一劍江心,光是散發的蒼白劍氣,已令後方觀看的張馬眼睛刺痛。

劍鋒刺在錦繡華服上,柳波心中大驚,刺不穿!

突然,他快速後退,捂住胸口,臉上一副極爲痛苦的神情。

張馬一臉吃驚的看着,心中焦急的大喊“師叔”。

柳波感覺心臟似乎被一隻手捏着,跳動頻率錯亂,全身都如針扎般疼痛。

“本王欲食你一身精氣。”錦繡華服的鬼開口說。

聲音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

柳波吐了一大口血,倒在地上,幾乎將死,他腦中飛速思考,有什麼可以與之應對。

平心令,他心中想起師傅傳授的平心令,口中念起,平心令在此時發揮着莫名的作用,口中令術與心跳相呼應,心臟的跳動逐漸平復,恢復正常。

身着錦繡華服如看着死人般看着他,他頭髮黑長整潔,面容並無那種駭人之相,反而還有些莊重威嚴, 若不是眼中沒有眼黑,真如一個人中王族。

“不用鬼氣,便可令人心臟異動,是哪位大鬼。”柳波聲音微顫的問着。

那鬼皺起眉頭,有些詫異道“你爲何沒死”。

“你會平心令?”他想了下,問道。

柳波不斷念着平心令,心跳已經幾乎正常,全身針扎的感覺也隨之消失。

“你有名字的吧。”柳波又問了一遍。

那個鬼饒有興趣的看着他,低聲說“現在看,有點意思,本王名亂史,你是何名”。

柳波冷笑了一聲,說“柳波”。

“亂史,鬼朝昌國鬼王”。

張馬沒想到,早該被消滅的鬼王竟然就在眼前。

天相府書房中,江輔臉上難得出現異色。

“蓬都安邪寺疑似將有鬼王出現”。

他看完了那封信,放下了手中的玉石。

“大人,前些日子馮天將已經歸來,現就在天城。”看見江輔猶豫不決,總管上前說道。

江輔沒有迴應他,一向以殺伐果決令人聞名的他此時猶豫起來。

一個鬼王不值得他這麼猶豫,火光之下的他似在決定着什麼改變時局的決定。

終於他做了抉擇,書房中傳來他有些許虛弱的聲音“讓馮天將跑一趟吧”。

“好,大人,我現在就讓人去”。

總管笑着說完便離去。

江輔熄滅了油燈,黑暗的書房中傳來他低語的聲音。

“這次,天子您能活,不過怕是後人要給我個賊子的稱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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