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傲儒這句話讓孫伯陽感覺他那黑暗的世界裡面出現了一盞明燈,此刻,他正犯愁如何辦纔好,海德拍賣公司那邊是待不下去了,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那他在寧州這邊的收藏界可就待不下去,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吹噓自己是瓷器的鑑定專家。
但他聽了王傲儒這句話後,孫伯陽就感覺眼前一亮,趕忙說道:“王老,您說的是真話嗎,您真讓我去寧州藝術投資集團?”
王傲儒微微點了點頭,嘴裡笑道:“我在那邊還算能說上一點話,那個肖經理對我很看重,如果我出面的話,肖經理一定會同意的!”
“王老,那我先謝謝你了!”這孫伯陽喜出望外,但他的話剛說完,就聽到王傲儒嘴裡忽然輕嘆口氣,孫伯陽這心裡就是一咯噔,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就聽到王傲儒說道:“伯陽,就是這件事情恐怕對你的影響很大,你要想到寧州藝術投資集團這邊的話,我看你至少應該做點事情,這樣,我才能幫你在總經理面前說話!”
“做點事情?”孫伯陽就是一愣,問道:“王老,您說做什麼事情?”
王傲儒伸手招呼孫伯陽把耳朵貼過來,他在孫伯陽的耳邊說了幾句,孫伯陽聽完後,沉默不語起來。
……
陸天宇把寧州這邊的事情都交給唐婉馨,他動身去三山縣。這兩天下來,陸天宇算是把事情摸清楚了,尤其是山雞和孫躍東的底細。陸天宇從王先文那邊得知孫躍東手裡已經到了一批貨,雖說數量不算太多,但聽說這裡面有些好東西。
王先文和孫躍東不是太熟悉,他不知道到底孫躍東那邊有什麼古玩,王先文只是從別人那裡打聽到這件事情的。這王先文真的被陸天宇嚇怕了,不敢再和陸天宇玩小花樣,有什麼事情馬上告訴陸天宇。
陸天宇本想買一輛車,開向三山縣,但他考慮到就算現在買了車,那也是新車,還需要磨合,並不適合開到三山縣。他先把訂金付了,等他從三山縣回來後,就去取車。
陸天宇雖說沒有車,但那李青可有車。只是那輛二手車並不咋樣,這輛二手車還是李青和張海倆人花了兩萬多塊錢買來的。開上路後,就聽到車裡叮噹亂響。
陸天宇坐在汽車的後座上,拉下車窗玻璃,對正在開車的李青說道:“我說李青,你這輛車可真該換了啊,我坐在你這輛車裡,沒有安全感,我擔心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輛車就會散架了。早知道你這輛車這樣,那還不如開我那輛新買的車,至少比你這輛車安全!”
李青一隻手放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拿着煙,他抽了一口後,把那煙從車窗扔到窗外,這才說道:“陸先生,你別看這輛車總響,但絕對安全,我和張海開着這輛車就沒出過事!”
“現在不出事,不代表你這輛車就安全!”陸天宇換了一個姿勢,這總坐着一個姿勢,屁股有些難受,他換完姿勢後,看了眼放在李青和張海倆人中間的那兩把砍刀,嘴裡說道:“拿這玩意幹什麼,難不成你們要去砍人?”
“防身!”李青說道,“陸先生,我們仇人不少,混黑道的,怎麼可能沒有仇人,我們哥倆總要有些防備,這砍刀可是用來防身用的,萬一遇到特殊情況,也可以用來自保。這次去三山縣,誰知道山雞那小子會不會對我們動刀子,還是有點防備得好。”
陸天宇搖了搖頭,說道:“這動刀子的事情可不是什麼好事情,不是有句話叫人在江湖飄、誰能不挨刀嗎,你們整天砍人,總要做好準備被人砍!”
“陸先生,這個您放心,我們哥倆就算被人砍了,也不會讓您傷到!”李青咧着嘴,露出他那口被煙燻黃的牙齒,笑道:“我們哥倆都習慣了,我這身上還有被人砍傷的刀疤,不過,那個混蛋也沒有得好,我直接把他的手剁掉了,這些年,也不知道那個混蛋死到哪裡去了!”
張海也操着那嘶啞的嗓音說道:“陸先生,我們一定會保護您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天宇說道,“我是說以後你們跟着我的話,就多用腦袋做事,儘可能不用這刀子,見血不說,根本就砍不死人,反倒給自己惹下大麻煩!”
陸天宇這句話讓李青和張海就是一愣,李青問道:“陸先生,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陸天宇說道,“我是說咱們以後要麼不做,要做就做狠的,你說說看,你砍傷了別人,對方一定會惦記着你吧,說不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在背地裡給你捅刀子,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們還要整天提心吊膽防備着有人要報仇。在我看來,這要是見了血的話,那就來狠的,直接廢了他,一了百了!”
李青和張海倆人都是混黑社會的,這砍人、打架的事情從來就不皺眉頭。不過,要是真下狠手,廢了對方的話,這倆人還真有點害怕。這打傷人是一回事,但要是殺了人或者把對方砍成重傷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說不定還要挨槍子呢。這兩人心裡還是有些害怕,他們一直都認爲陸天宇算是那種有文化的知識人,是屬於上流社會的。看陸天宇那白淨的面容,很難和那些心狠手辣的人聯繫起來。當聽到陸天宇這番話後,這兩人頗感意外。李青不由得扭了扭頭,看了陸天宇一眼,隨即,李青又把頭轉了過去。
“李青,怎麼了?”陸天宇問道。
“沒什麼,陸先生,我只是感覺您剛纔說那話的時候……!”李青這話的後半段沒有說下去,就算李青不說,陸天宇那也知道李青要說什麼。陸天宇淡淡笑道:“你是不是感覺我不像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不是,不是!”李青搖了搖頭,說道:“那天的事情,我已經意識到您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我們哥倆自認能打,但在您的面前,還是不行。說實話吧,我當晚真以爲您那一拳會打在我的臉上,我當時真的有些害怕了!”
李青說到這裡,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陸天宇也笑道:“不提也罷,事情都過去了,沒有必要再提了!”
“恩!”李青點了點頭,說道:“陸先生,咱們到三山縣後,先去哪裡?”
“先找家賓館住下來!”陸天宇說道,“咱們先睡覺,晚上我帶你們去見個朋友,至於其他的事情不着急!”
“那好!”李青說道。
陸天宇沒有着急給張宿國打電話,等陸天宇到了三山縣後,陸天宇帶着李青和張海到了上次朱宏軍帶陸天宇到三山縣住的那家賓館。陸天宇開了兩間房間,其中一間是自己的,另一一間是給張海和李青的。本來,陸天宇打算開三間房間,但張海和李青倆人堅持不要陸天宇多花錢,這倆人認爲沒有必要單獨再開個房間,雙人間已經足夠了。李青和張海這倆人喜歡在外面的時候住在一個房間裡面,一旦有什麼事情,可以一起應付,但要是倆人分開的話,遇到仇家上門,那可就不好辦了。
陸天宇讓這兩人先睡覺,晚上會叫他們出去吃飯。陸天宇關上房間的門口,拿出手機,撥打了張宿國的手機。
“張大哥,我到三山縣了!”陸天宇說道,“我帶了兩個朋友過來!”
“帶朋友過來?恩,沒事,我現在在開會,咱們晚上見!”張宿國說道,“還去那家飯店,就是我上次帶你過去的,那家飯店的老闆娘你也知道,你直接過去就行,等你到了的話,給我打電話!”
“張大哥,咱們到時候再聊吧!”陸天宇說道,“我這次到三山縣說不定還要你幫忙?”
“這個是小事!”張宿國無所謂地說道,“你可不是外人,我昨天還和聶區長聊過,聶區長還說要我多幫你呢!”
陸天宇早就想到這張宿國一定會和聶常嚴提到自己的,他纔不擔心聶常嚴那邊。陸天宇和張宿國通完電話後,把鞋一脫,上了牀。陸天宇躺在牀上,並沒有睡覺,而是拿着手機給唐婉馨打電話。
“小婉,我到三山縣了!”等電話一接通,陸天宇就輕呵道:“有沒有想我啊!”
“天宇,公司這邊的事情很多!”唐婉馨訴苦道,“今天來了很多的人登記,咱們公司就四個人,幾乎要忙不過來了!”
“那你就再找幾個好了!”陸天宇說道,“你不要累倒了,這樣我會心疼的!”
唐婉馨壓低聲音,帶出一點點撒嬌地味道,說道:“天宇,你回來吧,我有點想你了!”
“我今天才離開,你就想我了!”陸天宇躺在牀上,嘴裡輕呵道:“要不要你一起過來?”
“我不過去,公司這邊很忙!”唐婉馨說道,“沒有你在公司裡面,我總感覺沒有主心骨,有些事情我做不了主,有人問我給不給鑑定證書,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當然給了!”陸天宇說道,“咱們說免費鑑定,但是,沒有說給鑑定證書不收費啊!”陸天宇笑道,“小婉,你就明確告訴他們,咱們鑑定是免費的,但要是想開鑑定證書,就要收費了,恩,只收工本費,其他的費用都不要。”
“好,我知道怎麼說了!”唐婉馨說道,“天宇,還有一件事情,我小姨和表妹明天上午到寧州,我要去火車站接他們,我明天上午可能不在公司!”
“沒關係!”陸天宇說道,“讓葉芊負責,這個小丫頭別看她辦事毛毛躁躁的,但你只要用獎金來壓她,她就會乖乖聽話的,保證沒有問題,我這邊可能要到後天才能回去,有什麼事情等我回去再說。”陸天宇說道這裡,又補充一句道:“小婉,記住,咱們公司這次活動是免費的,但是如果有人要開鑑定證書的話,就要收費,你一定要講清楚這點,至於收多少錢,就開一個鑑定證書要一百塊錢吧!”
“什麼一個一百塊錢?”唐婉馨聽到陸天宇這句話,還以爲聽錯了,在唐婉馨的印象裡,那工本費都不是很貴,爲什麼會收一百塊錢。
“當然了!”陸天宇說道,“這個葉芊比較清楚,如果鑑定一件古玩是按照古玩的鑑定估價算錢的話,這個價錢很貴,咱們才收一百塊錢,一點都不貴,最主要的是告訴他們,咱們這個活動是和北城區區政府聯合搞的,一般情況下,只是鑑定,不開鑑定證書,當然,如果有人想開鑑定證書的話,也沒有問題,告訴他們,這個鑑定證書在咱們翰宇拍賣公司這邊好用,只要有了咱們翰宇拍賣公司開的鑑定證書,以後來咱們翰宇拍賣公司拍賣的話,拍賣費用優惠,至於優惠多少,暫時不要告訴他們!”
唐婉馨感覺這裡面似乎是一個圈套,按照陸天宇所說的,就是在翰宇拍賣公司這邊開的鑑定證書可以在翰宇拍賣公司這邊優惠,唐婉馨越聽越感覺這像是會員卡,就是一些公司搞出會員卡來,你有了我的會員開,在我這邊消費可以打折,這樣以來,有些顧客持有會員卡就會去那家店鋪消費,就是因爲可以打折。
事實上,唐婉馨的感覺沒錯,這場活動本身就是陸天宇搞出來用來收集古玩的。陸天宇這樣的做法就是給那些人一點甜頭吃,我這裡是免費鑑定的,你們可以過來鑑定。很大一部分人在鑑定完了之後,想要一個鑑定證書,這個時候,就開始走進陸天宇的圈套裡面。我們這邊的鑑定證書收費,但是,只收工本費。那些人一聽,感覺這邊還是很便宜的,就會同意開鑑定證書。這個鑑定證書就是那些所謂的會員卡,翰宇拍賣公司開的鑑定證書在翰宇拍賣公司這裡好用,你持有翰宇拍賣公司出具的鑑定證書可以優惠,這樣以來,那些人就會一步步走進陸天宇爲他們準備好的圈套。
這個圈套很巧妙,那些人可能就算走進來,也不會意識到這是一個圈套。
唐婉馨還是沒有能猜透陸天宇的打算,她只是一味按照陸天宇的吩咐去做。陸天宇和唐婉馨又聊了一會兒後,就掛斷了電話。
把電話放在枕邊,陸天宇閉上眼睛,眯了一會兒。等陸天宇醒過來時,已經快到晚上六點了。陸天宇從牀上下了地,簡單地洗了把臉,打開房間的門。
當陸天宇推開李青和張海房間的門時,就聞到從房間裡面傳來嗆鼻的煙味。這房間裡面煙霧繚繞,也不知道李青和張海倆人抽了多少煙。地面上扔了不少的菸頭,李青和張海倆人坐在牀上,一邊看着電視,一邊閒聊着。看見陸天宇進來了,李青和張海倆人趕忙從牀上下來。
陸天宇咳嗽了一聲,伸手在自己的面前搖晃一下,沒有和李青、張海倆人說話,而是直奔窗戶前,推開窗戶後,他站在窗戶前,吸了幾口外面的新鮮空氣。
李青眼見陸天宇被煙嗆成這樣,他不好意思地說道:“陸先生,我們哥倆早就醒了,看您沒有過來找我們,我們就在房間閒聊,不知不知覺之間抽了一包煙!”
“這事怪我,我剛纔睡得有些過頭了!”陸天宇說道,“我們現在出去吃飯,到時候我帶你們見個人!”
“好!”李青答應道。
陸天宇帶着李青和張海倆人出了這家賓館,三個人上車後,陸天宇拿出手機,撥打了張宿國的手機,告訴張宿國,他現在就要去那家飯店。張宿國馬上動身,去那飯店。
掛上電話後,陸天宇說道:“開車,我們過去!”
李青把車從賓館門口倒出去後,按照陸天宇所指的方向,開向那家在三山縣很有名的飯店。陸天宇上次來三山縣時,就感覺這邊的街道兩側衛生很差,這次來了之後,發現這裡的衛生狀況比他上次來的時候還要差。
看起來,三山縣這邊的市容很少有人管。陸天宇把身子靠在車座上,對李青說道:“李青,如果讓你在三山縣這裡混的話,你願意在這裡混嗎?”
“那得看要幹什麼了!”李青早就看見這街道兩邊的破樓房,嘴裡說道:“如果在這裡混黑社會倒很爽!”
陸天宇笑道:“我說李青,你怎麼總想着混黑社會呢,你要知道這個社會並沒有絕對意義的黑社會,黑道和白道之間本就有聯繫的。你可以混黑社會,但是,你要混得是那種有着白道背景的黑社會,不知道我說這句話你明白沒有?”
“陸先生,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應該有着自己的地位?”李青問道。
陸天宇點了點頭,說道:“對,就是這個意思。我以山雞爲例,李青,你認爲山雞他走的是什麼路?”
“走的是什麼路?”李青一愣,隨即回道:“黑社會啊!”
“對,他是走黑社會,而且還是純粹意義上的黑社會。但是,你想過沒有,就算他的背景再深,要是真有人想整他的話,很容易就整死他了。但如果你換個角度去想,你並不直接參與到黑社會,甚至於你不管理你的下屬,而是你在那些人中擁有極高的威信力,這就會變成什麼?”
還不等李青說話,陸天宇就已經說道:“就算有人想整你,一時間也抓不到你的把柄,你繼續可以逍遙下去!”
“陸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李青說道,“您是要我建立權威是嗎?”
“對!”陸天宇說道,“這建立權威的方法有很多,比如說你讓山雞在你的眼前發抖,而山雞那些人就會對你畏懼,對你恐慌,他們就會聽從於你。同時,還要輔助其他的手段,那就是錢,錢這東西自從出現於這個社會上,就擁有着巨大的魔力,只要你有錢,就可以操控別人,你甚至於可以主宰別人的生死,這就是金錢的魔力。如果你沒錢的話,那一切都免談了!”
陸天宇這番話讓李青和張海那是心悅臣服,李青更是直接地說道:“陸先生,我李青就跟着陸先生你了,我相信我不會跟錯人!”
“跟沒跟錯還得你自己看!”陸天宇笑道,“我說是沒有用的,等這次從三山縣回去,我就會把我許諾的錢給你們,這以後還有大把的錢等着你們去賺,所以,你們可要好好珍惜你們的性命,別給我斷胳膊、少腿的,到時候,那可就完了!”
李青和張海笑了起來,陸天宇也笑了起來。很快,這輛車就停在那棟三層、不起眼的樓前。李青把車一停下來,就看了眼那棟三層的小樓。在李青看來,這三層的小樓外表確實不怎麼樣,還不如寧州一般的飯店。
“陸先生,是這裡嗎?”李青問道。 шшш¤тt kΛn¤c o
“恩,就是這裡!”陸天宇點頭道,就在陸天宇打算推開車門下車時,一輛白色的奔馳車突然駛了過來,那輛奔馳車,就停在距離這輛車不過半米的地方,如果陸天宇在那個時候下車的話,有可能會撞到陸天宇的身上。
陸天宇這臉色可就變得陰沉起來,這輛奔馳車的車主也太囂張,明明看見有人要下車,還敢衝過來。
就看見那輛白色的奔馳車停下來後,從車裡面下來三個男人。其中一名男人的臉頰處有一條深深的疤痕,那男人的頭髮有些長,垂下來,遮住他的小半邊臉。
另外兩人看年紀大約在二十三四歲,身穿着短袖襯衫,短頭髮。那兩名年輕人一下車,就走到那名臉上有傷疤男人的身邊,看樣子那名臉上有傷疤的男人應該是這兩名年輕人的老大。
“媽的,竟然在這裡遇到他!”陸天宇猛然聽到李青罵道,陸天宇一愣,問道:“是誰?”
“山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