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鴻不會放着付文淵離開的。
付文淵走不了。
“那你們還可以,重新開始麼?”夕月在一邊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現在顧清鴻知道了自己做的是錯的,這一點,他們心裡也是知道的。
不過這句話,夕月問的不僅僅是付文淵和顧清鴻。
還有嫂嫂和皇兄。
等到皇兄醒過來的時候,不知道嫂嫂的心裡,是不是還可以和從前一樣。
和皇兄回到以前呢?
付文淵搖頭,“不知道。”這個問題,她也不是沒有想過的。
只不過,距離她太遙遠了。
重新開始?
至少現在,她還是做不到的。
不知道?
沒有直接的否定?
夕月瞬間的察覺到了這個裡面的區別,看樣子,這是一個好現象呀。
雖然對付文淵做了那些事情以後,她都不是很喜歡顧清鴻。
可是無可奈何,付文淵這麼多年,都一直只愛過顧清鴻一個男人,雖然顧清鴻的所作所爲很過分。
失去以後,才知道珍惜。
只是至少,現在是知道珍惜的。
就好像皇兄對待嫂嫂是一樣的。
夕月轉頭看着池裳,希望從池裳的嘴裡,也可以獲得一個小小的答案。
要是皇兄這個醒過來,可是皆大歡喜的話,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池裳不是沒有聽懂夕月的意思,只是她不是很願意的回答罷了。
原諒或者是不原諒,在看着榮軻當着她的面,將那麼鋒利的匕首,一刀刀的割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就好像是擱在她的心上一樣的。
她哭着喊着說,只要他停下來,就原諒他,就好好的和他在一起。
可是榮軻全然不願意聽到她說的。
對於他自己過去的傷害,他可以彌補的幾乎全部都是彌補,不能彌補的,就一刀刀的還給她。
榮軻以爲她想要的幸福和自由,就是徹底的放她離開。
其實這個沒有理解錯誤。
她的確是想要離開,安安靜靜的生活在一角,但是這樣的前提是,她知道他和孩子,還有她重視的人都是平安無事的。
只是自己遠離了而已。
可是榮軻做不到,他不可能放着自己離開。
但是又不願意看着自己終日這樣的不開心,所謂的兩全其美的辦法,也不過就是,他自己離開。
只要傷害她的人離開了,那麼自己,自然就是安全的。
池裳太清楚榮軻的腦中在想些什麼了。
但是榮軻,從來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他以爲他離開,就是給她真的自由了麼?
不是的,從來都不是這樣的!
“等你皇兄醒過來,我會自己告訴他。”池裳開口,算是回答了夕月的問題。
終究還是沒有套出來。
夕月的心裡空落落的,原本熱鬧的皇宮,現在都是籠罩在這種悲傷的氛圍之下的。
夕月看着,心裡自然不會好受。
卻也吃不準池裳的意思,心裡越發的不安。
她是真的擔心,嫂嫂還在記恨着皇兄,要是還不願意原諒皇兄的話,萬一皇兄以後……
夕月幾乎是不敢想下去了。
從來無人知道,嫂嫂對皇兄的影響力,會這麼的大,甚至於超過了他在這天下的一切。
“嫂嫂,皇兄是真的知道錯了的,這一年以來,皇兄真的是有很努力的在改變。我們都看得見的。”夕月還是不忍心,直接的開始給榮軻求情。
她是真的希望這次的事情,是可以讓嫂嫂看清楚,她自己的心裡,是不是還有着皇兄的。
如果還有的話,相互折磨了這麼久,也應該是時候好好的在一起了。
這是夕月最希望的。
他們這些人,任何一個出事,她榮夕月都是會很傷心的。
“我知道。”一個不可一世的帝王,給她做飯,做膳食,還給她半夜裡面悄悄的按摩,舒展小腿。
這些事,池裳都是知道的。
包括這麼久以來,他在自己面前的小心翼翼,只要是沒有觸及到離開字眼的時候,只要是他的心魔可以控制的時候,榮軻真的是一點點的,在慢慢補償她。
就好像是過去的自己。
跟着榮軻後面,不停的討好着,照顧着的自己。
現如今,還真的是反過來了。
知道?
就這樣?
夕月感覺自己着急的嗓子都要冒火了。
真的就只是想要聽着嫂嫂說一句,哪怕是隻有一個字,可以代表嫂嫂現在的心情的一個字,也是好的。
只可惜,夕月終究是沒有聽見。
一個是不知道,看着付文淵的樣子,就知道顧清鴻那邊,至少現在是沒有什麼希望的。
傷害還歷歷在目。
就連這次回來,只怕讓付文淵跟着回來,顧清鴻一定是用了手段的。
否則憑藉着付文淵的性子,是不會這麼快的願意跟着顧清鴻回來的。
這一點把握,夕月的心裡還是有的。
還有就是嫂嫂這邊。
前幾日在皇兄的牀邊,嫂嫂說的那些話,夕月到現在還是記得的。
就是因爲記得,所以纔會更加的想要知道。
當時嫂嫂看着皇兄那樣,分明的意思就是,只要是皇兄醒過來的話,一切都是可以好說的。
嫂嫂要的,只是皇兄好好的。
現在,皇兄真的很快就要醒了,就是不知道,嫂嫂還會不會有那樣的心境了。
“夕月,我和你皇兄的事情,你不要操心,我現在很清楚我在做什麼,也從來沒有這麼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在錯過。
其實此生,真的很短。
所以她想要的,她過去一直希冀的,如今的她,只要一個轉身,就可以得到的。
既然如此,她爲什麼還會放過呢?
不會的。
原本以爲離開了榮軻,離開了皇宮,她就是會真的開心的。
可是看着榮軻真的永遠的離開她的世界的時候,池裳明白,那種鋪天蓋地的黑暗和絕望,纔是更加讓她無法接受的東西。
她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榮軻離開。
他真的走了,她不會開心,更加不會有半點的,幸福。
榮軻對於她而言,早就已經是深入骨髓的執念。
抹不掉,去不除。
這份執念,如今她是不是已經成功的傳染給了榮軻,所以纔會爲了自己的自由,寧願徹底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