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文淵手腕處一陣抽痛,不由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人都被顧清鴻死死的扣在懷中,想要推開她,卻一點的都使不上力氣。
“顧清鴻,你做什麼!”她心裡有氣,不想要這個時候和顧清鴻吵架。
“告訴我,爲什麼打人。”顧清鴻明白,自己應該先問清楚原因纔是正理。
現在想起來問她了?
付文淵不由的冷笑,“顧清鴻,你先放開我。”
“答應我,別賭氣離開。”顧清鴻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囑咐着。
賭氣?自己就是那麼不講理的人麼?再說了,她是當真的生氣了,爲什麼在顧清鴻的眼中就變成了無理取鬧的賭氣。
付文淵越想越生氣。這個時候的顧清鴻,說什麼錯什麼。
“你現在想起來問我了,你不是一樣認爲是我錯了麼,既然如此,何必還過來問我?”
“抱歉,方纔是我考慮不周。”只顧着希望二人之間息事寧人,沒有想過付文淵的感受,也是,自從奶孃和文淵見過以後,就從來的沒有什麼矛盾過,那些所謂的婆媳關係,在他這裡似乎是不存在一般。
但是越是如此,越是在二人有些微微的矛盾以後,顧清鴻沒有考慮的更多。他從心底,其實是有些排斥處理這樣的事情的。
所以纔會這般。
付文淵面對着顧清鴻的道歉,心裡卻是第一次的開始正式起來兩個人之間的問題。
顧清鴻很愛她,這一點她知道,但是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卻也是十足十的擺在那裡的,尤其是他們之間,不可抹去的矛盾。
奶孃和鬱家,以及,她和鬱家之間的血海深仇。
這些事情她忘不了,更加的控制不了自己,這樣的事情一天得不到解決的話,就一天沒有消停。
“告訴我,究竟是因爲什麼事情。”顧清鴻看着付文淵白了幾分的臉色,越發的是擔心了。
付文淵低頭,微微的皺眉,手腕上的疼痛似乎越發的強烈了,不過她藏在了衣物的袖子下面,沒有讓顧清鴻發現。
“鬱琉秀說我配不上你,我的出生,我的來歷,都不足以與你相配。”付文淵輕飄飄的語氣,一下子刺痛了顧清鴻的心,繼續道,“可是顧清鴻,這句話誰都有資格這麼和我說,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是唯獨,鬱家人沒有資格說這句話。他們不配!”
是,她付文淵若不是因爲有幸被皇帝選中,當了暗衛,又怎麼有機會離開天牢,還遇上顧清鴻,成爲顧清鴻的枕邊人。
可是這一切的原因,不就是鬱家人。
鬱家權勢滔天,可以剷除所有一切和他們作對的官員,陷害也好,陰謀也罷,最後,他們的確的是成功了。
“文淵,你應該再多打鬱琉秀幾個耳光。抱歉,是我不好,是我誤會你了。”顧清鴻知道付文淵的心裡在介意着什麼,這件事情,就是連他都不敢輕易的提起來過,更加的不要說是旁人了。
這是付文淵心中的一根刺,更是她之前,一直拒絕自己的原因,可是越是這樣,付文淵的心中,就越是介意。
付文淵擡頭看着顧清鴻,“不,我覺得她說的挺對的,只不過,我見不得她把這些話說出來而已。”是,她的身份的確是不好,但是,偏偏鬱琉秀沒有這個資格。
顧清鴻心裡一咯噔,“付文淵,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叫做配不上?他顧清鴻看上的人,就配得上!
“難道不是?”付文淵微笑,但是這笑容,看在顧清鴻的眼裡,十分的刺目。
付文淵是故意的。
顧清鴻不相信她,在那樣的時候還只想要幫着別人,將事情的影響降到最低,付文淵心裡有氣,知道顧清鴻最聽不得的是什麼,她就偏偏的要把什麼說出來。
“文淵……”
“你不用道歉,我不想聽。我和鬱家人之間永遠不可能和平共處,這是我的底線,顧清鴻,你應該明白我是什麼意思。”付文淵也不是在逼着顧清鴻,但是這件事情,他們兩個人一直的逃避是沒有用的。
鬱家人顧清鴻也不會喜歡,也不會和他們一起的和平共處,但是奶孃那邊,應該怎麼辦?
這已經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問題了,這還牽扯到了太多。
“顧清鴻,奶孃和鬱家之間的關係千絲萬縷,我可以不和鬱家人之間有什麼來往,但是奶孃不可以,若是有一日,奶孃與我之間,鬧得不可開交怎麼辦?”其實從今天的事情中可以看的出來的,奶孃雖然很喜歡她,但是在關鍵的時候,奶孃明顯的是偏幫鬱琉秀的。
這一點,就算是顧清鴻,也控制不了。
沒有人知道爲什麼奶孃那般的寵愛鬱琉秀,可是顧清鴻勸阻不了。即便是命令了鬱琉秀不可以離開那座院落,但是也終究的是有控制不到的時候,比如說是今日。
“若真有那一日,你和奶孃,我都會護着。至於鬱家人,絕不會讓他們興風作浪。”顧清鴻心疼的看着付文淵,她和奶孃,都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沒有鬱家人的攪局,一向平和無事。
這興風作浪的鬱家人,付文淵明白,顧清鴻說的是鬱琉秀。
可是動了鬱琉秀,奶孃必然的是會責怪顧清鴻的。
“奶孃若是連你也,責怪上了怎麼辦?”付文淵還是擔心着顧清鴻的。
“責備而已,又不會少塊肉。”顧清鴻還有心情開起了玩笑。
付文淵低頭,心裡卻沒有這麼輕鬆,感覺沉甸甸的。
顧清鴻見付文淵似乎是不生氣了,拽起她的手腕,想要帶着她回去。
付文淵一時不察,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手腕上的刺痛感,一下子的就刺激到了她的神經。
疼的厲害。
顧清鴻察覺到了不對勁,纖細的手腕上,紅彤彤的一片,這個時候更是已經紅腫不堪,在自己的拉扯之下,更加的是嚴重了幾分。
“怎麼回事?”顧清鴻的聲音,都不自覺的凌厲了幾分。
付文淵皺眉,“方纔打鬱琉秀的時候,不小心將手腕扭到了。”然後又被顧清鴻的幾番拉扯之下,好像更加的嚴重了。
顧清鴻自然的是明白,自己剛纔生氣着急之間,一直拽着的,似乎就是她的這隻手腕,所以這才越發的嚴重了。
盯着付文淵的頭頂,忍不住就更加的是生氣了。
“付文淵,手腕受傷了你不會說,就不會告訴我?”他要是發現不了,是不是還準備一直的都不告訴他?
付文淵有時候的性子太倔。
都說皇后娘娘的性子倔強,認準的事情不會回頭,但是皇后娘娘至少在皇帝的面前,應該服軟的時候還是懂得服軟的。
縱然是因爲一次次的受傷教訓得來的。
但是付文淵的性子,在當了這麼多年的暗衛以後,只會更加的倔強,受傷於她而言,過去不過是家常便飯,她沒有可以服軟的地方,更加的沒有可以訴說的地方。
久而久之,她即便是面對着自己的時候,也都是將自己層層的包裹起來,許多事情都不願意告訴他。
“沒有什麼大事,沒事的,只是小傷。”付文淵看着自己的手腕,突然的覺得顧清鴻有些小題大做了。
這樣的傷勢,在過去,根本不會被她放在眼中。
只要不是危及性命的傷勢,她都不會覺得是大事。
小傷?
顧清鴻看着付文淵,擡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讓她微微的仰頭,看着自己,脣瓣忍不住的就湊了上去,輾轉反側了許久,才終於的將付文淵放開,付文淵臉色潮紅,迷迷糊糊的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這幅迷迷糊糊的模樣,看的顧清鴻渾身緊繃,重重的呼吸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的是將那股衝動給壓制下去了。
“你在我的面前,用不着這麼逞強。”他是她可以依靠的人,所以不需要什麼事情都是自己扛着,沒有那個必要。
“只要受傷,無論是什麼樣的傷勢,你都可以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撐着。”顧清鴻慢慢的引導着付文淵,她這樣什麼事情都埋在心裡的性子,實在的是因爲過去委屈慣了。
想要將她的這個習慣給改過來,就要從各種的事情上,一點一點的,慢慢的開始。
急不來,也強迫不過來。
可是他們之間,不能一直的都是自己在考慮着這些問題,他要把付文淵的性子給扭轉一些。
好比今日,若是在奶孃的面前,付文淵不用那麼隱忍顧慮着,也就不會這麼的生氣,他希望這些事情,付文淵可以告訴他,讓他和她一起承擔,一起面對,而不是什麼事情都埋在自己的心裡。
這樣的付文淵,他看到了,會心疼……
付文淵心裡的火氣頓時的是沒有了,回想起自己過去那麼多年的生活,無論遇到了什麼樣的事情,都是自己扛過來的,沒有人可以說,也沒有人會關心自己,哪怕是受傷了,只要不是立刻的就沒命了,還是必須的要起來,去繼續的完成未完成的任務。
她早就習慣了去隱忍,一切的痛苦和傷害,沒有想過,向別人服軟。
哪怕這個人,是顧清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