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朝中生了大事。
因着郡主被侮辱的事情,皇帝責令刑部尚書嚴知非徹查。
可是偏生,馮仕友一連接着幾張狀紙,都在說自己和葉巧巧是兩情相悅。
絕對的沒有什麼被侮辱的事情。
嚴知非是好官。
馮家的名聲一向的也是不錯,所以這些事情,他並沒有壓下去。
反而的是跟着這些線索,一點點的開始查了下去。
卻不料,還真的是查出來了線索。
畢竟的是在刑部尚書的位置上坐了這麼多年。
要是沒有一點真本事,是絕對的不會待到現在的。
馮仕友和葉巧巧的關係,確實如他所說。
兩人的確的是兩情相悅。
就連那枚扳指,也的確的是定情信物。
但是這件事情,現在卻成了另外的局面。
還偏生,沒有人敢去調查真相。
嚴知非覺得不對勁,開始暗中的徹查了起來。
這不查不要緊,一查,還真的是查出了問題出來了。
馮仕友的確的是被人陷害沒有錯,只是這幕後指使的人,偏生的就是皇帝。
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馮太傅一家在朝中還是很有威信的。也沒有什麼過激的地方。
所以想要對付馮太傅一家人,皇帝居然的是用了這麼個法子。
的確的是很有效果,還一樣的是很隱蔽。
要是他沒有仔細的調查,只怕這件事情,很快的就被含糊過去了。
只是這設計陷害的人是皇帝,皇帝容不下他們,嚴知非卻還是這朝中的官員。
沒有證據,就算是有,也都是無用的證據。
嚴知非沒有辦法,他絕對不會願意去陷害一家忠良,也救不了他們,直接的就是進了皇宮。
沒有罪的人,就絕對的不可以認罪。
同樣的。
皇帝容不下的人,他也救不了。
嚴知非沒有逞強,卻也是做了最大的努力。
在天亮之時,面聖。
另一邊。
池府後院。
也是一樣的得到了消息。
“主上,按照您的吩咐,屬下們已經將暗中的消息透露給嚴大人了。”江祁開口。
榮乾不是那麼不謹慎的人。
他好歹的是皇帝,更加重要的是,這樣的事情要是被百姓知道了,絕對的不會是什麼好事的。
所以榮乾做的很小心。
嚴知非想要查清楚的話,其實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
更加重要的是。
只要有榮乾在。
就一定的會阻撓嚴知非的調查。
一旦的所有人都不配合的話。
就算嚴知非再厲害,也是絕對的找不到原因所在的。
因而這個時候,榮軻就乾脆的是將自己查到的消息,全部的偷偷透露給了嚴知非。
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給他最關鍵的引導。
讓他一步步的查到了皇帝的頭上。
“嚴知非人呢?”榮軻反問。
“啓稟皇上,進宮了。”
這麼快就進宮了?
還真是嚴大人的風格。
若是他不知道真相的話還好,一旦的被他知道,他一定的不會坐視不理。
正是這一點,他也是必須的要幫着他的。
所以,現在的嚴知非,是一定的會好好的幫着馮仕友的。
皇帝那邊,只怕一時半會兒的,不好交差。
“現在已經進宮多長時間了?”池裳在一邊聽着,終於的是忍不住的問了出來。
要是按照時間來算的話。
只怕的已經是有了結果了。
“兩個時辰。”江祁回答。
“去查一下,結果如何。”榮軻吩咐道。
“是。”江祁明白榮軻的意思,這個時候,守在皇宮內的人,應該的是有消息傳出來了。
“榮軻,除了嚴知非,其他人還有沒有消息?”池裳詢問。
只要是被榮軻看上的人,就絕對的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但是除此之外。
她也知道,榮軻是一個狠心的人。
對於他不關心的人,就絕對的不會多上半點的心思。
可是她不同,她想要知道葉巧巧和馮仕友之間的事情。
尤其是葉巧巧。
“你想知道什麼消息?”榮軻不是看不出來池裳的心思。
只是,他想要聽着池裳問出來。
她脫離自己太久。
或者說,很多事情,她都開始獨立的解決。
這樣的感覺,讓他並不好受。
“葉巧巧。”池裳沒有考慮那麼多,直接問了出來。
“在葉家。”
葉家?
她肯定知道這個呀。
她想要問的是,葉巧巧和馮仕友之間,還會不會和之前一樣。
“她和馮仕友之間……”池裳頓了頓。
這樣的小道消息。
榮軻會不會不知道呢?
畢竟他關心的,從來應該的都是大事纔對。
或者說,是案子的進展和皇帝的態度吧。
至於別人的感情,或許他從來都不關心,只在乎,這些人會不會方便爲他所用。
“算了,不問你了。你肯定不知道。”池裳略有失望。
或許這件事情去問夕月,會更加的有用。
這個時辰,夕月應該也過來了纔是。
這幾日,因爲葉巧巧的事情,夕月每日都會過來。
卻不能在這裡久留。
只能每日過來,每日離開。
“她和馮仕友不會有事。”不僅僅是人身安全無事。
其他的,一樣會沒事。
將池裳不說話。
榮軻眉宇一沉。
有些不悅。
她如今的心思,就好像是寫在臉上一樣,他隨時的都可以看的出來。
或者說,她從來的都不曾掩飾過自己。
過去自己看不出來她的情緒。如今卻可以。
“在你眼裡,本王就是這般狠心的人?”
池裳沉默。
不知道怎麼去回答。
只是這樣的沉默,在榮軻的眼中,變成了默認。
這種默認,讓他消失許久的怒火,全部的席捲而來。
她如今的不信任,已經完全的讓他忍耐不住。
伸手,一把將池裳給攬過來,低頭狠狠的吻住池裳的脣瓣,反覆的碾壓。
讓她完全的說不出話來。
他不想聽到任何否定的言語。
池裳腦子一懵,完全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反應。
脣腔內的空氣被他完全的掠奪,不留給自己一點空隙。
池裳雙手死死的推着,想要將他給推開,卻完全的撼動不了。
等到感覺自己都要呼吸不過來的時候,榮軻終於是將她給放開。
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
直接的甩手出門了。
這,什麼情況?
池裳徹底的是愣住了。
榮軻現在的性子,感覺越來的越喜怒無常。
或者說,她似乎已經很久,都已經猜不出來他的情緒了。
或許,真的是自己逃避的時間太久了,她已經許久不曾,刻意的去在乎他的情緒。
她不敢,也在逃避。
關注的越少,自己的傷害就會越少。
池裳輕笑,撫上自己微微腫起來的脣瓣,拖着腮幫子望着窗外發呆。
屋外的天氣甚好。
如今的日子,她即便內心還在抗拒,可終究,還是在好好的過着。
其實她是喜歡現在的日子,喜歡他的在乎的。
只是不知道,還能持續多久。
“嫂嫂,嫂嫂!”夕月伸手,在池裳的眼前晃來晃去。
怎麼了這是,嫂嫂居然出神出這麼久!
夕月看着池裳,無奈的嘆氣,將手直接的擱在池裳的臉上糊了一把。
“嫂嫂!”
“啊!”池裳猛然間回神。
看着面前的巴掌印,隨手打開,正了正自己的神色,“你幹什麼?”
稍微的瞪了夕月一眼。
“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也不說一聲?”池裳埋怨。
夕月瞪圓了眼珠子,“嫂嫂,我一直在喊你,是你自己太出神,沒有聽到而已。”
啊?是她沒有聽見麼?
池裳低頭,臉頰微微的泛紅。
有些不自然。
她剛纔,其實是在回味麼?
“嫂嫂!你剛纔,是不是在和四哥做壞事?”夕月一眼就瞧見了池裳的嘴脣,賊兮兮的笑着。
她現在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生。
所以其實一眼就可以看的出來。
更何況,嫂嫂這個樣子,實在的是太容易讓人遐想了。
“沒有,胡說什麼!”池裳怒斥着反駁。
心底卻是在反駁着自己。
她不能繼續的變成從前的那個樣子。
更加的不可以繼續的陷進去了。
絕對的不可以。
她要做回自己,做回生命中,不僅僅只有榮軻的那個自己。
池裳自嘲的笑了一下。
她似乎已經不記得,沒有榮軻的那個自己。
是多久之前的自己了。
“嫂嫂,你在心虛。”夕月微微笑着,一語道破。
這看來,應該是好消息纔是呀。
池裳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夕月,現在過來,是不是有什麼消息了?”
一提到這個,夕月頓時的收起了自己開玩笑的心思。
不過臉上的笑容倒是沒有消失。
“嫂嫂。你放心,馮仕友已經被放出來了。”
不得不說,嚴知非的確算的上是好官。
他查出來了皇兄背後搞出來的小動作。
自然的是知道馮仕友是被陷害的。
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堅持的將證據拿了出來,力保馮仕友的清白,然後將馮仕友給放出去了。
然後帶着自己的證據,去了皇宮。
向皇帝請罪。
可是偏偏,這一次,皇帝沒有辦法給嚴大人定罪。
他已經事先將所有的證據全部的給放了出去。
簡單的來說,這一次,就是人盡皆知了。
所以對於皇帝來說,若是這個時候,因爲這件事情處罰了嚴知非。
就一定會造成天下人的詬病。
爲了不被詬病。
皇帝只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想不到,這個剛正不阿的嚴大人,還是挺聰明的。”池裳忍不住的讚歎了一番。
也是,一個在官場上混跡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被拉下來的人。
就算再怎麼的剛正不阿。
也是要學會保護自己的。
就比如現在。
只不過,這一次對於嚴知非來說。
他的對手是皇帝。
即便再怎麼的聰明,現在這個時候,也是需要代價的。
“是挺聰明,不過這也就是暫時的呀。”夕月忍不住的感嘆了一句。
皇兄不會是那麼好對付的人的。
嚴大人這一次,對手不是普通的官員。
所以他這一次,是沒有勝算的。
現在看起來是平安了沒有錯。
但是以後,他肯定不會在官場上好過。
夕月將自己的擔心全部的說了出來。
池裳搖頭。
“怎麼了?”夕月奇怪。
難道她說的不對麼?
“不是,你說的是對的。但是,不是以後。”池裳對於這一點,很篤定。
以後?
什麼叫做不是以後?
“嚴大人是等不到以後的官場的。”
這一次,皇帝擺明着就是想要對付馮太傅一家人。
對付的是榮軻的人。
可是嚴知非,偏偏的就是和皇帝對着來。
所以皇帝是不會放過他的。
而且很快就要直接的對嚴大人動手。
這一次,本來就是皇帝的局。
如果嚴大人包庇了皇帝的做法,那麼皇帝對付的就是馮太傅一家人。
相反,如果嚴大人沒有包庇皇帝。
那麼皇帝要對付的人,就是嚴大人。
這是一場,皇帝怎麼都不會虧本的生意。
既然有了這個機會,皇帝就絕對的不會放過。
勢必是要消除其中的一個隱患纔可以的。
“可是現在的事情就是不了了之了呀。”夕月有些不是很明白。
現在就是這麼的含糊過去了。
但是她不明白的是,皇兄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明目張膽的處罰嚴知非。
畢竟這個案子,他是查清楚了。
所以嚴知非沒有做錯。
皇兄想要找到一個明着的辦法,是沒有辦法將嚴知非給定罪的。
“難不成?皇兄還要暗殺不成?”夕月驚恐的開口。
暗殺?
池裳笑着搖頭。
“不會的。”
如果是要暗殺的,絕對的不會用這麼迂迴的辦法。
早就是在案子的開始,他就完全的可以暗殺。
沒有必要繼續的用這個陷害的辦法。
所以皇帝需要的,就是明目張膽。
就是要讓一個天下人都信服的藉口。
“那我們怎麼辦?”夕月越聽就越是苦惱了。
這麼聽着,夕月覺得很頭疼。
嚴知非是一定不能有事的。
馮太傅一家人也是不能有事的。
現在皇帝已經是動手對付了馮太傅,沒有成功。
所以這暫時的一段時間,也還算是安全的。
可是越是這樣,嚴知非那邊就會越危險的。
她真的是想不出來,皇兄還能有什麼辦法,可以將嚴大人給定罪。
“這個問題,應該是你四哥要去想的,不是我們。”池裳微笑。
以前也沒有見着夕月對這些事情這麼的關心。
這一次,當真的是遇上了葉巧巧的事情。
所以夕月纔會這般的上心。
連帶着對她四哥的事情,都更加的上心了。
“我知道呀。”可是她就是擔心。
畢竟這次的事情,這麼複雜。
還牽扯到四哥以後的事情的。
“對了,嫂嫂,你就真的不擔心四哥麼?”夕月突然的是想到了什麼,問了一句。
四哥?
榮軻?
擔心他什麼?
池裳一下子的還沒有反應的過來。
直接的開口詢問了,“你四哥怎麼了?”
還問怎麼了?
“現在的局勢還看不清楚麼?”夕月簡直是被池裳給折服了。
現在分明已經很快的就要成事了。
可是偏偏。
皇宮裡面還有其他人的呀。
還有一個她怎麼都看不慣的華書芹呢。
池裳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夕月的眼神。
“什麼局勢?”
嫂嫂在逃避。
就是故意的在逃避。
夕月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池裳。
“嫂嫂,你故意的是不是?你還在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
她沒有。
分明剛纔,榮軻還對她……
她心裡還是有念想的。
所以她沒有在自欺欺人。
“嫂嫂,你就是。”
夕月就是討厭池裳這幅樣子。
實在的是恨鐵不成鋼。
“嫂嫂,我不相信你忘記了,皇宮裡面還有誰!”既然嫂嫂不願意想起來,那她就幫着池裳想起來。
皇宮裡面還有誰。
池裳閉了閉眼睛。
她最不願意想起來的事情,爲什麼總是有人在她最厭惡的時候,提起來。
非要朝着她的胸口,不停的扎刀。
“我沒忘。”池裳閉着眼睛,嘆氣。
是的,她就是沒有忘記,所以還在逃避。
“嫂嫂,你看現在的進展,我就不相信你沒有發現,四哥很快就可以拿到他想要的東西了。”其實四哥的目的,他們都看的清楚。
更加的也是明白現在的局面。
嫂嫂想要逃避的事情,逃避的人,很快就要去面對了。
其實四哥對嫂嫂,也不是沒有心的。 wωw⊙тт kān⊙c o
只是嫂嫂和四哥之間。
夕月看着很是頭疼。
要是嫂嫂可以強硬一些,或者是可以在四哥的面前,明確的表達,是不是會好一些。
哪怕是和從前那樣的不顧一切也是好的。
可是現在的嫂嫂,似乎把自己藏得太深了。
“我知道。”她一直都知道的。
所以纔不敢,放開自己的心。
不敢將所有的,變成原來的自己。
因爲她知道,這一切遲早的是會變得,萬一到時候再一次的不屬於她了。
她應該怎麼辦?
她做不到再承受一次的。
“嫂嫂,那你……”
“別問了,我不想去考慮以後的事情,以後,也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