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主子,您的意思是……這些糕點是姑蘇的孟公子送來的?”小容第一反應也是孟昭陽,因爲除了姑蘇孟家,葉安然不認識第二個姓孟的。
“恩,應該是孟昭陽。”葉安然捧着錦盒心裡說不出來的滋味,當初因爲與伽羅的情愫,她背棄了葉家與孟家的聯婚,堅持要退婚,後來想通了想嫁過去的時候又接到了皇上的聖旨賜婚,所以對孟家來說,這些確實有點不公平,雖然葉安然依稀的記得自己只在很小的時候見過孟昭陽一次,但是還是對孟家和孟昭陽有愧疚感,畢竟是因爲葉家的緣故,才導致退婚的。
可如今沒想到,孟家的人沒有顧忌那件事,竟然還送了糕點過來,葉安然有些感動,她伸出手拿起一塊桂花糕,放在嘴裡,一股香甜立刻在舌尖瀰漫開來,她自從來了王府來了汴京就再也沒有嘗過這樣的味道。
爹爹雖然也送禮物來,但多數是茶葉,而姐姐送來的也都是宮裡的玩意,大多是皇上賞賜下來的飾品和綾羅綢緞。
如今嚐到這家鄉的味道,葉安然真的有說不出的高興,她緩過神來笑着對小容道:“來,小容,你也嚐嚐,八月齋的桂花糕果然纔是最好吃的。”
“奴婢不敢。”小容自從來了王府後,顯然有些生分起來,倒不是因爲和主子感情不好,而是因爲王府規矩多,且王爺又暴虐,所以不太敢隨便吃什麼,拿什麼。
“小容你這是怎麼了?這裡又沒有外人,來,我們一起吃。”說着不等小容說話,葉安然便拉着小容坐下來拿起一塊塞進了小容的嘴裡。
這下她不吃的也的吃了,小容邊吃邊讚道:“王妃主子,這孟家人真的不錯,就算退婚也還是跟我們葉家走動,之前老爺還擔心孟家因此和葉家斷絕來往呢。”
“不會的,孟夫人是我娘同鄉,而且是發小,這麼深厚的感情不可能因爲退婚就完全不走動了,孟昭陽真的是個好人,只是我沒有那個福氣做他的妻子罷了。”說到這裡,葉安然苦笑了一下。
小容知道主子心裡的苦楚,所以勸慰道:“王妃主子,您別多想了,您長的如此傾國傾城一定會洪福齊天的。”
“小容,你不懂,有時候就正因爲這張臉,我纔不會過的幸福。”葉安然明白,自己和姐姐之所以命運突變,就是因爲當初皇上在藍橋下對她驚鴻一瞥。
如果不是因爲那樣,她和姐姐也許都在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也許姐姐早和方秀才有情人終成眷屬,而自己也許也嫁到了姑蘇孟家。
至於伽羅,葉安然似乎已經覺得那真的只是一場夢而已,那個男人就那樣憑空消失了,如果不是紫玉還在她的脖子上,她會覺得這些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也許根本就沒有伽羅這個人。
伊人苑
許管家走過來輕輕跪下:“爺,您找奴才?”
西宮爵慵懶的抱着香依,眼睛都懶得擡起一下,問道:“聽說你今早送春曉閣一個錦盒?是什麼東西?誰送的?”
“是一個男人送來的,說是他家主子的意思,要送給王妃娘娘的,奴才覺得可能是王妃娘娘的同鄉之類的,或者是王妃娘娘揚州的家人送來的,您也知道,主子的東西,奴才從來不敢多過問。”許管家表面上雖然這麼說,但是早上的時候王爺根本就不在王府,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呢?唯一的解釋就是香依姑娘的婢女看見了這件事,告訴了王爺,他知道,最近王爺和王妃娘娘關係緊張,所以自然關注春曉閣那邊的一舉一動。
“她的家人送東西幾乎都是送到葉家在汴京的茶莊,再由小容那個丫頭去拿,不會這麼直接送過來,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本王自會查清楚,對了,把修雷叫來。”自從之前聶天幫過葉安然後,西宮爵就下意識的將有關葉安然的事情交給修雷去查,也許他已經不相信聶天的忠誠度了吧,至少在葉安然的事情上,他還是心有餘悸的。
“是,那奴才告退。”臨走時,許管家看了香依姑娘一眼,發現香依那眼神中盡是得意之色。
“香依,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西宮爵很少主動問香依的意思,因爲在他的眼裡,香依最多是個暖牀奴,但是今日這麼一問,還真讓香依受寵若驚。
“奴婢只是一個下人,不敢過問主子的事情。”香依還是很謹慎的避開了。
“無妨,本王不怪你,你只管說說自己的觀點就好。”西宮爵平靜的說道,似乎沒有什麼怒氣。
“那既然是爺的意思,奴婢就說了,要是說的和爺想得有些偏差,爺可千萬不要怪罪奴婢。”香依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說話之前也把自己先保護個滴水不漏。
見西宮爵點了點頭,香依才放心的揣測道:“依奴婢的意思,這次給王妃娘娘送東西的人一定不是她的家人,剛纔爺也說了,她的家人和葉昭儀根本就不會直接送過來,這次的人畢竟是對王妃娘娘有些特殊意義的人,奴婢其實想說,爺您該去調查一下王妃娘娘嫁過來之前有沒有什麼知己之類的,這樣心裡……也有個數。”
香依的意思很簡單,這次送禮物的應該是個男人,而且是一個和葉安然有着千絲萬縷的男人,所以要西宮爵去查查。
西宮爵聽後不怒,也不笑,只是點了點頭,隨後修雷走了進來:“屬下給爺請安。”
“修雷,你去查查今早來送錦盒給王妃的人是什麼人,一定要給本王查清楚,還有……查查王妃嫁給本王之前,都和什麼人來往甚密。”西宮爵一絲不漏的交代着。
修雷點頭後閃身離去,傍晚時分,依舊在伊人苑,修雷回來覆命:“爺,屬下都查清楚了,送禮給王妃娘娘的人是姑蘇孟家的少主孟昭陽,而他……?”
見修雷欲言又止,西宮爵冷言喝到:“說下去。”
“他之前與王妃娘娘有過婚約,這是整個揚州都知道的事情,如果當時皇上不賜婚的話,聽說還有幾日,王妃就要嫁到姑蘇去了。”修雷的辦事效果果然不是蓋得,這麼短短的幾個時辰就查清楚了一切。
西宮爵卻笑了:“哦,原來是舊情人,她之前的婚約,本王也早有耳聞,姑蘇孟家也是家大業大,與葉家聯婚也是人之常情,這麼說,人家自小便是指腹爲婚,而本王到成了奪人所愛的小人了不是?”
“爺此話差異,能嫁給爺這樣的人,是王妃娘娘前世修來的福氣。”雖然修雷不善於阿諛奉承,但是對於西宮爵,他還是說起話來很小心。
“是啊,嫁給本王就是她的命,她不服也的服。”說罷,西宮爵起身離開。
“爺,您不在這裡過夜麼?”香依有些依依不捨的問道。
“你們也跟着本王一塊去吧,本王這次可是要興師問罪了。”說完這句話,西宮爵推開門,消失在夜色中,香依和修雷也緊隨其後。
傍晚的春曉閣異常的安靜
因爲葉安然一般睡得比較晚,這個時候幾乎都是在畫畫或者看書,今日正好在縫補一些自己穿破了的衣服。
其實她也不是一個節約至極的人,只是很喜歡創新,每次衣服哪裡有壞的地方,她都心靈手巧的繡上一些花樣,遮掩住破洞,這樣既美觀,又能當補丁,很實用。
小容在一旁爲她扇扇子,因爲傍晚的時候氣候會頭點發悶,所以主僕二人倒也夠清閒,只是沒想到厄運馬上就要降臨了。
正在刺繡的葉安然忽然一走神,繡花針扎到了左手的食指,頓時一陣刺痛傳來……
“王妃主子,不要緊吧,奴婢這就去拿藥?”小容剛想轉身去拿藥爲主子包紮,卻看見一行人興師動衆的走了進來。
小容看清楚來人後,心裡一慌,立刻跪地請安:“王爺吉祥。”
剛剛手被紮了一下,葉安然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西宮爵竟然來了,而且帶了不少人,看樣子,又要有事情發生了。
“臣妾給王爺請安。”葉安然雖然不是很歡迎西宮爵,但還是起身規規矩矩的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