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你……中毒了。”皇上一字一句的說道,語調也是極其的怪異。
葉安然頓時臉色大變:“不可能啊,臣妾……怎麼可能中毒?”
葉安然自從進宮以來,一直都是小心翼翼,每次吃過的東西,用過的東西,必須經過仔細的排查,就怕有人謀害自己,如今聽皇上說自己中毒,葉安然只覺得是太荒謬了。
隨後,皇上起身,順便拉起葉安然之後,回手拿過一面圓圓的銅鏡遞給葉安然:“安然,你自己看看吧。”
葉安然半信半疑的接過銅鏡,仔細一看,果不其然,左邊脖頸的位置,似乎有隱隱約約的紅色骷髏形狀的痕跡,痕跡很淡,如果不是仔細觀察,是看不清楚的。
葉安然每天都要對着銅鏡梳頭,都從來沒有發現過,也許之前是粗心大意了。
“這……這是什麼?”葉安然下意識的摸着自己的脖頸,有些驚恐的問道。
看她的表情,皇上就猜到,她中毒的時候,肯定是不知道,不然不會這般詫異。
“如果朕沒看錯的話,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地獄之吻。”皇上緩緩說道。
“地獄之吻?”葉安然似乎連聽都沒有聽過這樣的毒。
“對,應該是地獄之吻,相傳中了地獄之吻的人,不會有其他的異常,只有在動情之時,脖頸處會浮現紅色骷髏印記,試圖告誡將要碰你的人。”皇上凝重的說道。
“這到底是什麼毒?臣妾……會死麼?”葉安然擔憂的問道。
她不是怕死,她是現在還不能死,因爲姐姐和爹孃大仇未報,她死不瞑目。
“不會死,你放心好了,這種毒,這種毒……只針對行房之事。”皇上說得很含蓄,似乎不好意思直說。
“皇上,求您一次說明白吧,臣妾怎麼越聽越糊塗。”葉安然糾結的說道。
皇上注視葉安然片刻,最後,嘆了口氣說道:“也好,那朕就明白告訴你吧,你中的這種毒,是一種奇怪的毒,平時看似和正常人一樣,不會毒發,但是一旦動情的事情,就會有信號發出,如果有人不知道碰了你,與你行房,那麼……?”說道這裡,皇上欲言又止。
“那麼會怎麼樣?”葉安然有些傻眼。
“那麼……你不會怎麼樣,但是與你行房的人會暴斃身亡。”皇上一字一句的說道。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若真的是這樣,那……之前臣妾在瑞安王府的時候,西宮爵怎麼可能相安無恙?”葉安然急了,提出質疑。
皇上聞言沉默不語……
“難道……難道這種毒他有解藥?”葉安然見皇上不說話,忽然猜出了大概。
皇上點了點頭:“也可以這麼說,或者說,下毒之人不用解藥,因爲你的身體一旦中了這種毒就能侍奉他一個人,一旦與其他人行房,誰碰你誰死,這種毒早已經失傳幾十年了,相傳以前民間大戶人家,男主死後,怕自己留下的滿門妻妾不貞不潔,所以才用此藥,讓她們爲自己守節,卻沒有想到,如今還能看見這種藥,看來……爵的心思很可怕,如果朕若是一點都不懂,恐怕早已經命喪黃泉。”
聽完皇上的解釋,葉安然真是心涼透了……
她沒有想到,西宮爵還有這一手,最要命的是,她竟然連自己什麼時候中的毒都不知道。
“西宮爵,我要殺了他。”葉安然不淡定的起身欲走。
卻一把被皇上拉住:“安然,你要去哪裡?回來。”
“皇上,您別攔着臣妾,臣妾要殺了西宮爵這個狠毒的男人,我與他本來夫妻緣分已盡,卻沒有想到,他還步步緊逼,對臣妾下這種喪盡天良的毒藥。”葉安然邊說邊哭,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
“你冷靜一點,你殺不了爵的,莫說你一個弱女子,就連朕這個一國之君也殺不了他,要想搬倒他,必須靠一個周密的計劃和方案,不可意氣用事。”皇上雖然也氣憤,但是多少比葉安然冷靜。
“皇上,臣妾前半生遇人不淑,將一顆真心錯託付了西宮爵這個卑鄙小人,如今好不容易能有機會侍奉皇上左右,可是他竟然先一步害我於此,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葉安然似乎表了決心,讓皇上知道,自己與西宮爵勢不兩立。
“好了,安然,別哭,沒什麼的,朕會爲你找解藥的,你別擔心,再說,這毒對你沒致命的危險,他對你下毒的時候,估計想要對付的是朕而已。”皇上苦澀一笑。
“皇上,臣妾……對不起您。”葉安然心裡很慚愧,折騰了這麼久,皇上還冊封了她昭儀之位,但是她竟然比玫瑰花刺都多,竟然是個能看不能碰的主,真是可憐了皇上一片深情。
“無妨,沒事的,只要你在朕的身邊就好。”皇上抱着葉安然輕聲安慰道。
隨後,把葉安然哄睡了,皇上起身離去,離開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看來真是好事多磨,皇上一生沒有什麼大的心願,只希望能得到葉安然,可是卻是困難重重。
先是有羣臣反對,後有百姓遊街,再後來,太后逼宮,好不容易將一切的事情都擺平了,竟然西宮爵又來這一招。
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來,西宮爵是一個很有遠見的人,說不定在多久之前就給葉安然的身上下了地獄之吻的毒,他這是在宣告,葉安然是他的女人,只有他能碰麼?
次日清晨
葉安然一身牡丹白的薄紗羅裙,等在朝臣下朝的地方,只等着跟西宮爵問個明白。
早朝後,大臣們相繼紛紛走出來,三五個成羣,看見葉安然,雖然都是不太喜歡,但是都不得不行禮:“昭儀娘娘吉祥。”
葉安然則是不應聲,也不理會,這些羣臣,在她眼裡來看,沒一個好東西。
果然,不一會西宮爵緩緩走裡面走出來,看見葉安然先是一愣,隨後開口道:“昭儀娘娘……?”
“少跟本宮來這套,西宮爵,你跟本宮過來,本宮有話問你。”葉安然氣憤至極。
其實,本來前幾日的三王聯保,葉安然心裡已經對西宮爵有點小小的改變了,至少他還沒有絕情到看着自己死在天牢,能和西宮錦西宮寞一起保自己出來。
可是昨夜,眼看自己就可以侍寢皇上,西宮爵竟然又鬧出一個死亡之吻的毒藥。
難道她真的想讓自己爲他守節一生麼?還是……他本來就想利用她,對付皇上而已。
西宮爵一句話沒說,跟着葉安然走了一段路,二人來到一個偏僻的閣樓處,小容在外面把守,二人在裡面站着,相看無言。
“怎麼不說話了?”西宮爵看着葉安然問道。
葉安然走過來,看着西宮爵,二話沒說,一個耳光抽打在他的臉上,聲音很是清脆,可見力道也是用的不小。
西宮爵一生中風光無比,暴虐出名,沒有人敢動他一個手指,更沒有女人敢掌摑他。
而柔弱的葉安然偏偏是個例外,她就像是他的剋星一樣,折磨着他,用情網捆着他。
“爲什麼打我?”西宮爵被打的莫名其妙,愣了一下,隨後伸手摸着自己的臉頰問道,不過卻沒有惱火之意,也許此時就算葉安然給他一刀,他也不會責怪他一句,他本來就覺得自己有愧於她。
“地獄之吻的毒,你是什麼時候下的?”葉安然凝眉問道。
西宮爵聞言一愣:“你……竟然想和他圓房?”
“怎麼?你吃醋麼?我現在身爲皇妃,和皇上圓房有什麼不對麼?”葉安然挑釁的反駁道。
西宮爵沒有說話,不過眼神似乎變得有些冰冷……
他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碰,誰都不行,皇上更不行。
“說話啊,地獄之吻,你到底什麼時候下的?”葉安然有些怒了,連聲音也是變得有些尖銳。
“很久了。”西宮爵緩緩說道。
“很久了?那是多久?”葉安然目光犀利的問道。
“在邊關的時候,就下了。”西宮爵不想欺騙她,是的,所以如實的告訴了她中毒的時間。
“邊關的時候?你竟然在那個時候就開始謀劃要利用我對付皇上了,西宮爵,你真的很了不起啊,竟然早早未雨綢繆。”葉安然諷刺的看着他說道。
“不是的,當時……我也沒有想到你會進宮,所以不是爲了對付皇上。”西宮爵解釋道。
“不是爲了對付皇上,那你爲何還要下這般陰險的毒?”葉安然咄咄逼人的問道。
“因爲……當時你挺身而出取解藥,我怕你被流雲的人抓住,更怕……更怕獨孤伽羅玷污了你,所以……?”接下來的話,西宮爵沒有說,但是葉安然已經明白一切了。
“原來,你是爲了怕我跟伽羅有什麼,西宮爵,你真厲害,你真行。”葉安然含淚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時,她忽然想到,在她出發取解藥的時候,西宮爵反常的抱住她,給了她深深一吻,現在想想,原來那個時候,地獄之吻就已經種下了,看來,真的是自己太過單純了,真的以爲西宮爵是因爲愛,才深信自己沒有和獨孤伽羅有什麼。
“安然,對不起……?”這一次,西宮爵沒有說,安然,你聽我解釋,而是直接說了安然,對不起,看來,他自己都知道自己這一次太過分了。
“你住口,現在還說對不起有意義麼?西宮爵,你真是讓我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虧得當初所有人都懷疑我與獨孤伽羅不潔的的時候,你口口聲聲的說相信我,原來,你早就對我下了毒,你本來就知道我和伽羅沒有任何的不清白,呵呵,你真是太陰毒了。”葉安然邊說,邊掉下眼淚。
自己就這麼不爭氣的哭着,本來以爲堅強的心再一次被西宮爵給傷了,這一次,心碎了一地。
“安然,我愛你,我不想讓我愛的女人被別人玷污,這種毒對你沒有任何威脅的,我沒有想傷害你,你要相信我。”西宮爵着急解釋,他想告訴她,他對她的愛是真的。
“愛我?你還有資格說這話麼?真的愛我,會下毒來讓我守節麼?西宮爵收起你那一套吧,我終於明白,你爲什麼一直得不到真愛了,連沈碧藍都不曾選擇你,因爲……你真的是太子自私了,你的眼裡只有自己,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得到別人的愛。”說完,葉安然轉身離去。
“安然……?”西宮爵不捨的拉住她的手,她的手指冰冷,沒有一點溫度。
“放開我,否則……你死定了。”葉安然面無表情一字一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