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謝瑞安王和瑞安王妃的美意。”提起酒杯,獨孤伽羅一仰而盡,竟管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嘴角依舊帶着張狂的笑容,因爲他不能讓任何恩看出端倪,尤其在這個隨時可以把他置於死地的天幕國。
西宮爵到也爽快,看獨孤伽羅都喝了,自然也不甘落後,一杯冽酒下肚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是葉安然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她只是拿着酒杯輕啄了一口就放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隨後衆人開始欣賞節目,爲了準備這場壽宴,皇后可謂是花盡了心思只爲博君一笑。
從早到晚,數不盡的新奇節目,歌舞,戲曲,雜耍,舞獅千奇百怪,看的人是眼花繚亂。
葉安然一直盯着伽羅的方向,可是他卻在喝了那杯酒子厚在也沒有側頭看她一眼。
甚至葉安然心裡在想,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人,這個人不是伽羅,只是長的和伽羅有些像而已,但是她不能這樣自欺欺人,即便再像,也不會同名這麼巧合。
“在想什麼?是不是有種故人重逢的感覺?你該喜悅纔對?”西宮爵看見葉安然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自然不忘要挖苦一番。
“王爺,您竟然調查臣妾?”葉安然不笨,她怎麼會聽不出西宮爵的言外之意,很顯然,西宮爵屢次提起流雲國三皇子是已經知道了一切。
不過他也真夠有本事的,當初葉安然救伽羅那麼秘密的事情竟然都被他調查出來了。
其實不然,西宮爵只是調查出葉安然出嫁後有人去提親而已,然後又經過多番打聽才順藤摸瓜的牽出獨孤伽羅。
“錯,本王不是想調查你,你還沒有那麼大的魅力,本王是想知道紫魂玉的來歷。”這話西宮爵到說的很誠懇,他當初之所以去調查葉安然的以前,自然不是因爲喜歡她,只是因爲她脖子上那枚紫魂玉。
“現在王爺知道了,也開心了?既然你的目的已經達到,那麼就請王爺以後不要爲難臣妾了。”葉安然對剛纔西宮爵叫她一起敬酒的事情耿耿於懷。
“哼,你以爲本王願意爲難你麼?只是想看看你那故人的反應罷了,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的那位似乎根本不想認你,本王只是替你悲哀罷了。”西宮爵奴了奴嘴角冷冷的說道。
葉安然不在說話,她知道這樣與西宮爵鬥嘴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她面前腦子裡只有一個疑問,就是當初伽羅爲什麼沒有來提親?難道……自己真的被騙了麼?
獨孤伽羅看着歌舞似乎很有興趣,目不轉睛,其實心裡早就翻江倒海,可是在此刻卻又不能表現出一點。
這時,舞臺中走出來一個粉色長裙女子,嫵媚一笑,俯身行禮道:“皇上,今日是您壽辰,臣妾斗膽想獻舞一支,可否?”
此女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寧妃好生爲難的劉婕妤,寧妃有孕的這段時間,皇上大多數時間都留在她的寢宮,偶爾也去扶搖宮,但是面對葉安瑤那張不冷不熱的臉,皇上似乎更中意這個小家碧玉。
劉婕妤不是那種一眼的美女,但是絕對是耐看型,就是越看越有味道那種,所以在這個日子自然想出一把風頭。
“好啊,朕早就聽聞倩兒你舞技不凡,今日正好開開眼界。”皇上對這些到是沒什麼顧忌,畢竟劉婕妤也是想討皇上開心。
可是劉婕妤這麼做,無疑是引來後宮衆多嬪妃的仇視……竟管她自己還沒察覺道。
“多謝皇上給臣妾這個機會,臣妾不會叫皇上失望的。”說着劉婕妤甩出長長的衣袖,準備開始跳起那精心策劃已久的舞蹈。
卻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時只聽一個聲音嬌聲喝到:“慢着。”
衆人聞着聲音望去,發現開口的人正是皇上右側的寧妃,寧妃今日一身七彩霓虹,無疑成了后妃中最大的亮點,連頭戴九鳳金釵的皇后在她面前恐怕也要略遜一籌。
“不知道寧妃姐姐有何吩咐?”明知道寧妃是來搗亂的,但是劉婕妤還是笑着問道。
“今兒還真是巧了,本宮正好準備彈奏一首曲子,爲皇上賀壽,聽聞劉婕妤妹妹你要跳舞,那麼本宮到有個好主意,不如我來爲劉婕妤妹妹伴奏如何?”寧妃一手輕撫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一手捏着玉光杯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着劉婕妤。
“不必了,妹妹自然不敢勞煩姐姐大駕。”劉婕妤自然是不想和寧妃一起表演的,她纔不會相信寧妃真那麼好心能給自己奏樂呢?
“劉婕妤妹妹不必客氣,本來本宮也該獻舞的,好與劉婕妤妹妹一比高下,但是本宮現在身懷龍胎,自然是怕動了胎氣所以只能彈琴奏樂了,如果劉婕妤妹妹不嫌棄的話,那……我們就合作一曲,如何?”寧妃挑釁的看着劉婕妤,看來這段時間寧妃也積了不少怨氣,上次讓劉婕妤倒酒還遠遠不夠,這次,恐怕要讓劉婕妤出醜了。
“這……?”劉婕妤想否決,但是人家寧妃說的滴水不漏,她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絕,又不甘心這麼被寧妃給控制了,所以一時間卡在了那裡。
這時,皇上開口了:“靈珊,你都什麼樣了,可以奏樂麼?別胡鬧了,不如我們就欣賞倩兒獻舞吧。”
顯然,皇上是不想讓寧妃奏樂的,不爲別的,只怕動了胎氣,可是寧妃卻執意如此,撒嬌的摟着皇上肩膀:“皇上,臣妾奏樂還是沒問題的,皇上太小看臣妾了,如果只給劉婕妤妹妹表演的機會,卻不給臣妾,那臣妾可要吃醋了。”
只要不是涉及大事,每每寧妃撒嬌還是很有效果的,果然,聽寧妃這麼一說,皇上也無奈,只是點了點頭:“好吧,朕算拿你沒轍了,不過你要注意身體,要是覺得不舒服就不要彈了,可好?”
面對皇上如此溫柔的語氣,寧妃自然是滿臉的幸福,隨即點了點頭:“臣妾明白。”
說着,寧妃在萬衆矚目下走到臺中央,朝着劉婕妤魅惑一笑:“劉婕妤妹妹,我們……開始吧?”
“好。”劉婕妤雖然心裡一萬個不情願,但是皇上已經下令了,自己也沒有辦法,只的硬着頭破報以微笑,其實心裡早把寧妃詛咒個千遍萬遍。
“來人啊,給寧妃賜坐,都快做母親的人了,也不知道小心,逞強什麼?”太后雖然不喜歡寧妃,但是還是心疼她腹中的胎兒,於是破例的爲寧妃在中央賜了坐,這樣就更顯得寧妃的地位不低了。
獨孤伽羅自小在皇宮長大,早就見慣了這種后妃爭寵的陣勢,所以就當是看戲也無妨。
這時,寧妃坐下,玉手輕輕撥弄琴絃,開始調音,隨後漫不經心的問道:“不知道婕妤妹妹想跳什麼曲子?說來聽聽,看本宮可否會彈?”
劉婕妤似乎聽這話,心裡得意了一下,隨後有些驕傲的說道:“寧妃姐姐彈什麼,我就跳什麼?”
這話剛說完,就見寧妃嘴角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
“劉婕妤只怕是自己跳進了寧妃的陷阱。”葉安然很少評論這些後宮之事,但是今天這寧妃玩劉婕妤也玩的太明顯了,連葉安然都有些不忍心了。
“你到是看的明白,怎麼換了自己,就糊塗了?”西宮爵這話說的很朦朧,聽的其他人云裡霧裡,但是葉安然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無非就是說自己既然什麼都明白,爲什麼還是在王府受盡了欺負,屢次被靜夫人等人陷害。
不過她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的看着舞臺中央,那兩個女人只怕還沒有廝殺就已經決定輸贏。
“好,這可是妹妹你說的,別一會怪罪本宮。”見劉婕妤大言不慚,寧妃是在高興不過了,就等着她這句話呢。
於是,寧妃雙手撥弄琴絃,樂曲也隨之響徹整個神武殿……
這樂曲聲一出,劉婕妤就有些亂了陣腳,首先她從來都沒有聽過這個曲子,第二這個曲子的節奏很快,她有些措手不及,一時間不知道是動手還是動腳。
葉安然搖了搖頭嘆道:“寧妃太絕情了,這曲《風雪歸人》節奏太快,根本就不適合跳舞,而且這曲子是多年前就不流行的老曲子,只怕劉婕妤根本聽都沒有聽過,這樣一來,劉婕妤只怕是陣腳大亂。”
“哦?既然是多年不流行的曲子,你如何知道那是《風雪歸人》?”西宮爵到是有點開始佩服葉安然了,因爲這首曲子是他小時候聽過的,如今他聽到只是依稀的記得旋律,都未必能記住全名,但是葉安然竟然可以清晰的說出來,可見她不是偶然。
“這有何難?臣妾五歲開始接觸古琴,我爹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樂譜都買下讓我學,所以這首曲子自然不是難事。”葉安然說的很自然,絲毫沒有賣弄的意思。
但是西宮爵卻心裡已經暗暗開始佩服起葉安然來,五歲的時候就要學盡天下所有的曲子,確實不是容易的事情,難怪人人都到葉家女人驚才豔絕,他現在開始有點明白了。
看着劉婕妤不知所措的站在臺上,寧妃頓住手,擡頭問道:“劉婕妤妹妹,你怎麼不跳啊?是不是不喜歡這首曲子?”
“不是,我只是……我只是在想這曲子該用什麼舞姿?”劉婕妤自然不可能說自己沒有聽過這首曲子,只能被寧妃趕鴨子上架。
“哦,是麼?那妹妹你先說說這曲子的來歷吧,也許大家都好奇呢,我們總不能合作一曲,卻不告訴大家曲目啊,是吧?”看出劉婕妤的心虛,寧妃似乎想把人逼到絕路。
“這……這首曲子。”劉婕妤吞吞吐吐,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有人站起來爲她說了答案:“這曲《風雪歸人》怎麼能難住劉婕妤妹妹呢,只是劉婕妤妹妹擅長跳柔和的曲子,所以寧妃娘娘你出手就是這麼快的曲子,她想一下動作也是應該的。”
衆人聞聲望去,發現說話的女人一身赤色長裙,身披黑色披肩,頭戴金步搖,舉手投足間都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
葉安然一愣,喃喃道:“姐……?”
是的,她沒有想到,在關鍵時刻,竟然是她的姐姐爲劉婕妤解了這個難題,多管閒事,這不像是葉安瑤平時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