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藥才餵了一半,皇上又疲憊的睡去了,若非身上還冒着一絲熱氣,也許長公主都會以爲父皇已經離開自己了。看到父皇終於睡着了,長公主再也忍不住了,眼淚一下子會都流出來了。長公主真的好怕父皇離開自己,到時候自己除了寶兒,就再無親人了。長公主不想纔剛剛擁有的父愛,突然之間又失去了。
如果這樣長公主寧願從不曾擁有過,至少還可以沒這麼痛,沒這麼難受。長公主現在真的希望女兒可以陪在自己身邊,可是同時長公主知道,女兒在邊城是安全的,在京城纔是最危險的地方。八皇子到底有沒有給父皇下毒,長公主心中已然有數了。長公主只是不明白,他爲何這般等不急,一定要逼着父皇去死。
長公主真的好後悔,早知道八皇子是這樣心狠之人,當初自己就不該幫他,不該站在他那一邊。長公主想寫信告訴女兒,可是最後卻什麼也沒有做。長公主怕女兒知道這些事實,會回來爲父皇報仇。到時候女兒又算什麼,自己又置女兒於何地。女兒將會面對多大的危險呢?長公主倒寧願自己一人獨自面對這一切,讓女兒可以糊塗的活着。當然前提是八皇子不會清算女兒,若是八皇子連女兒也想弄死,那自己又當如何呢?
長公主心裡亂了,長公主實在太想告訴女兒京城的情況,也好讓女兒早做打算吧!思來想去之後,長公主還是偷偷給女兒寫了一封密信,然後交給貼身的宮女送出去。另外長公主又寫了一封信,再故意命人送出宮去。有一封明面上的信,再有一封暗信。相信可以擾亂八皇子的注意力吧!
皇上的病好像一時之間就傳遍全國了,就連遠在京城幾百裡之外的邊城也得到消息了。秋寧和喬羽書對於皇上突病重,雖然擔心,可是遠水難解近火。而且喬羽書是不能回京的,所以也只能在邊城等消息了。秋寧怕只怕這次皇外祖父若真不行了,京城發生變故時,孃親會不會受到牢連。其它的事情秋寧沒辦法改變,所以也不會去多想。
本來秋寧想送封信回京,問問情況的。可是喬羽書卻第一個反對。理由很簡單,京城此時正亂着,越是沒有消息越是好消息。如果這邊送信回京城,長公主就必需回信回來,而那封信是真是假,自然就不必說了。若是真的信件,必定涉及到一些陰私吧,到時候信能不能到邊城是一回事,長公主肯定危險了。
另外如果信是假信呢?長公主又怕會誤導邊秋寧,所以這封信與其送還不如不送,除非是非常安全的方法,可是喬羽書現在真不知道京城內的具體情況。雖然喬國公府的喬老太太有時時送信,把京城的一些消息告訴喬羽書。可是喬老太太能打聽到的消息,到度不是宮裡確切的消息。所以喬羽書更加不能讓秋寧知道,就怕秋寧多想了。
喬羽書也沒想到皇上會突然病重,要說皇上這身子也還不錯,年紀也並不算太大,爲何就不行了呢?到底是人禍呢?還是天命呢?現在長公主遲遲不送信來,喬羽書的想法其實與秋寧一樣,覺得京城已經有變化了。可是照理八皇子控制京城,長公主與自己一樣支持八皇子,不該不敢送信回來。
除非,除非八皇子有問題。不然長公主沒有理由不送信過來呀!當然喬羽書也只是在私心裡想想罷,到底是什麼情況,在消息不明確時,誰也不好多說什麼。可是就算如此,喬羽書也覺得心中難安。好像有什麼事情自己忽視了,如今多動多錯,也只能先穩着了。
秋寧思來想去的,也只能如此。也許娘正在想辦法給自己送消息呢?不管如何娘也是長公主,皇外祖母還在,那些人就不能對娘如何。自己若是先慌了,反而讓娘不得不回信告訴自己實情,到時候娘豈不是落入危險之中。
八皇子看完手中的信件,上面只是一些讓寶郡主安心的話,還有關於父皇的病情,好像也沒有說多嚴重。八皇子不知道長公主是爲了安慰寶郡主,還是太醫們真有什麼結果了。不過如果八皇子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如果太醫們真有什麼結果,能治好父皇的病,這會子怕是養心殿的大門早開了。
這麼說長公主是不希望寶郡主摻與此事,這樣好像也符合長公主對寶郡主的寵愛。八皇子看完信,又重新命人把信封好,接着再命人送到邊城去。其實對於邊城的事情,八皇子也一樣擔心。八皇子見識過喬羽書在軍中的聲威,知道喬家軍只服喬羽書。如果喬羽書有了二心,到時候怕是自己在京城的事情就沒那麼順利了。不行得加快,父皇必需儘快死,自己要馬上登位。
“來人,命人去假造傳位召書,本皇子就不信了,沒有老皇帝本皇子就做不成皇帝了。”八皇子一聲令下,立馬身邊的人都下去張羅假聖旨之事了。
八皇子身邊養了那麼多文人,如果連一份假的傳位詔書都弄不出來,也就別想在八皇子身邊呆着了。八皇子可不會養那麼多的閒人,如今事情十步走了九步,也就差最後一步了。
“讓宮裡的人盯緊了,一旦發現養心殿有情況,立馬傳消息出來。本皇子要靈前繼位,絕對不給其它皇子機會。”八皇子已經想好了,只要自己先一步登基了,自己就佔盡了先機,至於其它皇子後面是爭是搶,都沒自己這般底氣十足了。
秋寧在接到兩封長公主寄來的信後,已然覺得事情真的不簡單了,而且其中一封信哪怕事後做的再像,明顯那火漆就是讓人開過。看來果然有人已經盯上娘了,不然娘又何必費心思一下子送兩封信出來呢?秋寧希望讓人劫下這一封信沒有任何問題,不然怕是娘可就危險了。秋寧朝喬羽書看了一眼,然後麻利的把兩封信皆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