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老秀才

秋寧和王姐帶着摘好菜就直接回了村子,兩人先把菜帶回王家,王姐把挑揀出來最嫩的絲瓜還有茄子放到藍子裡,然後把兒子交給婆婆,就同婆婆說去老秀才家。

秋寧其實挺不好意思,今日全是王姐在幫自己忙前忙後的,秋寧心裡很是過意不去。可是正因爲過意不去,秋寧告訴自己更應該馬上找到工作,讓自己至少能自食其力,不是依靠着王姐養活自己。王姐看出秋寧臉上的一絲自責,拉着秋寧的手笑了笑:“秋寧,你別太自責了,我這個最喜歡幫人了。再說了,家裡有娘在,沒事的。”

王姐不太會說多餘的話,可是秋寧能感受到王姐的心意,秋寧能說什麼呢?只能說自己真是走運,遇到一位這麼熱心腸的村婦,這纔是中華民族最純僕善良的農婦,她們也許沒有多高貴,沒有多少文化,可是她們的心靈是最高尚,最純樸的。

王姐帶着秋寧走在村道上面,村子裡到處蓋着房子,有泥牆房子,也有好的青磚房,房子組成了無數條小道。不過全都蓋在大村道兩邊,這樣看着確實挺整齊。這會子不少人家已經開始做晚飯了,煙囪裡冒出白白的煙,還有一股子飯香。秋寧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多想嚐嚐白米飯的滋味呀!

走到村頭一間青磚圍成的院子前,秋寧就看到院門上面掛着王府二字。秋寧這纔想起這個村子叫王家村,原來老秀才也姓王,看來也是王家村的原住民,難怪同村長一樣,在城裡很有危望。王姐領着秋寧直接就進了院子,院子裡的擺諷果然就是一股子窮酸文人的味道,種着幾顆梅樹,不過顯然沒開花,也沒有養雞什麼的,反而養了不少花草。全都開着呢?聞着怪香的,秋寧還聞到茉莉花的香味了,很清香,很舒服。

院子里老秀才坐在搖椅上面,一邊的石頭桌子上擺着茶具,一看就是在品茶。王姐上前喚了句:“王老爺子!”

老秀才這才臺眼,然後就朝秋寧和王姐看過來。秋寧笑着朝老秀才道:“王老爺子您好!”

老秀才看到梳洗乾淨的秋寧,又見秋寧說話清楚有禮,不由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又皺起眉頭,這白家太不像話了,那能這般欺負人呢?還好自己沒去幫倒忙,不然讓白家二妞請去幫錯忙了,那豈不是害了這秋寧姑娘。不過秋寧姑娘寫的血書老秀才倒是看過,沒想到眼前這姑娘居然識字,而且寫的挺工整的。這倒是難得,放眼這王家村能識字的人都不多,更何況一個孤女居然識字,這倒真是難得。

老秀才因爲秋寧識字,心生好感,就朝兩人客氣道:“坐吧,喝喝老夫泡的茶,嚐嚐味道如何?”

王姐就大方的坐下,秋寧也跟着坐下,王大姐接過小小的茶碗,端着喝了一口,秋寧也跟着嚐了嚐,不由讚歎,這茶很不錯,聞着有一股子清香,入口雖然有些苦澀,可是過後的回甘確更加令人回味。秋寧知道古人都愛茶,特別是文人更是愛茶如命,這老秀才也算是典型的古代文人。“好茶,香,苦,甘,皆有!”

老秀才見秋寧喝茶的樣子很文雅,並不像王大力家的,直接端起就喝,反而是先放到鼻子邊上,聞了聞,這才慢慢品嚐。爲什麼說她纔是品嚐呢?王大力家的直接一口全倒嘴裡了,而這秋寧姑娘卻是先嚐了一小口,等到口中的回甘出來了,再接着品第二口。這纔是正確的品嚐,老秀才不由好奇,這一介孤女居然會識字,會品嚐,想必這孤女以前出身不錯,怕是真是客道中落了,無依無靠才落的這般田地。老秀才想到自家孫女,同秋寧姑娘差不多大小,可是那粗俗的樣子,真是讓老秀才心疼。教她讀書識字,簡直是要她的命,讓她學茶藝吧,她卻說井水更好喝。

老秀才爲此還動過搬到城裡住的念頭,想着自家出來的姑娘,怎麼說也是小家碧玉,該有的禮數規矩,還懂的詩詞,該有的品味還是得有的吧!可是老秀才又捨不得這鄉下閒適的生活,人說落葉歸根,老秀才在王家村住了一輩子了,真是不願意離開了,特別是人到老了,就更加不願意了。這不猶豫來猶豫去的,孫女就長大了,想改也沒折了。好在幾個孫子不錯,全在城裡讀書,人也極爲風雅。倒不像這鄉下粗人,這也是老秀才唯一欣慰的地方了。

老秀才忍不住就同秋寧說起茶來,“秋寧姑娘也懂茶?”

秋寧看着和藹的老秀才,害羞的搖頭:“不懂,不過是把嘴裡的感受如實說出來罷了,倒是讓王老爺子見笑了。”

老秀才見這丫頭不願多說,也就沒再多問。不過卻覺得這丫頭說的在理,品茶就是茶入口裡感覺,有人品的只有苦味,有人卻能品出甜味,這就是人生境界的不同。

老秀才又朝王大力家的看去,王大力家的見老秀才沒煩秋寧,心裡安心不少。在這王家村,最難打交道的就是老秀才家了。要說老秀才家人都不錯,就是說話辦事那規矩太多了。自家那樣無所謂,可是但凡與他家打交道,就必需得按他家的規矩來。說話辦事,都得規規矩矩,確實讓人有些受不了。而在老秀才家做活,最要緊就是不能讓老秀才厭煩,不然就別想呆在這兒。王大力家的露出憨厚的笑容:“王老爺子,這是我家地裡自個種的絲瓜,看着挺水靈的,拿來讓您嚐嚐,您可別嫌棄纔是。”

老秀才因爲今日王大力家的善舉,對於這個鄉下小媳婦多了幾分好感,難得的沒有拒絕:“行,那就多謝了。”

見老秀才收下了,王姐總算覺得自在一些了,老秀才家規矩大,所以村裡人沒多少人愛上老秀才家閒話,這閒話本就是打發時間的事兒。若因爲那些子規矩讓人說話都不敢大聲,更不敢罵粗話,那還說個屁的話。王大力家的嫁到村裡至今,這也是第三次上老秀才家。以前過年時才同自家男人來過,因爲都姓王算是本家了,所以年節時還是要走動走動。

王大力家的自在一些了,說話也直了:“王老爺子,這秋寧姑娘想上您家討份差事,您也知道秋寧姑娘的情況,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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