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面上一緊,知道林老太太所言不假,可是自己真的做不到。可是正如林老太太所言,自己總是事事順着娘,希望藉此讓娘高興。可是這樣做的後果,哪一次不是傷害了旁人。當初娘當衆罵秋寧出身不好,罵秋寧勾引自己。已經是傷害了秋寧,傷害了秋寧與自己的情份。有娘擺在前面,秋寧又怎麼可能與自己產生一絲情義呢?而這件事情和寧從未向自己提過,若不是王姐說出來,怕是自己根本不知道,一向看着心善軟弱的娘,居然能說出這般難聽的話來。
可是當時自己沒有想過怪娘,反而怪自己沒有好好同娘說清楚,當時自己還覺得娘也許只是希望自己娶個出身好的,卻不知娘本來就是這樣的性子,娘不想娶一個不聽她話的兒媳婦。可是自己可以無條件的聽孃的話,兒媳婦未必行呀!再說了,若娘做的錯的,難不成還讓兒媳婦去聽,還要爲難兒媳婦嗎?也正因爲王二慢慢明白起來,所以纔會與娘開始淡漠起來。說到底王二心裡還是怪孃的,怪娘因爲她自己的不中意,就破壞自己的感情,就去重傷秋寧的。
而過後娘不停的給自己相看姑娘家,又哪一次問過自己中不中意,喜不喜歡。反而是先問姑娘聽不聽話,懂不懂事。若娘真的一心爲自己,最在意的該是自己的意願呀!王二苦笑,這些自己全明白,可是到底卻做不到呀!當然王二也知道。經過這一次之後,將來對娘自己不可能事事孝順,也會有一些原則。可是就是做不到不管不顧。也許是自己這等優柔寡斷的性子,纔會讓秋寧不喜歡自己,只能與自己做朋友吧!
王二孃心裡一急,緊張的看着身邊的兒子,王二孃怕兒子怪自己,自己唯一的依靠就是兒子了,若連兒子也因此遠離自己。那自己還有什麼呢?王二孃心裡空的厲害,從來不知道,有一日也許兒子也會離開自己。不對正因爲知道兒子會娶妻。有一日兒子會屬於另一個女人,所以自己纔不想娶一個太能幹的兒媳婦,不喜歡秋寧的不聽話,不老實。自己真的錯了嗎?王二孃不想承認。憑什麼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要屬於別的女人,要對別的女人好呢?
王二孃一把拉住王二的手,一臉的後悔,“兒子,娘不會再這般了,娘會好好過日子,不會再給你惹事了。娘真的不會了,你不要離開娘。不要不管娘,娘不能沒有你、、、、、”
王二扶着娘。眼神很平靜,“娘,我不會離開您的,可是您必需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這次您惹的是王老爺子,兒子可以與您一起承擔,一起面對。可是他日若您鄀到了不該惹的人,就是兒子也沒法子幫您,更沒辦法陪着您了。您明白嗎?”
王二孃用力的點頭,像一個孩子似的,對王二空前的依賴,“娘知道,娘不會再胡說了,娘會每日做好飯,等着你一塊回來吃。你喜歡什麼娘就喜歡什麼,你不要離開娘,你願意娶誰娘同意,只要你高興行不?”
王二用力的點頭,拉着孃的手,眼神很溫柔:“娘,現在咱們一起面對錯誤,兒子會守着您,可是卻沒辦法代您受罰。”王二這會已經明白了,娘就是自己慣出來的,若自己從開始就不事事順着娘,不管對錯的向着娘,從娘當初侮罵秋寧時,就第一時間站出來制止娘,也許娘就不會這樣,這裡有自己的錯。對娘順從可以,但是卻不是沒有原則和底線的。
王老爺子看的也差不多了,掃了眼王二母子,冷冷道:“王二,今日這事本來老夫是要重罰的,在我王家的地頭鬧事,真是活膩了。可是呢?秋寧丫頭和文繡丫頭卻一個勁兒的爲你娘求情,老夫也不想讓她們爲難,所以這次老夫會罰,可是卻會從輕發落。”
王二一聽從輕發落二字,立馬高興的不行,只要王老爺子鬆口了,林老太太就不好說什麼了。到底這裡是王府,不是林府。不對,還好不是林府,不然娘這次真是沒得救了。王二感激的朝王老爺子拱手,“晚輩謝謝王老爺子不罰之恩!”
王老爺子眼皮微擡,一臉淡漠,“不罰嗎?老夫好像未提過,老夫提的只是輕罰,可沒提不罰。難不成你以爲你娘犯的錯,可以當做沒事一樣?”
王二面上一紅,確實王老爺子只是說看在秋寧和王大小姐的面上從輕發落,確實沒有說不罰。“王老爺說的是,要罰,要罰、、、”王二已經亂了,現在不管王老爺子說什麼,只要不重罰娘就成了。至於秋寧和王大小姐的人情,王二隻能苦嘆,自己到底欠了多少人情債,又要如何去還呢?不說還了,怕是自己再面對秋寧,都沒臉了吧!娘這都給自己惹的什麼事呀!王二決定,以後不管哪裡要吃酒,都不能再讓娘去了。
林老太太臉色不大好,林老太太沒想到弟弟又只是重重的拿起,輕輕的放下,這可如何是好。將來還有誰把王家放在眼裡,這秋寧丫頭就是太心軟了,這都讓人欺負到頭上來了,居然還是不計較。這文繡跟着秋寧學,到底好不好呢?林老太太決定呆會一定要尋弟弟好好說說看,不能讓弟弟再這般一味的慣着兩丫頭。秋寧和文繡將來都是要嫁入大戶人家的,所以這該有的手段還是得有,不能事事心軟。
王老爺子見林老太太沒有再吱聲,心裡明白長姐心裡不高興,怪自己太好說話了。不過王老爺子今日是真的高興,自己又多了一個孫女了,想想心裡就舒服,能不舒服嗎?有秋寧這樣能幹懂事的孫女,簡直就是自己天大的福氣。也正因此,所以王老爺子才願意聽秋寧和文繡的意思,輕罰王二孃。
“既然知道要罰,那你就聽好了,從今日起,你娘必需爲城裡的乞丐們捐一百件冬衣。而且連續三年,都是如此。而冬衣必需你孃親手做成,一針一線都不能假手他人。至於做冬衣的面料什麼的,從王府這裡出,不必你娘花一分銀子,你娘要花的就是時間和精力。算起來如今離入冬已經不遠了,冬衣必需馬上趕緊做了,不然怕是就不能如期完工了,若不能完成一百件冬衣,你娘會如何,老夫可不會再心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