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木笑嘻嘻的望着蠍王道:“金陽沙到底在哪裡?”
蠍王嘆了口氣,不甘心道:“你是如何知道他是我兒子的?”
穎木哈哈一笑,聳聳肩:“自然是你告訴我的。”
蠍王疑惑:“我告訴你?”
他看穎木但笑不語,忽而恍然,剛剛穎木說要先拿兒子開刀,他關心之下,自然往他身上看了過去,這才暴露了他的行蹤。
他想通了這些道理,心中又是後悔又無奈,只得嘆道:“往西面走,有一處綠洲,金陽沙就在那裡。”
顏暄聽聞,走上前冷聲道:“這裡面有什麼秘密,爲什麼剛纔不肯說?!”
赤褚蠍王卻幽幽呢喃道:“無艮沙漠,死亡之海;浮萍綠洲,極西之樓。”
穎木凝聲道:“什麼意思?”
蠍王忽而嘲諷的笑道:“無艮沙漠一直被你們外域中人稱爲死亡沙漠,誤闖的修士皆九死一生,但是你們卻不知道,對我們所有無艮種族來說,我們的死亡之地卻是沙漠內的一處綠洲,西樓就在綠洲之內,是死地中的死地。”
顏暄皺眉道:“金陽沙在那個極西之樓?”
赤褚蠍王閉目道:“不錯,即便我告訴你們,你們去了也是送死。至於爲什麼不告訴你們,上使不准許西樓的存在被你知道,否則便有滅族之災。”
顏暄疑惑的指着自己:“不准許被我知道?”
這話說的奇怪,難道那位上使認得她?
赤褚蠍王看了一眼顏暄,又看了一眼周文,點頭道:“根據上使的描述,確然是你。”
裴華開口道:“上使是誰?”
赤褚蠍王凝眉片刻,方道:“誰也沒有見過上使大人,也不過是兩日前知會各種族族長。闖西樓者死,告知你西樓存在者死。”
他這麼說着,突然看向周文手裡的那個赤褚蠍,悽慘笑道:“徹兒。如果上使來問,便求她看在我肯自裁的份上,饒了一干族人。”
他剛說完,嘴角便流下一絲鮮紅的血液。機甲蛇沒有裴華的命令,自然未動,是他自己,選擇了自盡。
顏暄急聲道:“西樓到底在哪裡?!”
赤褚蠍王已闔眼無聲。
顏暄有些駭然,究竟是什麼勢力。讓他一個化形期的妖獸顧忌至此?
她和裴華等人面面相覷。
與此同時,周文手裡捉住的那隻赤褚蠍忽而大聲嚎叫,聲音淒厲痛苦,周文一個不查,竟被他掙脫而出,巨大的蠍尾也一頭扎進他的脖頸裡!
這個變故太突然,周文瞬間慘叫一聲,倒了過去。
顏暄趕忙去扶了他一把,他已有些迷迷糊糊,神識不清了。顏暄手指探上週文的靈脈。精純的魔氣渡了進去幫他逼毒。
這赤褚蠍雖然修爲不深,毒卻真是厲害,隱隱聽到周文已有些囈語,說什麼“慢……慢……”聽不清晰。
顏暄探頭過去問道:“周文,你還好?”
周文依舊囈語不停。
而那邊在剛剛變故起來之時,無數的赤褚蠍都瘋狂的向這邊攻來,只見裴華的機巧鐲頃刻發動,細小的機關開合的聲音不絕於耳,從小小的木鐲子裡跳出諸多奇異零件,瞬間拼合撐起出一片薄如蟬翼的防護盾。
裴華手腕揮動。防護屏障將顏暄罩在後面。
雖然看着幾乎透明,但那瘋狂的赤褚蠍只消碰上便慘叫一聲,墜落在地上,血肉模糊。連周圍的毒霧也半分滲透不進來。
真是好生厲害!
穎木欲偷襲那個族長之子,卻被裴華攔了下來。
那個赤褚蠍悲痛莫名的接住跌落在地上的蠍王,仰天悲哭。雖是妖獸,聲音卻極爲悽切,讓人聞之心碎。
裴華搖頭嘆道:“穎木,放過他吧。”
穎木這才收了手。俄頃饒到裴華身邊,拉着他的胳膊撒嬌道:“知道啦知道啦,裴裴總是這麼心善。”
此時周文在顏暄的療傷下,恢復了些神智,顏暄方將他放開。
裴華道:“暄姑娘,看蠍王剛剛所言,其他族人並不知道西樓所在,他既然說是往西面走,在綠洲之內,而綠洲靈場必然有別,也不難探查。”
顏暄聽出他話裡意思,他從來不是喜歡趕盡殺絕之人,便點頭衝周文道:“你可能走?”
周文眸中清明又多了幾分,聽此恭謹道:“多謝域主相救,現在已不妨事了。”
顏暄嗯了一聲,衝裴華道:“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若非赤褚蠍攻擊諸人,他們也不是愛濫殺的,此刻既然要脫身,赤褚蠍雖然激怒,卻知道沒了蠍王,又來了個裴華這樣的機甲大能,勝算更是無望,追擊片刻便不再上前了。
裴華見顏暄的飛劍還是那柄跬步,有些怔忡,俄頃甩甩頭不去多想。
幾人擺脫了後面的追兵,裴華便拿出一個羅盤樣的機巧,一遍計算,一邊道:“蠍王既然說看在自裁的份上,我猜是因爲那個所謂的‘上使’手裡,有這些知道西樓所在的人的靈燈,他死了,便證明消息暴露。他雖然給我們指了方向,卻也給西樓通風報信,他想以此換取那個‘上使’法外開恩。”
顏暄嘆氣道:“我也這樣想,他若非如此拼命,我們又怎麼會信其他赤褚蠍並不知道消息。”
穎木有些疑惑的問道:“他大可以隨便指個方向,又爲何非要如此?”
裴華看着羅盤,手上依舊掐指計算不停,嘴上卻接口道:“那個上使既然指明不允許暄姑娘知道行蹤,他也不能確定西樓是不是爲我們所知,如若編造不實消息,容易被看破。且他要緊他那兒子,也怕我們遷怒之下,真讓他斷了血脈。”
顏暄見他一邊看羅盤,一遍御劍,一邊計算,一邊還能聽着她們所言,理順剛剛經歷之事,着實欽佩。
她這麼想着,裴華已收了羅盤,開口道:“往西面行一晝夜左右,那兒靈場有異,似乎有植被氣息。”
顏暄嘆道:“多虧有裴公子,讓我們省事許多。”
裴華卻有些擔憂道:“聽蠍王所言,這個綠洲並非是個好地方,且那個‘上使’估計對暄姑娘有些陰謀,去與不去,暄姑娘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