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童子望了望天上三色天雷,如兩人合抱粗細的天雷轟隆而下,赤,金,白三色糾纏在一起,即使不是衝自個兒來的,也嚇得駭然失色。
蘇木不由咋舌道:“先生,這是第三道了吧,怎麼老女人這天雷這麼厲害。”
蘇葉也道:“我曾見別人凝嬰,可沒有這麼嚇人的。”
他們是指那三色天雷足足比普通修士的天雷粗上數倍,且雷力洶涌,聲勢浩大,直讓人膽戰心驚。
傅拾雪也有些擔憂,他凝眉望着顏暄所在的後院,神識早已罩了過去,留意着她的一舉一動。
凝嬰丹讓她事先服用了,且贈送了數個抵禦雷力的防禦寶物,不知她能不能挺得住,又想起神秀的真佛神識在她體內守護丹田,微微心安。
顏暄這會兒也確實感到煎熬痛苦,八道天雷如今才受了三道,她便覺得渾身劇痛,難以忍受,本以爲她三修之力早已到了圓滿,之前又有承受金丹天雷的經驗,應該不算很難,卻未料到,三修之力的天雷不同於單修之雷。
三道不同的雷力融合在一起,真真是強大無比,每一道都幾乎讓她魂飛魄散。
若不是傅拾雪臨時從庫房哪個旮旯裡找來的不知何時的抗雷寶物,她恐怕要被擊的外焦裡嫩了。
這也不怪傅拾雪,那東西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他救人後得的酬金了,他向來不靠寶物防身,自然就隨手交給蘇木丟在了庫房裡。過了這麼多年,壞沒壞都未可知。
小金佛在她丹田之內也鬱悶之極,丹田深處亂糟糟的一片。三修之力被天雷擊出,他廢了老大勁兒纔將這三種修爲理順,不由心中腹誹,傅拾雪在意之人,卻讓我在這裡面受苦,他倒好生清閒。
剛想着,又一道天雷擊下。才被他理順的三修之力又攪合在一起。此刻金丹也在裡面混沌不明,小金佛被一波動盪的靈力浪潮撲了個跟頭。
小金佛好歹曾經也是一代真佛,風雲人物。此時在她丹田之內連翻跟頭,心中憋悶可想而知。
顏暄也不比他好到哪裡去,四道天雷毀了傅拾雪給的三個寶物,且一道比一道強。周身的痠痛漸漸麻木,不斷變幻着法訣。凝結出數道盾壁,在天劫雷下如同薄紙,脆弱不堪。
第五道天劫直至傍晚纔來,雷雲已經凝結在上空。顏暄額頭冷汗直冒,她四處搜尋一下,看到傅拾雪給的一個御雷手環。趕緊合在兩掌之中,口訣念動。手環漸漸粗壯起來。
顏暄見手環內靈力流轉,心中稍稍一安。
按照天雷的損毀速度,這道手環頂多能抵擋兩道雷力,而她手裡,這是傅拾雪給的最後一個寶物了。
不管了,先應付這個再說,她不斷催動御雷手環,手環越來越大,越來越亮。把後院都照徹的如同白晝。
顏暄見手環如此明亮,靈氣如此濃郁,對它的抵禦能力有了信心。
手環漸漸已至樹木粗細,巨大的環狀光帶橫亙在顏暄頭頂,內裡還有雷力噼啪作響。
之前的寶物都沒有這等氣勢,顏暄不禁對此手環更是青眼有加。
不遠處的蘇木指着後院半空中的巨大光環對蘇葉道:“老女人在幹什麼?”
蘇葉皺眉道:“是啊,她怎麼玩兒起雷靈之環了?”
傅拾雪忽而道:“糟了!”
緊接着便是一道極亮的白光,刺的三人趕緊扭頭避開,數十道雷力在後院炸開!
此時,後院坐臥在正中的一個焦黑之人,眨了眨眼,半晌纔回過神來。
怎麼回事?剛剛明明在努力催動手環,手環裡靈力也已經到了最圓滿的時候,什麼東西炸了?
她不由擡頭望了望天,大驚道:“手環呢?!”
一道幽幽的嘆息從丹田內傳了出來:“炸了。”
顏暄內視丹田,見小金佛坐在裡面憐憫的看着她,又指了指上方道:“第五道天劫要來了。”
顏暄的內心此時可謂萬馬奔騰,她來不及去想用於抵禦天雷的手環爲何會炸開,只得硬着頭皮捏出數個口訣。
天劫呼嘯而至!
小金佛看她以肉身去扛,也不敢大意,所幸真佛之力早已周遊進她的血脈,如同金剛之身,在天雷下不至於立刻損毀。
顏暄硬生生扛了一道天雷,只覺得奇經八脈如同被人肆意敲打一番,喉頭一甜,吐出一口血來,她頭腦也有些昏沉,難以轉動。
……
蘇葉悄聲道:“雷靈之環怎麼會在老女人手裡的?”
自剛剛雷靈之環炸開後便大氣也不敢出的蘇木,看了一眼冷着臉的傅拾雪,心中更是膽怯,猶豫道:“先生讓拿御雷的法寶給老女人……我把雷屬性的都給了她,忘記了裡面還有這樣一個攻擊寶物……”
蘇葉一驚,也悄悄看了傅拾雪一眼,又看向蘇木,一臉你惹了先生不開心,你完了的表情。
蘇木卻是心中委屈,隔了這麼多年,誰知道寶物裡都有什麼,老女人又要的急。但他看傅拾雪的臉色,哪兒敢爲自己申辯,把這委屈又咽了下去,心中惴惴不安。
而顏暄這會兒也知道了真相。
小金佛本就憋悶,可算逮着了個出氣口,白了她一眼道:“你可真是千古第一奇人,我才分神片刻,你便做出這等驚世神勇之事,天劫之下用雷屬性法寶自己攻擊自己!老衲佩服。”
顏暄被他一陣搶白,又戳着痛處,反駁不了。想起這東西是蘇木遞給自己的,直氣的七竅生煙,若非此時受制於天劫,只怕立刻要去找那小鬼算賬了。
她卻不知她這連着五道三色天雷,將方圓千里的路過修士都吸引了過來。其中甚至有元嬰修士,見此異象,好奇駐足。
傅拾雪因爲雷靈之環,正有些情緒,天劫期間他絲毫也插不上手,否則豈會坐看她做出這等蠢事?
三修雷劫本就非同一般,如今又多受一擊,他不免憂慮。
至於山下之人他自然早就察覺,皺了皺眉頭,洞虛期的威壓頃刻散出,山下慘呼一片,承受不住的立刻暈死過去,修爲稍高的登時明白此地有大能坐鎮,忙不迭行禮告罪的逃竄去了。
傅拾雪數千年來活得雲淡風輕,輕易不釋放威壓,蘇木見此,心中更是惶恐,知道他是動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