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狄長老名狄銳。正和他們說着,看到孟青幾人一臉焦急,便開口問道:“你們來得正好,我正缺人手。”
他心裡算盤打得不錯,平白無故多出四名金丹修士作爲手下,可不是比那黃鵬氣派還大了?想到這裡,更有留下這些人的意思。
卻不知如此恰恰和了顏暄的心意。
孟青已嘆聲道:“齊衍不見了,我們正不知該怎麼辦,如今既然遇到狄長老,自然聽您吩咐了。”
狄銳摸着鬍子,頗爲得意。
幾人行走片刻,孟青的馬屁功夫拍的狄長老頻頻點頭。
顏暄估摸時候差不多了,便從手中拿出飛刀,千葉拈花的功法施展開來,無聲彈入狄長老手臂之上。
他一驚,停住身形呵斥道:“何方小賊背後偷襲!?”
顏暄故意將隱匿法開了個空缺,露出一絲馬腳。狄銳馬上追上來便是一掌,兩人騰挪之間已經百里,等狄銳察覺此事怪異,想要回去之時,她已現身出來,將帷帽摘了,露出真容。
狄銳果然又驚有喜:“你就是那殷家的後人!?”
顏暄的畫像魔域大陸哪有人沒見過的?何況她是玄陰堂大力追捕之人。狄銳是玄陰堂長老,見了這個模樣,自然立刻就知道是誰了。這正是顏暄的目的。
料定他見了自己,爲了立功,必會死追。
此時那狄銳果然再也不顧心中疑慮,見顏暄不過金丹期修爲,他乃元嬰中期,心想再如何古怪,實力在哪裡。還能怕的了她?既然遇到了,自然不肯放掉。
而遠處的玄陰堂弟子,此時當然早被孟青等人攔住。
顏暄一路半隱匿、半鬥法的吊着他,兩人邊走邊打便到了那個山中小湖。
狄銳剛一來,眉毛便是一跳。他修爲高於齊衍,雖然只差了一個境界,還是察覺到此地有人隱匿。
他眼珠轉動不已。知道是中了顏暄的計。毫不猶豫。轉身便走,齊衍立刻現身攔住了他的去路。
顏暄在他身後冷笑道:“狄長老,現在要走。是不是晚了點?”
狄銳聽聞,知道無法順利逃脫,他獰笑一聲,冷冷看了齊衍一眼。笑道:“原來你們十六域早已有了主子,不過就憑你個金丹小輩。和你個剛踏入元嬰期的小犢子,妄想殺我?”
顏暄淡淡笑道:“話不可說的太圓。”她言罷,衝齊衍使了個眼色。口訣一變,便又展開了隱匿法。
齊衍比狄銳矮一個境界。卻也能鬥些回合。顏暄既然不能跟他正面衝突,自然要伏在暗處。她的隱匿無法感知,專挑他的空子。一會兒這兒刺一劍,一會兒那兒扔個飛刀。
直攪合的狄銳滿頭大汗。十分不耐。後來索性破口大罵:“想不到殷棲風的女兒居然是個只會暗算的小人!”
顏暄自然不管他這些,她左撓又撓的只是爲了打亂他的節奏,讓齊衍應對起來輕鬆一些。自己卻已經在緩緩凝結積蓄力量。
金丹深處一絲絲金色禪力順着血脈附在手腕處,顯靈脈內的魔氣則被她盡數引到欺霜劍上,而靈場的隱靈脈和外界靈氣交融不息,顏暄頭腦一片清明。將那狄長老的鬥法死穴看的一清二楚。
齊衍漸漸支撐不住,顏暄的三修之力卻已至圓滿。
諸般準備,正待此時!
無聲的一擊最爲致命,一柄雪亮的長劍頃刻貫穿狄銳的胸腔!
魔氣奇詭,劍氣破壞之力大增;靈氣機敏,攻敵破綻;佛力神體合一,招式施展一念而動。如此一招之內,包含三修之利,此招已是顏暄這樣境界所可發起的最大一擊。
狄銳不可思議的慘呼一聲。軀體已被顏暄破掉了。
按照顏暄的預料,如果一招破體,接下來他必會元嬰逃逸。
此時此刻,齊衍在南,她在北,東面方向是黃鵬一行,西面則是另外兩個長老,以狄銳剛剛所言,跟黃鵬十分不合,必然會逃往西面。
諸多思緒不過電光火石之間。
只見狄銳體內忽然飛出一尺見高的小胖娃娃,模樣和狄銳十分相似。它一出體,先是倉皇四顧一番,然後果然朝西面飛去!而顏暄也在剛剛便神念一動的剎那,將十二柄飛刀往西面激射!
狄銳元嬰和這十二柄飛刀撞了個正着!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了出來,元嬰立即枯萎成一個小老頭兒,墜落在地上。
元嬰速度近乎瞬移,此番一擊幾爲賭博。快一分慢一分,都將失敗。
顏暄此時方纔舒了口氣,緊繃的心神方鬆開來。
只覺得渾身精疲力竭,額頭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卻未看到齊衍在親眼目睹她那迅疾的一擊後,目光裡滿是難以置信的震撼。
這位金丹期的域主,兩招之內破體殺嬰,招式銜接天衣無縫,以金丹之力,居然擊殺了一名元嬰中期的修士!怎能不讓他驚駭?
若說之前對她謀劃安排只是欽佩,那麼直到此時,他才真正在心裡認同這位域主,也終於相信,她曾說要讓玄陰堂諸修士葬身此地,並非癡人說夢,眼高於頂了。
但是這一切對顏暄來講,卻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容易。沒有齊衍的配合,她是無法順利擊殺狄銳的,如果自己料想失誤或者時機相差毫釐,也無法順利將其元嬰毀去。
看似簡單,卻含了幾分運氣進去。
顏暄剛剛無論自身靈力還是精神都損耗極大。此時閉目了一會兒,方纔對齊衍道:“過去看看孟青他們解決的如何了。”
齊衍這才從震撼之中回過神來。他語氣姿態更加恭敬,行了一禮道:“是。”
兩人行至半路,便看到孟青四人,他們雖然看起來有些傷損,眼神中卻透着輕鬆,想必是完成了任務。
孟青遠遠看到顏暄二人,果然立刻走上來,行禮稟告道:“那二人已經被我們殺了,屍體要如何處理還要聽域主的。”
顏暄狡黠一笑,對孟青道:“東面山腳下有兩片黃色鳥毛,你去撿來給我。”
孟青一愣,雖不明所以,還是點頭去了。片刻折回,手心裡躺着兩片金光閃閃的鳥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