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很好吃,甜甜的。”
小男孩滿是欣喜的朝高誠遞向手中的寶貝,似乎很樂意與人分享喜歡的東西。
甜甜的?
高誠一愣,看着這孩子純真的目光,還有那可愛的笑容,也不禁一笑。
接過小男孩遞來的枯杆,高誠輕輕咬了一口,嚼了兩下。
原本以爲,這只是孩子貪吃,隨便找來一根沒有枯透的草杆嚼着。
可這一嚼,高誠愣住了。
嗯,確實有些甜,這是……
這是,那什麼來着?
一時間,高誠有些想不起來了,上一輩子小時候吃的東西,現在還真~
“啊,對了,是甜杆!
怪不得!
高誠彷彿得獲至寶,吐出口中殘渣,又咬下一點嚼着。
“唔~小傢伙,是不錯,真甜!”
“對吧,三牙子可不會蒙人!”
“你叫三牙子?”
“嗯對啊,阿父阿母,還有阿兄都這樣叫我!”
“不錯,那哥哥也可以這樣叫你嗎?”
“可以呀~”
跟小傢伙說了幾句之後,高誠便起身,看向老丈,問道:“老丈,這孩子父母~”
“唉!都死了~”
老丈被高誠一語提起傷心事,感嘆一聲,繼續說道:“都是那些該死的羌狗,殺了我兒夫婦、我妻、還有我那兩個半大的孫子。”
“老丈放心,羌賊活不長了。”
“是啊,如今聽說咱漢陽人出的那個大將軍,在關中殺了二十萬羌狗。現在回到涼州,豈會放任那些羌狗。”
說起高誠本人,老丈也是神色一肅。
高誠點了下頭,言道:“老丈,鎮西將軍,定不望吾等涼州漢人之血仇!”
“公子~”
“老丈且先忙活,吾等先告退了!”
高誠恭敬的低身作揖,畢後又與小傢伙說了一句:“三牙子,日後每天都會甜甜的。”
“嗯嗯,三牙子有甜杆吃,當然會甜呀!”
看着孩童的笑容,高誠四人無不是默不作聲,失神片刻。
“老丈留步,吾等告退!”
“幾位公子慢走!”
回到馬車,幾人一進車廂。
高誠就冷着臉色,盯着其餘三人,說道:“文和,明日汝入吾幕府,行參軍之職。吾要殺光羌賊,汝可有絕戶計?”
賈詡一愣,參軍之職?
“君侯,這參軍一職?”賈詡略感疑惑,心中雖有猜測,可有些拿捏不準。
“參鎮西將軍府軍事!”
參軍,以及軍事祭酒,都非正規式的官員職務。
但高誠心中有些打算,打算將這參軍以及軍事祭酒徹底正規化。
參軍,多是隨軍出征,行參贊軍機之職。感覺如何,是不是賊像後世的師團級參謀長?而軍事祭酒,也可以發展成總參。
不過,這項軍改還是非常難的,畢竟全天下能夠充任參軍、軍事祭酒的人不多。想要給十萬甚至二三十萬,四五十萬的大軍都備上,簡直難如登天。
“諾,君侯可否稍等至明日,明日詡必獻良策。”
明白了自己的職權後,賈詡沉思了一下,這纔回答高誠。
絕戶計,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想到。
“嗯,楊府君,伯義兄,涼州百姓不能放任不管。戰亂、天災不斷,百姓生活本就困苦不堪,吾等官府再無照顧,涼州大地豈不是要餓殍遍野。”
“三日之內,城內世家八成儲糧,必須上交郡守府,沒有商量的餘地。”
楊衡眉頭一皺,急忙說道:“怕是不妥吧,世家……”
“沒有什麼不妥,姜氏會配合府君,楊氏如何做,本將自會記在心中。若有不從者,刀架在脖子上,可就晚了!”
聽着高誠殺氣騰騰的話,便是閻忠也嚥了口口水,不打算把肚子裡的話倒出來了。
反倒是賈詡,神色異常,似乎對高誠如此做很贊同。
殺氣逼人,仗勢凌威,這方纔是成大事者的氣概。
“還有一事,尚需府君相助!”
“君侯儘可吩咐!”
“冀城姜氏已經沒落,唯獨楊氏尚盛。本將希望楊氏能與關中諸世家多多聯絡,貨些糧草救濟涼州。”
“哈哈,君侯放心,楊氏不濟,亦有囤錢數百萬,必結關中民心!”
此時此刻,楊衡也破罐破摔了。反正現在楊家已經跟高誠綁在一起了,高誠一倒,楊家也必然慘遭屠戮。
家餘錢貨,囤之無用,還不如放手一搏。
“涼州本地官員稀缺,鎮西將軍府更是佐吏無一,可爲一用!”
旁邊賈詡進言。
高誠點了下頭,這些官位就是自己的本錢。只要自己一日不倒,就會有人擠破腦袋想進來。
先前忙着征戰,這幕府一直只有鹹魚三兩隻,委實有些可憐。現在戰事不急,倒也可以好好充實一下將軍幕府了。
“這些事情,本將盡交由楊府君。但凡地方官員,務必實才。將軍幕府一些職位,大可與那些虛才之人。”
“關中世家衆多,良才濟濟,必能使君侯幕府生輝!”
“那倒是要借伯義兄之言了。驟時,這觀人考才,還要仰仗伯義兄啊!”
“君侯放心,此乃忠之本職。”
整整一天的時間,高誠就領着楊衡、閻忠、賈詡三人,在冀城周邊村下四處暗訪。
所看到的,所聽到的,都無甚大差別。
各地貧困潦倒,這是任何人都瞞不住,也無人會去瞞它。
幾人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天天呆在冀城之中,看到的只有城中百姓。
哪裡有這些鄉下百姓頑強的生存,來的震撼人心。
順路行過軍營,高誠沒有回去,反倒是隨着楊衡等人進入城內。
向城內世家各族,索要糧草,並非易事。楊衡未必能夠壓的住,自己不需要出面,可也得坐鎮城內。
進入城中後,高誠當晚下榻於郡守府偏室。
夜晚,城外軍營,一支兵馬調入城中,環伺郡守府四周。
第二天一早。
楊衡來到郡守府,望着官府大門外,密密麻麻聚集的精銳將士,不禁苦笑了起來。
這君侯,還當真是雷厲風行啊~
閻忠面無表情的掠過衆多士卒,彷彿未曾放在眼中。
賈詡饒有興致的看着一名名精悍士兵,微揚着嘴角,閒散漫步進入刺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