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纔是我該做的?
一時間,他竟然感到迷茫之極,望見眼前條條大路,心中不知何去何從,當真是煩悶到了極點。
他性子天生便是偏激倔強至極,一旦心中有了什麼不解之處,便非要鑽牛角尖,非把問題想通不可。可是現在擺在他眼前的難題,卻豈是一朝一夕可以想明白的?不過他向來如此,遇到困難,哪裡可以輕易放棄?便這般硬想下去。
望蒼天茫茫,看白雲悠悠,心中的問號卻是越來越大。嘯天只覺得頭越來越大,原本聰明的腦瓜也不夠使了,真是天旋地轉斗轉星移,腦子中諸般念頭反覆縈繞不休。
靈隱山,狐狸峰。
嶽金經一個人望着峰巒起伏的山脈,心道:天兒啊天兒,你怎麼還不回來,該不會是出了什麼危險吧。想到這裡,一顆心不由得懸了起來。
正在這時,師弟封十九卻是走了過來,對嶽金經道:“掌門師兄,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什麼煩心事麼?”
嶽金經嘆道:“我擔心的是天兒這個孩子,他性子執拗,可別出了什麼三長兩短啊。”
封十九道:“掌門師兄如此喜愛這孩子,不知掌門師兄百年之後……”嶽金經道:“你是說?”封十九續道:“可不要亂了長幼之序啊。”嶽金經勃然道:“什麼長幼之序?我狐狸派平素行事獨來獨往,這般俗世禮教,我卻是視之如糞土一般。”
封十九道:“可是掌門師兄身負重任,可要想好了啊。徐旭師侄既然是狐狸首徒,而且武功人品都是第一流的人才,若是不傳位給他,恐怕也難以服衆吧。”嶽金經道:“這事到時候還要從長計議,畢竟孩子們還小。封師弟擔心我派大事,做師兄的卻是多謝了。”封十九點頭道:“掌門師兄明白便好。”說着正欲轉身離開。
忽然嶽金經嘆道:“封師弟,師父過世多少年了?”封十九想了想道:“已然二十又一年矣。”嶽金經道:“師父大仇未報,嶽某豈能先去了?”封十九道:“師父大恩,我雖死難報萬一,不過那人武功實在太高,難以對付啊。師孃卻又是許多年不見,龐師叔也是行跡不知多年,我派中現在還沒有一個人可以和那人相抗啊。”
嶽金經卻道:“現在,有一個人卻是有機會戰勝夏老賊啊。”封十九吃了一驚,不過他極爲聰明,隨即想起道:“師兄你說是文師侄?”嶽金經道:“他身兼“火狐神功”“雪狐神功”兩大神功……”封十九卻是更加大驚失色:“雪狐神功”?難道師孃……”嶽金經道:“我也不知,但我從天兒表現來看,他體內不只有純陽真氣,還有一股極爲古怪的陰力,我想肯定是我派“雪狐神功”了,不知他從何得來如此機緣?”原來嶽金經武功精強,對文嘯天身懷“雪狐神功”竟是早已發現,不過一直沒有聲張便是了。
封十九驚道:“難道他進入了後山“地心眼”不成?”嶽金經道:“天兒這孩子雖然行事任性,不過我在入門之初便告誡於他,後山禁地決不能進入,他應該不會進入後山禁地的。”封十九道:“自從師父將“五大奇功”封印在“地心眼”中,佈下了極爲艱深的“木人國”禁制之後,這“地心眼”已經二十一年沒有開啓過了。”嶽金經道:“是啊,“木人國”禁制之艱深,便是你我也無法踏足。哎,不知多少年才能出一個奇人,攻破“木人國”禁制,替師父報仇啊。”
封十九道:“據師父臨終前交待,這“木人國”禁制不但考驗人的內功,更考驗人的心智,只要心智稍有不堅定,便立即陷入苦海,不能自拔。恐怕便是五百年、一千年,也未必能出這麼一個奇才啊。”
嶽金經突發奇想:“我忽然想那天讓天兒試一試……”封十九不顧嶽金經掌門人的身份,打斷他道:“師兄,你瘋了麼?這般揠苗助長,只會害了文師侄的。”嶽金經道:“天兒,他現在身懷“五大奇功”中的兩門,當年江湖上傳言“狐狸五奇,滿三無敵。”天兒若是真的再參透一門奇功,說不定真可以和那人一戰。”
封十九道:“掌門師兄,我知道你着急爲師父報仇,不過這事卻是萬萬急不得的,你可要千萬不要走錯路啊。”說着轉過身去便要去了,不過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道:“掌門師兄,我說話固然尖刻了些,但是畢竟也是一番好意,你不要放在心上。”嶽金經點頭道:“師弟所言甚是,我不會在意的。”封十九這才放了心,自己去遠了。
空蕩的房屋中只剩下嶽金經一個人兀自喃喃地道:“師父,師父,徒兒什麼時候可以給你報仇啊?什麼時候可以給你報仇啊?”
江南的風總是那樣地柔和,千百年來不變地吹過每一個江南之人的臉龐,把天地靈秀之氣帶給每一個人。
嘯天一路走着,想着。
風兒,輕輕地拂起了他鬢邊的頭髮。
沙沙,沙沙。
像是母親柔軟的手掌,摩挲着她的頭啊。
他低着頭,兀自思索着。
但是,聰明的你,可否知道,你在人生之路上奔跑着,可是錯過了多少沿途美麗的風光?
還記得,小時候自己咿呀學語時的歡樂?
還記得,受困之時,白雲送來的香噴噴的包子?
還記得,剛剛學會“乾坤大挪移”時的意氣風發?
嘯天啊嘯天,這一路你走來,得到了多少,又丟失了,錯過了多少呢?
擡頭,仰望蒼穹!
藍藍的天空啊。
依稀看見,湛藍的天空上漂浮着的,隨風飄蕩的朵朵潔白無瑕的白雲?
他一個人走着,在心靈的路上,獨自前行!
江南的酒館,茶樓之類的地方卻是異常的多,星羅棋佈。當時雖然宋徽宗昏庸,蔡京、高俅、童貫、楊戩四人禍亂國政,號爲“四大奸臣”,不過江南之地卻仍然是相對來說富庶得多。一來,北方屢遭戰亂。自南北朝時“五胡亂華”起,北方人口開始南遷,經濟重心也漸漸南移過來,是以此時的江南,無論是人口,還是技術,都是不缺。二來,江南水渠縱橫,卻是一片極爲適合農業耕種的地方,中國農民又是勤勞,所以江南地界,比之戰火紛飛的北方,卻簡直是天堂了。
只見一行少年人上了酒樓,其中一人道:“小二,還不快來招呼。”只見這人面目瀟灑,說話卻是神氣之極,帶着一股趾高氣揚的氣勢,正是大俠劉公道的獨子劉豪。
跟在他身後的賈狗頭,小三,小四等人自然是阿諛奉承,曲意逢迎,說的劉豪飄飄然地如沐春風,說不出來的舒服受用。他從小便是在奉承聲中長大的,是以對這些肉麻話語早已經司空見慣了,反倒一天不聽,便覺得十分不舒服了一般。
這一行人身着華麗,又肯付銀子,小二自然也是招待地特別周到,小爺前小爺後地笑臉滿面地說着。忽然劉豪身子一震,只見一個人一身白袍,劍眉星目,正是羽瀟。
劉豪一見羽瀟上樓,心知不好,不過再要下樓時,卻已是爲時晚矣,便對賈狗頭低聲道:“怎麼辦?”
賈狗頭不愧爲“狗頭軍師”,不一會兒便想出了一個法子,壓低聲音道:“只需這般這般,這般這般。”劉豪連連點頭稱是。
羽瀟看見劉豪等人也在酒樓之上,輕哼一聲,並不理會,眼神中分明寫着蔑視。劉豪見他驕傲若斯,不由得相形見拙,竟然不敢和他的眼睛對視。
劉豪叫過一個少年道:“小稅,你過來。”那個名叫“小稅”的少年便走了過來,劉豪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那小稅便向另一桌那邊而去。
另一桌人原來是一批小流氓,見小稅走了過來,其中一人喝道:“怎麼?小子,要給爺爺磕頭來不成?”小稅怒道:“磕你個頭!”說着飛起一腳,便將其中一個流氓踹翻在地,其他流氓見他厲害,便驚叫着一鬨而散了。
小稅俯下身來,從那人懷中摸出一個包袱,拿在手中,一腳將那人踢到一旁,向羽瀟走了過來,笑道:“原來是毒龍教的羽瀟公子啊,來來來,我敬你一杯。”說着拿起酒碗,便要倒酒。
忽地他端起酒碗,向羽瀟砸了過來,羽瀟卻是早有預料,手肘一格,卻是正好用上了“借力打力”功夫,將小稅的一碗酒全部蓋到了他自己臉上,小稅慘叫一聲,眼睛中流出幾滴眼淚,掙扎着站起身來,竟然一下子碰到了桌腳之上,原來眼睛已經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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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