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什麼比得上你?
看着你的臉龐,聽着你的聲音,聞着你的體香,我願意……爲你付出一切,無怨無悔!
好想好想,永遠在你身邊,任憑你軟玉般的身子偎在我肩上……
長劍一絲一毫地向嘯天的的胸口移動着……
長劍又向前移動了數寸。可是嘯天卻是毫無反應,只是癡癡地想:眼前的人兒,讓我在臨死之前,還望着你,念着你,想着你!
那一雙美麗的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的,是他的影子。他如癡如醉,即使面對着死亡,也毫無懼怕之意,只是隨手將手中的長劍舉了起來。
砰!
文嘯天手中的長劍向前一伸,兩柄劍的劍尖輕輕地對在了一起!
如同被磁鐵吸引住一般,那僅僅一毫米見方不到的劍尖,竟然對在了一起,好像一對戀人的四片脣兒緊緊地吻在一起!這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概率竟是被兩人這般遇到了。
時間凝結,空氣凝固……喧囂停止了,頓時向來喧鬧的比試臺下罕見地鴉雀無聲,誰也不願破壞這片刻的寧靜與和諧!
嘯天的嘴角輕輕地揚起,向上向上,笑意肆意地張揚在臉上,那是……只屬於他一個人的笑意!
這一刻,我的世界中,星星都亮了!
手腕並不運力,只是輕輕地握着手中的長劍,感受着和它相對的另一柄長劍的主人的體溫……
你可知道,我是多麼希望這一刻是永恆啊!
長劍似乎也成了心靈的使者,在兩人之間築起了一座橋樑,文嘯天不知怎地,手上竟是半分力道也使不上了,似乎生怕弄傷了對面的女子一般。
白雲卻並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見他嘴角輕輕擡起,心道:這小子又不知在想什麼事,真是奇怪至極。貝齒輕搖櫻脣,低聲道:“文大哥,對不住了。”手上勁力一運,馬上就要把文嘯天的長劍震斷,甚至將文嘯天的手腕震斷。
忽然,嘯天體內“雪狐神功”爆發出來,一股寒氣登時將白雲向後用力推出,白雲內功遠不如文嘯天深厚,長劍當即震斷,身子向後摔去!
文嘯天懵懵懂懂地不知所措,沉醉其中的他並不知道“雪狐神功”自動護體,救了他一命。此時見白雲摔倒在地,潔白若雪的衣裙上染上了點點灰塵,不由得情不自禁地走上前來,輕輕地伸手要把白雲拉起。
誰知白雲並不領情,道:“文大哥武功高強,我萬萬不及。你我男女有別,還是我自己起來的好。”說着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去了。
文嘯天愣在那裡,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的好,一句“白姑娘,我不是故意震斷你長劍的啊”到了嘴邊,可是嘴脣卻是那樣的沉重,怎麼也張不開來。
你的眼睛瞪得那樣大,你生我的氣了麼?
“白姑娘,我不
是故意震斷你長劍的啊!”他不顧一切地喊了出來。
白雲卻是好像什麼也沒有聽見,眼睛根本沒有向落在地上的那柄斷劍看上半眼,更不用說回頭和文嘯天說話了。
你可以打我,罵我,可就是不要不理我啊。
嘯天雖然獲勝,只是拱了拱手,向觀衆道謝,便鬱郁地走下臺來。忽然想起師哥王一帆還勝敗未卜,不由得關懷起來。
他哪裡知道,五師哥王一帆此時正在“銀狐洞”中,坐在師父嶽金經面前。
“銀狐洞”中輕風拂過,拂過這對師徒的臉龐,王一帆嘴脣抿了又抿,輕輕地擡起頭來,望着眼前這個自己最敬重的人。
“師父,如果小師弟獲勝了,我願意把第五名讓給他。”他終於說出了這句藏在心中許久的話語,如釋重負。
“什麼?”嶽金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師弟劍法在我之上,人又聰明、懂事,若是在經過這番磨練,以後一定是我派的第一流的人才啊。”王一帆說道。
“你真的要把第五名讓給嘯天?”嶽金經心知少年人一時衝動,可不能讓他一時衝動,後悔終生啊。
王一帆用力的點了點頭。
“一帆,你真是我的好徒兒,不愧我一番教導。我獎勵給你什麼好呢?好吧,我把我年輕時所學的一路劍法傳給你,再把“火狐神功”的精義寫給你看。”嶽金經溫言說道。
“多謝師父了。”王一帆跪倒在地,向嶽金經拜了下去。
嶽金經伸手將他扶起,拍拍他的肩膀道:“一帆,你長大了。走,咱們一起去看看嘯天的比試去。”說着,兩人一前一後一起出了“銀狐洞”。
文嘯天遠遠望見師父和五師兄攜手走來,朗聲道:“師父!五師哥!”嶽金經見文嘯天聲音中並無喜悅之情,心道:難道他敗給了封師弟門下的那個女弟子白雲不成麼?便問道:“天兒,你的比試怎麼樣啊?”
文嘯天勉強擠出笑容,道:“我贏了。”王一帆道:“小師弟雖然年紀尚小,不過於勝敗早已看得很輕了。”嶽金經心道:這孩子能夠“勝不驕,敗不餒”,看來真是不容易,不由得心中暗暗替他高興。誰知文嘯天雖然看破了勝負,甚至看破了生死,但是對“情”之一字,卻是深陷其中。
文嘯天道:“五師哥,你也贏了吧。”王一帆點了點頭,嶽金經卻道:“天兒,你可真要謝謝你這位五師哥啦。”文嘯天奇道:“爲什麼啊?”嶽金經道:“他誠心誠意把第五名讓給你。”文嘯天喜出望外,卻不是爲了獲得第五而喜,而是爲了有這麼一位肝膽相照的至交好友而喜,他大步上前,緊緊地和王一帆摟在一起。
兩顆奔騰的心此刻緊緊地相貼,吸引着他們的,是復興狐狸派的志願,那個狐狸派上下爲之努力的目標。
王
一帆解下一把劍來,雙手交給文嘯天,道:“這是我的隨身佩劍“思召”,你以後呆在身旁,就和我在你身旁同你並肩作戰一般。”文嘯天熱淚盈眶,雙手接過,緊緊地攥在手中。
嶽金經朗聲道:“本次比試的第五名已經產生了。請各位速來祝賀啊。”他聲音清朗動聽,很快便在空曠的山谷中迴盪。
衆人心道:第五名怎麼如此快便出來了,難道有什麼貓膩不成,便都匆匆趕來,比試臺前轉瞬之間已經圍得水泄不通。
嶽金經道:“這次比試的第五名已經產生,他就是“銀狐洞”門下的文嘯天。當然,還要感謝另一位我派的出色弟子……王一帆,他主動將第五名讓給文嘯天,這纔是更了不起的了。”衆人喝彩聲連連,都贊王一帆是一個謙遜的好青年。其中更有許多“朝陽洞”弟子叫好聲震天,不但是因爲折服於王一帆的淡薄名利,更是爲了羞辱文嘯天,讓他的第五名多少顯得有些不光彩。
文嘯天卻是並不在乎,站在一旁,一雙手使足勁拍動着,弄得王一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嶽金經道:“既然前五名都已經決出,請大家都回去歇息吧。”衆人便各自去了,只留下文嘯天和嶽金經兩人。
嶽金經道:“天兒,你馬上就要下山了。”文嘯天低聲道:“天兒有點捨不得師父,不願意離開師父。”嶽金經輕撫他額頭,笑道:“真是孩子話,小鷹長大了,能總是在窩裡呆着麼?”文嘯天朗聲道:“是了,我正應該闖蕩江湖,掃除邪魔歪道!”他慷慨激昂,說的更是豪氣沖天,好像整個世界都在圍繞着自己轉動一般。
嶽金經笑道:“好了,這我就放心了。邪魔歪道的妖人陰險狡詐,你可要萬萬小心,最可怕的還不是正面的對敵,而是口蜜腹劍,你可千萬不要被他們的糖衣炮彈迷惑啊。”文嘯天道:“師父你放心吧,我絕不會上他們的當的。”
嶽金經望着他的眼眸,那眼眸中的年少癡狂,不正是當年的自己麼?那個略帶着青澀的少年,依稀中儼然是自己的模樣!
看着這個當年的自己,心中感慨萬千,歲月可以在人的臉上留下痕跡,卻不能衰老人的心靈,那顆跳動了五十多年的心兒此刻卻是仍然如同三十多年前一般激動。
文嘯天躬身道:“師父,天兒先去了。”嶽金經道:“好吧,這幾天可不要太激動了,要注意身體,練功不要太猛了。”文嘯天聽着師父耐心的叮嚀,心中心潮起伏,說不出的感激。
激動中,一天過去了。
這是從比試開始以來他睡得最好的一晚,心中再也沒有擔心,只有可以下山的喜悅涌動着!剛纔的失落此刻卻是慢慢地散去了,只是白雲那幽怨的眼神卻是始終在他的眼前浮現,讓他無法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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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