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石之間,那郭翊航手腕一翻一帶,竟然將文嘯天拽下臺去,自己接着這一甩之力,上了高臺,拱手爲禮。
文嘯天被他狠狠地摔倒臺下,頭皮磕破,鮮血直流,兩顆門牙也搖搖晃晃,幾乎要掉了下來。他也顧不得疼痛,大聲道:“你偷襲!”郭翊航嘿嘿一笑道:“你當初不也是這般對付劉北川師哥,我今天便是要給劉北川師哥報仇!”
文嘯天心中一涼,眼淚險些就要流了出來,不過想起師父的話語,心道:我一定要打敗你,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便收起怒容,整理整理衣衫,淡淡一笑道:“好啊,看看你有沒有本事啦。”
郭翊航本來想激的他發怒,可是見他不慍不怒,竟然自己先亂了,勉強擠出笑容道:“文師弟手下留情啊。”文嘯天見他笑得虛僞,知道自己和狐狸派其他各洞的矛盾已經結下,豈是輕而易舉可以解開的?想到這裡,便拔出劍來,冷冷地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羣。
晨風輕輕地吹過他的臉龐,一絲絲涼意卻是直刺入他的心肺!
比試臺上,一個倔強的少年,一個人,面對着全世界的嘲笑……沒有退縮,而是倔強地吼叫!
吼……
向着天空,大聲地咆哮,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郭翊航吃了一驚,想不到這小子竟然這般瘋狂,一隻手竟然握不住手中的長劍,眼見文嘯天長劍刺來,一時間竟然不知伸劍格擋。
文嘯天的長劍已經刺到了胸口,急忙揮右臂來應,身形向後飄開,文嘯天劍上勁風呼呼而來,他武功本來不弱,但是見文嘯天如此拼命,卻是先懼了三分,一個防備不及,被文嘯天一劍砍在他右臂上,直削見骨,鮮血激流!
郭翊航大喝一聲,向文嘯天撲來,兩人此時已經性命相搏,竟是要同歸於盡的局面,早已經忘記了比武的規矩,哪裡還像是什麼比試了?臺下人羣激動,更有人大聲地叫道:“姓文的小子,你屢次三番的偷襲,哪裡有一點文大俠當年的風範?”“他哪裡姓文?誰知道他姓張姓李?”
嘯天對外界的嘲笑充耳不聞,右手緊緊地握着手中的劍,緊緊握住那把可以改變他前途的劍,直握的劍柄都幾乎已經變了形。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郭翊航,而是整個世界的黑暗!
手中長劍,劃破黑暗的天際,帶來久違的光明,那顆熾熱的心兒從未停止過燃燒!
想用我的心照亮世界……
想用我的熱血溫暖世界……
一腔熱血在胸口激盪着,他再也不顧一切!長劍橫掃,全是同歸於盡的狠辣招式,郭翊航見他如此拼命,也是招招猛攻,要制文嘯天於死地。
“喂,姓文的小子,你是比武還是拼命,看你的樣子,好像街上的小流氓!”
“郭師兄,給這個小流氓點厲害看看!讓他知道知道狐狸派的精妙劍法。”
“狐狸派怎麼會有你這種敗類,真是恥辱!”
“要是我是你,早就抹脖子自殺了。”“聽說他流氓成性,天天纏着白雲師姐,要知道,那可是江天野江師哥的人……”“喂,姓文的小子,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天天做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
一時間,污言穢語如同一座小山一樣向他壓來,壓得他喘不過起來,忽然只聽一人縱聲長嘯,竟然把所有聲音都壓了下去,文嘯天正看時,卻是大師兄徐旭,不由得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分神之際,郭翊航卻是一劍快似一劍,步步緊逼上來,文嘯天右肩中劍,鮮血噴涌而出,右手已經提不起劍來。不過心中仍是絕不服輸,左手勉強地使着此時已經沉重的劍,腦子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將眼前這個人擊敗!
他大吼一聲,如同猛虎一般向眼前的郭翊航撲去,郭翊航見已經來不及格擋,索性以攻對攻,一劍斬向文嘯天右手。文嘯天心中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只想着如何將對手擊敗,渾身竟然感覺不到疼痛,噗地一聲,長劍刺入了郭翊航肋間,郭翊航慘叫一聲,肋骨卻是已經斷裂,文嘯天見對手倒下,仰天哈哈大笑。
那笑聲淒厲之極,那不正是黃玉梅殺死自己母親之後的笑聲麼?
依稀中看見母親倒在血泊中,兩行熱淚竟然奪眶而出,口中兀自喃喃地大聲叫着:“娘啊!娘啊!”
忽然手上一陣疼痛,原來是自己刺中郭翊航的同時,自己右手小手指已經被郭翊航削去,鮮血已經流了滿地都是,而自己的小手指此時卻是如同噴泉一般,不過噴涌而出的,使自己體內沸騰的熱血!
疼痛算什麼?
斷指又算什麼?
此時此刻心中充滿了勝利的快感,渾然忘卻了疼痛的感覺,他已經不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
在場的所有狐狸派都驚呆了,想不到這場龍爭虎鬥竟然會以這種方式結局,一時間誰也不知道過來安慰文嘯天。
“文師弟……”徐旭畢竟閱歷比其他人更加豐富,此時已經反應了過來。
“別過來!”文嘯天臉上滿是奸邪之氣,斷指處鮮血仍然自顧自地涌動着,可怕極了!
“鬼啊!”不知誰第一個大聲地喊了出來,所有人竟然都愣在了當場,既不上前,也不逃跑,文嘯天傲然而立,狂笑一聲,將所受的所有的苦楚都發泄在了笑聲中。
“天兒。”一個聲音破空而來,這個聲音好熟悉,給人溫暖、有力而可靠的感覺。
這不是我過世的爹爹麼?
文嘯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撲進師父寬闊的胸膛裡,像一個小孩子一般大聲哭泣,文嘯天自從喪母以來,從未如此痛苦過,這番更是把一年多來的所有眼淚一併傾瀉而出,轉瞬之間,便將嶽金經的衣襟沾溼了。
師父瘦
小的身影此刻似乎漸漸地長大了,像一座大山一般,給自己一個有力的依靠。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明的所在。
“天兒,別怕!”
“天兒,手還疼麼?”
“天兒,以後大家會待你好的。”
瘦小的嶽金經輕輕地抱着身材已經頗爲高大的文嘯天,本來甚是滑稽,可是此時卻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
徐旭等人都驚呆了,一向堅強的小師弟此刻竟然變得如此脆弱,眼神中不由得充滿了同情。
文嘯天死死地抓住嶽金經的身子,好像他就是自己過世的父親,隨時要乘風而去,飛上天去一般,看着父親寬大的手掌輕輕地撫着自己的額頭,低聲道:“爹爹,你別離開天兒……天兒沒有爹爹……好可憐……好可憐……爹爹……別走……別走……”手指疼痛得厲害,竟然昏了過去。
待文嘯天醒來時,只見師父坐在自己牀前,文嘯天這才明白自己抱着的“父親”原來是師父嶽金經,不由得心中甚是慚愧,低聲道:“師父。”說着要掙扎着坐起身來。
嶽金經急忙按住他身子,低聲道:“天兒,你手指斷了,要好好歇息。”文嘯天這才感到自己右手小手指已經不見,不過卻不疼痛了。狐狸派醫術天下無雙,不過文嘯天手指斷的時間實在太久,已經無法接上了。
文嘯天見師父一臉疲憊,便笑道:“其實沒什麼的,我不是好好地麼?”嶽金經低聲道:“那你好好休息吧,別弄破了創口。”文嘯天道:“師父,你先去歇息吧,你太累了。”
嶽金經心中不由得涌上一股暖流,心道:這孩子待我這麼好,我便是粉身碎骨也要護的這孩子周全,哼哼,我嶽金經活着一天,誰也別想欺負天兒。
想到這裡,對文嘯天低聲道:“天兒,你好好休息,師父先去了。”文嘯天點了點頭,目送嶽金經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眼淚才奪眶而出,心道:若是師父是我的父親,那該多好啊。
又休息了一天,直到第三天上,纔有了力氣,見師兄徐旭進來探病,便問道:“現在比試還剩下幾場?”徐旭道:“一帆師兄也進了八強,今天有白雲師妹和劉詩雨師妹的比賽,你去不去看?”文嘯天聽到了“白雲”二字,便立刻有了力氣,點頭道:“我去看。”說着穿好衣服,和徐旭一起趕赴比試場。
這是狐狸派兩個武功最高的女弟子之間的比試,自然極爲吸引人的眼球,人羣已經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之前的比試還從未有過如此壯觀的景象。男弟子更是爭先恐後,生怕自己離美女遠了,看不清楚她的芳容。
只見賈一凡笑道:“大師哥來啦?我就知道大師哥和小師弟肯定來。一帆師弟已經給你們兩位佔了地方了。”說着引領兩人在第一排找了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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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