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人離去的背影,朱顏不由的咬緊了嘴脣,眼眸之中蒙上了一層霧氣,整個人好像是丟了魂兒一般。
“桀桀。”
“若你不是神使長的關門弟子,恐怕今日的這一番言語足以讓你去死洞之中等死了。”
索多語氣陰陽怪氣的說道。
朱顏的面色不由的一寒,眼眸之中露出清晰的厭惡之色,看向索多,冰冷的說道:“這一切與你有何關係,你最好閉上的你的嘴巴,否則我的劍可是無情的。”
索多的神色微微的一變,陰冷的目光看了一眼朱顏,露出一絲冷笑,轉身離去。
朱顏握緊了手中的劍,狠不得將索多刺上千萬個窟窿,卻是不得不按捺着內心之中的殺意,讓其離開。
清秀的男子緩緩的搖搖頭,神色之中露出一絲無奈,輕聲的說道:“師妹,你也知道,師父現在已是大限已至,一心想着要突破宗師之境,你卻是那番說辭,讓他實在使太傷心了。”
朱顏的眉頭不由得皺起,輕輕的嘆出一口氣。
——宗師之境,無數武者都爭相追求的境界,甚至連自己的師父都難以避免……可是那宗師之境不僅僅是一味的埋頭苦修就是可以晉入的,世事難料,自己的師父一門心思的想要晉入那宗師之境,卻是苦求而不得,自己的卻是在偶然之間成功的突破的阻礙一舉跨入宗師之境。
——自從自己的突破那層障礙,進入宗師之境,朱顏便是感覺到自己的師父變得越來越陌生,原本情同父女的關係也是逐漸變得生疏起,她也是覺得自己的師父變得越來越陌生了。
“可是那宗師之境不是一心苦求便可得的,還需要機緣,師父現在心中的執念越來越重,這隻能使得他越來越難突破。”
朱顏有些擔心的說道。
清秀的男子看了一眼外面,輕聲的說道:“師父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所以他無論如何都是不會放棄這一次的機會,你做的再多也只能引起他的厭惡。”
朱顏的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可是聖殿那些人的話有沒有可信度還是一件值得考量的問題……現在聖殿擺明了是將我們當做排頭兵在利用,一旦滿足了他們的需求,剩下來的事情可就是難辦了。”
清秀的男子神色不由的一變,朱顏的擔心他也是曾經想到過,可是他根本改變不了什麼,神色之中露出一絲笑意,輕聲的說道:“一切都聽天由命吧。”
朱顏的面色一苦,心中百般滋味,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
……
蜀城之中。
柳旭劍站在城牆之上,眺望北方,南蠻連綿起伏的山脈盡收眼底之中,心胸之中不由的生出一絲豪邁之氣。
好男兒,征戰四方。
孑然一人,匆匆百年光陰,他躲在稷下學宮之中也是難得清閒,看慣了帝都之中浮浮沉沉,權勢交替,他的內心也是變得麻木起來,也是再懶得去理會那些稷下學宮之中的陰謀勾當。
——
卻是不知道爲何,身處在這南蠻大地之上,他的心中難得生出了豪邁之氣,原本沉寂的心變得熾熱起來。
朱璇腳步很輕的出現在柳旭劍的身後,已是失去了往日之中的那般狂妄,神色很是平靜的說道:“老宮主,我們來蜀城之中已有兩日了,無論是鐵血王還是蠻人,都是沒有絲毫的動靜,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收回目光,柳旭劍看向朱璇嗎,聲音平靜的說道:“稍安勿躁,一切耐心等待即可。”
朱璇的神色之中露出一絲疑惑,他的心中很是疑惑,爲何柳旭劍會如此的堅定的相信鐵血王。
“我知道你心裡面想着什麼,不過你不要擔心,如果真的到了需要我稷下學宮的犧牲的時候,我這個宮主定會第一個擋在前面。”
柳旭劍的聲音很輕,卻是擲地有聲。
朱璇輕輕的點點頭,緩步的退去。
柳旭劍不由的嘆出一口氣。
他的內心之中亦是不知道爲何要嘆出一口氣,卻還是無法制止的嘆氣了。
……
……
在南蠻的百里之外,有一座山,上山有一座廟,這是一座亦是破敗的廟,殘壁斷垣四處可見,破落的大殿之奉的送子觀音已是變得暗淡無光,那舉起的手臂已是斷去了一半,那供桌之上的香爐倒翻着,一座破舊的蒲團擺放在供桌之前。
一道身影走進大殿之中。
一身青衫,戴着一頂寬大的草帽。
見到如此破敗,落魄的大殿,來人無奈的搖搖頭,世人無情,爲了滿足的心中的慾望寧願三步一拜,十步一叩首,心甘情願,卻是苦求而不得時候,卻是變做了癲狂的魔鬼,毀廟破牆無所不知。
青衫男子開始清掃起大殿來,很是認真的將牆角之處的蜘蛛網掃去,然後將塵土緩緩的掃去。
沙沙的笤帚聲響起。
青衫男子不疾不徐的清掃着。
幾個時辰之後,大殿之中煥然一新,只是淡淡的塵土味道瀰漫着。
走完這一切,將香爐扶正,從供桌之上的焚香拿起,輕輕的點燃,然後插入香爐之中。
青煙繚繞升起。
青衫男子盤坐在蒲團之上,雙手結印,開始閉目修煉。
——不敬鬼神,敬我心。
那寬大的草帽之下,一張飽經風霜的臉龐之上顯得無比的平靜。
時間緩緩的流逝着。
三天時間過去了。
那盤坐的身軀好似頑石一般,一動不動,周身散發出安靜祥和的氣息,讓人不由的想要去靠近。
第四日清晨。
旭日東昇,大殿之外枯敗的榆樹之上幾隻喜鵲在歡呼雀躍着,顯得有些煩人。
那一道身影依然不爲所動,甚至連雙手結印的印記都是沒有絲毫的改變。
陽光越來越熾熱。
忽然之間,那盤坐的身軀睜開了雙眸,眼神之中流轉着淡然的光芒,周身氣息內斂,消於無形,身軀站起,一步跨出,青衫身影出現在大殿之外。
眺望着南方。
青衫男子的神色變得無比的詫異。
——氣衝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