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府。
直到夜幕時分,墨白拒絕了張邦立讓他留宿宮中的意思,直接帶着阿九等人離宮,回到了明王府。
宮裡讓他留宿宮中,自然是擔心他走露消息,不過,見王妃並沒跟着明王出宮,還留在皇后那邊,這多少也算一種保證。
便也沒有堅持他留下,任他出宮了。
墨白當然不是爲了讓宮裡放心才讓王妃留下,而是本來就準備將她留在皇后身邊,轉移皇后注意力。
回到明王府,走時還是留了幾個下人照看府中的,院子裡倒也乾淨妥當。
墨白回到房間,腦子裡回想着離開時,張邦立告訴他,宮裡還是覺得等準備好了,再發喪比較穩妥,同時隱晦的問了墨白一句,道門那邊知道消息後,能否會生波瀾?
對於發喪日期,墨白不會強求,事實上,他與宮裡考慮問題的方式並不相同,在乎的東西也不一樣。
墨白着重於軍閥和旗蠻異動,對朝堂裡的情況,他相信定武帝定然已經做過充分的安排了,要說出大問題,肯定是應在定武控制不到的軍閥和旗蠻等人身上。
明王府。
直到夜幕時分,墨白拒絕了張邦立讓他留宿宮中的意思,直接帶着阿九等人離宮,回到了明王府。
宮裡讓他留宿宮中,自然是擔心他走露消息,不過,見王妃並沒跟着明王出宮,還留在皇后那邊,這多少也算一種保證。
便也沒有堅持他留下,任他出宮了。
墨白當然不是爲了讓宮裡放心才讓王妃留下,而是本來就準備將她留在皇后身邊,轉移皇后注意力。
回到明王府,走時還是留了幾個下人照看府中的,院子裡倒也乾淨妥當。
墨白回到房間,腦子裡回想着離開時,張邦立告訴他,宮裡還是覺得等準備好了,再發喪比較穩妥,同時隱晦的問了墨白一句,道門那邊知道消息後,能否會生波瀾?
對於發喪日期,墨白不會強求,事實上,他與宮裡考慮問題的方式並不相同,在乎的東西也不一樣。
墨白着重於軍閥和旗蠻異動,對朝堂裡的情況,他相信定武帝定然已經做過充分的安排了,要說出大問題,肯定是應在定武控制不到的軍閥和旗蠻等人身上。
但宮裡想法卻不一樣,他們反而更加着重於內部平穩,一朝天子一朝臣,定武帝雖然已經在倒太子的行動中,又一次爲泰王清洗了朝綱。
但對於泰王來說,定武覺得他能用的人,他不一定就真的想用,定武覺得他不能用的人,他也不一定就不信任。
老九之前沒當過太子,談不上什麼準備,如今驟然上位,還需要時間佈置朝綱。
墨白皺眉沉吟片刻,起身來到牆上掛着地圖前,目光緩緩聚集在了南粵。
不一會,門口傳來敲門聲。
“進!”墨白沒有回頭,聽腳步他就知道是阿九。
果然,門推開,阿九親自端了一壺茶來,爲墨白倒了一杯:“六爺,請用茶!”
墨白轉身來到桌前坐下,端起茶杯沉聲道:“待會你去二山四門幾家在京辦走一趟,就說我要見一見玉清、太清,還有四門主。”
“殿下不放心他們?”阿九聞言,眼中一閃。
“嗯,雖然借滅黃庭府一事,讓他們和林氏撕破了臉皮,但軍閥不止林氏,另外幾家同樣不可小覷,這些人的後路並沒有斷絕。一旦陛下發喪,搞不好這幾位會起什麼心思,還是將他們放在眼皮子底下好一點。”墨白點點頭。
說罷,又道:“給杜鵑那邊也傳個信,告訴他陛下已經去了。”
這件事,整個明王府除了陸尋義、阿九和鐵雄之外,就只有杜鵑知情了。
之所以告訴杜鵑,是因爲要做好監控道門的準備。
“還用交代別的嗎?”阿九應命。
“不用,她提前就已經做了準備,知道該怎樣安排。”墨白搖頭。
“是,我馬上去給杜先生傳信。”阿九點頭。
說罷,就準備出門,卻又想起什麼,停下腳步,道:“六爺,二先生還在林氏手中,我們該怎麼辦?”
“我召玉清等人進京的消息一傳出去,林氏那邊自然就會坐不住的,陸尋義他們還需要再留在南軍手上幾天,我要借這事,分散一下他們的注意力。”墨白道。
阿九很快明白墨白的意思,想了想,卻不禁有些擔憂道:“如果拖到陛下薨逝的消息公佈,到時局勢肯定會混亂,二先生他們在南軍手中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消息公佈出去,林氏不但不會對陸尋義下手方,反而會立刻就放了他們。”墨白搖頭。
阿九一愣,隨即也醒過神來:“他們想讓我們放手和新君開戰,好禍亂國朝?”
“當然。這時候,他們是不會扯我後腿的,只會想盡辦法挑撥,幫我與新君打起來。”墨白神色平靜,看向阿九道:“你無需擔憂陸尋義,即便沒有這麼多因素,只要我們手中掌控住了道門,他們就不敢對陸尋義下殺手,最多也不過就是扣留而已。”
阿九心中安定下來,忽又記起在宮中的情況,將宮裡暫時隔離他們的事,對墨白說了一遍,最後道:“便是沒有其他人在中間攪事,宮裡對咱們也極爲不善。”
“沒事,我心裡有數。”墨白點點頭,卻並沒有多說。
阿九走後,墨白一人陷入了沉思。
軍閥系、國朝系、道門系,真正意義上的開始各自雄霸一方,再不似以前,國朝雖沒落,但定武還在強力鎮壓的局面。
泰王上位,哪裡能有定武的威望,他能勉強保持國朝系不亂就不錯了,暫時是沒有餘力再去鎮壓軍閥系的。
而道門系,雖然經歷了諸多劫難,被墨白暫時懾服,看似靠近了國朝,但實則,定武走後,新君的威望也不足以鎮壓明王,明王所統屬的道門,反而相比定武時候要強勢了,因爲可以光明正大的稱雄一方。
可以說定武這一走,天下就將是全新的格局了。
道門系,墨白雖然經營日短,但多少還是有幾分底氣保持不亂的,畢竟他一路走來是打出來的威望,再加上杜鵑那邊步步爲營,暫時來說,他只要不將玉清等人逼急了,那幾位不會輕易和他翻臉。
所以,墨白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利用他手中越發強勢的道門系,彌補定武走後國朝威望不足的問題。
這幾方還不能亂,至少在將旗蠻打出去之前,他必須遏制住軍閥隨着定武離去,而必將膨脹的野心。
墨白忽而起身,拿起紙筆書寫,待放下筆,沉聲道:“墨一!”
頓時門口傳來腳步聲,墨一推門而入,拱手道:“殿下。”
墨白將剛寫好的紙張,遞給墨一:“你看看。”
“這是太玄門的太玄劍?”墨一接過,看了幾眼道。
“再仔細看看!”墨白眉頭微皺,眼神掃向墨一,明顯不悅。
墨一頓時心中一緊,連忙細看,不一會,忽擡頭,詫異道:“這劍法好似有本門無極劍的影子。”
“我改過了!”墨白麪色這才和善了一些,點頭道:“我答應了離雲,助虛離子入道大宗師。你走一趟黃庭府,將此功給太玄門掌教虛離子,你雖以刀入道,但無極劍你也練的不錯,過去後,幫虛離子一把,助他領悟此劍法。”
墨一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是給虛離子改的宗師劍法,卻又苦笑道:“殿下,虛離子雖宗師久矣,但其根基不穩,罡氣雖渾厚卻駁雜,單憑這劍法,想讓虛離子有所成,怕不是短時間之功。”
墨白讚賞點頭:“你說的不錯,法再精妙,也得一步一步來。不過虛離子的目標沒有那麼高,他們所謂的大宗師,其實在我看來,也還在師者境內,體內罡氣並沒有質的變化,只不過是將體內氣丹經脈,長年打磨,凝練到了意念一起,氣隨心走的無礙地步。說到底,這還是師者,按我的看法,這沒什麼稀奇,每一個師者只要苦練得法,都應該能達到這種境界。”
“真正的大宗師,應該如四門大尊那般,達到了宗師境的極顛,與逍遙境界的區別在於……”
說到這裡,墨白忽然一頓,沒再說到逍遙境界上面去,而是轉而道:“逍遙境界離你還太遠,早知於你無益,總之,四門大尊,其體內氣丹之凝練已經到了極限,已如金玉之堅固,單論催發勁力,已可直追當世的逍遙境界,只不過他們無法蛻變,以至於無法形成自己的大勢方圓。但在我看來,要達到四門大尊這種大宗師的境界,其實並不比堪破逍遙境界容易。如果他們能夠有一日進階逍遙,那實力絕非尋常逍遙可比。”
墨一眼前一亮,抓住機會,連忙請教:“那不知,我們這一派,是否就是走的四門大尊這種大宗師境界?”
墨白瞥他一眼,知他懷疑自己就是走的這條路,道門皆知明王還未證逍遙,卻能戰真人。
“我說了,這條路的難度甚至要超過證道逍遙,能否走這條路,又能否在這條路上有所成,有所成後,還能否突破逍遙,都是未知數。我們這一脈,並不強求這種境界,最終目的還是證道逍遙。不過無論如何,打好根基,總是沒錯的。”墨白告誡道。
“是!”墨一抱拳應是。
“去吧,虛離子在師者境錘鍊了一輩子,底子並不差,我只是將他所擅長的宗師劍法改動,添了些許無極劍的精妙,對他體悟自身關隘會有極大幫助。想他能做掌教,資質不會太弱,待虛離子掌握劍法之後,我這裡有藥丹一粒,你可賜他服下,他應當能有機緣更進一步。不過,恐怕從此就要止步於此了。”墨白又拿出一顆藥丹遞給墨一。
墨一接過丹丸,倒是未有什麼驚訝,明王府一脈雖然也服藥丹,但卻謹慎的很,儘量避免丹毒沉澱體內。
“明日便走吧,見到杜鵑將此事告訴她,後續的事,就聽她安排吧。”墨白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