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你口中的那個所謂師父，是妖修。”楚天澤淡淡道：“也就是你們尋常人嘴裡常說的妖怪。”
“我知道啊。”裘書生眨着眼道：“可是他也沒有害過我。”
方紫韻看向楚天澤，一臉好笑。
居然還有尋常人不怕妖怪的。
不過，或許是因爲中州的人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加大膽，見識也多吧。
“我們也不過是身份種族不同罷了，難不成他的命就不是命，還分個高低貴賤，善惡好壞來？”裘書生搖頭晃腦道：“咱們讀書人，就事論事，可不是那種被庸俗輿論而影響自己判斷的人。”
方紫韻傻眼。
這個裘書生，還真不簡單啊。
或者說，是因爲他的心大吧......
“那你當時又是如何遇到他的？怎的又成爲你的師父呢？”方紫韻好奇不已。
擎天大聖可是個自傲無比的妖修，他對人類看不順眼，怎麼會無端端要收裘書生爲徒呢？
估計是耍裘書生的吧。
裘書生咳嗽一聲，看向屋內，低聲道：“那個......我可以進去喝口水嘛？”
楚天澤轉身進屋，方紫韻撇嘴，隨後道：“那你進來吧。”
“哈哈哈，謝謝謝謝。”裘書生連忙進屋，然後把門關上。
他看到桌上有一壺茶，把茶壺抓起來，壺嘴直接對着嘴巴痛飲。
楚天澤搖頭，看向一邊。
方紫韻嘴角抽搐。
那可是......上好的茶葉泡的茶啊......
“喂喂喂！你幹什麼，把茶壺放下！”方小云從角落蹦了出來，茶是她泡的，給楚天澤喝的，容不得其他人喝。
更何況，眼前這人喝茶如同喝白水一般，根本不懂得品，簡直浪費啊！這還是讀書人嗎！
裘書生覺得沒那麼口渴了，將茶壺放下，抹了一把嘴巴，感嘆道：“這茶味道真不錯，跟咱們的茶不一樣。”
“當然不錯了，這茶放在盤龍城，一兩茶葉，要上千兩銀子。”方小云沒好氣道，然後衝上去抓住裘書生的手臂，張開嘴狠狠咬下去。
“哎喲餵你這個小丫頭......咦？”裘書生吃痛，正欲將方小云推開，卻發現方小云長着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不禁詫異叫道：“狐狸精？”
“你纔是狐狸精！”方小云氣鼓鼓的，再次一口咬下。
“疼疼疼......”裘書生嚎叫。
楚天澤揮手道：“行了，過來。”
方小云鬆開手，惡狠狠瞪了裘書生一眼，隨後跑到楚天澤身邊，依偎在方紫韻懷中。
裘書生打量着方小云，又看到了一旁的方小海，笑了起來：“楚公子也跟妖怪生活在一起啊。”
方紫韻冷哼，伸出玉手把桌子拍得“砰砰”響，說道：“廢話那麼多，剛纔我問你話呢，你是怎麼跟那個擎天廝混在一起的。”
裘書生見方小云面色不善，不禁縮了縮腦袋。
眼前這個女孩兒很是漂亮動人，可是那口氣，那行爲，也忒霸道了點吧......一點都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唉，這世道，溫婉可人的女孩兒太少了。
他正感慨着，眼角見到桌子突然裂開幾道裂縫，頓時嚇得不敢亂想。
“我說我說。”
“事情是這樣的，當時我收到了村裡學堂的邀請，打算去商談當教書先生的事情，想我那麼年輕就被邀請爲教書先生，我那個春風得意的啊，不知多少人羨慕我來着，一下是村口劉師傅的閨女對我拋媚眼，一下是村尾......”
“講重點。”方紫韻冷哼。
“別廢話。”楚天澤輕聲道。
裘書生有些尷尬，咳嗽兩聲，說道：“結果那一天，我睡過頭了，趕過去的時候跑得太匆忙，不小心撞到一夥人身上，那一夥人就是村裡的惡霸王二虎手下，他們說我走路不長眼，把我揍了一頓。”
“然後我就一路跑啊跑，一不留神跑過了學堂，他們在後面窮追不捨，堵住我的去路，無奈之下我只好往後山跑去，一路繞着大樹，專挑小道走，終於把他們甩開了。”
“可是那時候我被揍得鼻青臉腫，全身癱軟，再也跑不動了，就找了個大石頭坐下，然後不小心從石頭上摔下，摔倒了石頭的背面，擡起頭的時候，就發現有一個毛茸茸的怪物躺在那裡。”
裘書生聳肩道：“那個人就是我師父，他那時候好像受了傷，我以爲他死了，結果他就突然蹦了出來，對我說了一句話。”
方紫韻眉毛一揚，好奇道：“什麼話？”
“小子，你渴望力量嗎？”裘書生振振有詞。
方紫韻傻眼。
楚天澤嘴角一抽。
好老套的話。
“......”沉默。
良久，方紫韻才道：“你怎麼回答的？”
“不，我渴望讀書。”裘書生一臉正氣。
“......”
方小云這時把新茶泡好，方紫韻和楚天澤默默拿起茶盞，倒茶喝茶。
好想打死這個人吶。
“後來，我師父一直蠱惑我，想要把我培養出絕世高手，讓我不再受欺負，我想到我堂堂一個大書生，中州文化之棟樑，居然還打不過一羣混混，我就氣不過來，答應了師父。”裘書生道：“然後我師父就讓我給他收集一些藥材給他療傷，治好了他就教我修煉。”
說到這裡，裘書生哭喪着臉：“可是他到現在也就只教了我一些吐納之術，都沒教我功夫，我連一個大娘都打不過......”
說着說着，他還特別委屈。
楚天澤與方紫韻哭笑不得，心情複雜，好像有一萬隻馬在心中奔騰。
“我師父剛纔好像生我氣睡覺去了，我看楚公子好像跟師父關係不錯，要不楚公子教我兩手？”裘書生搓着手，有些靦腆道：“我一定好好學，然後回去把那羣混混揍一頓。”
楚天澤別過頭，假裝沒聽見。
方紫韻把桌子拍得響亮：“憑什麼教你？就教你打架？打架找你的師父去！”
“他要教你什麼。”楚天澤開口。
他很好奇擎天大聖一個妖修能教裘書生什麼，估計就是在忽悠裘書生的。
“不知道，好像是拳法。”裘書生道。
“拳法。”楚天澤眯起眼，隨後道：“我可以教你幾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