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澤感覺到一股吸引力拉扯着他,不再借助自己的力量,自行就往上方飛去。
如同沉入一片海中,周圍一片寂靜,深藍的水極爲乾淨,楚天澤緩緩遊動,靈識四處查探。
這的確就是一片海。
“看來要游上去才能到達仙界了,只是不知道前輩們能替我堅持多久。”楚天澤加快遊動的速度。
漸漸的,近了,楚天澤看到眼前出現一道亮光,毫不猶豫衝了上去。
嘩啦。
楚天澤浮出水面,冒出腦袋。
隨後,一股重力拉扯,他猛然往上飛!
楚天澤大駭,連忙穩住身形,控制住平衡,漂浮在水面上。
隨後他四處打量,整個人都震驚了,身體僵硬,呼吸急促。
“這……這是怎麼回事!”
楚天澤喃喃,好似瘋了一般不斷重複着這句話,隨後他陷入了沉默。
在他面前,這個所謂的仙界,顛倒了。
此刻楚天澤腳下踩着汪洋大海,他控制身形,緩緩掉個頭,變成了頭頂大海。
這麼一看,他漂浮在萬里高空中,腳下也是一片海,但是海的盡頭,是大陸。
而他頭頂,僅僅是一片小小的海域,盡頭,是天空,雲彩。
就如同天上破了個洞,填滿了水。
而他現在腳下,纔是真正的大地。
楚天澤一臉迷茫。
“仙界與九州,居然是對立而存在的?”
“那……到底哪裡纔是天,哪裡纔是地?”
“所謂的仙界,難道只是九州另一個對立面而已?”
楚天澤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炸了,他深呼吸幾次後,在四周查探。
一條天河從楚天澤所在的地方降落在海面上,形成汪洋大海,楚天澤能從中感受到磅礴的靈氣,就如同九州臨仙城的天河一般。
九州,有天河連接天際,而這個“仙界”,同樣有天河連接九州。
“莫非這個世界就如同陰陽一般互補?”楚天澤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呆了,隨後搖頭道:“不能隨意猜測,我境界不夠,若是隨意揣摩,很容易走火入魔。”
楚天澤發動瀚海神術,靈識擴散開來,他發現這裡的靈氣比九州更加濃郁,到處都是活躍的元素,不愧是仙界。
楚天澤運轉功法的時候,吸收速度更快了。
“這就是仙界?果然比九州厲害,只是不知道這裡是什麼格局……”
楚天澤還欲往前探索,突然一道奇怪的波動掃過楚天澤,好似有人在遠處窺探一般,楚天澤身上立刻閃現出一層光輝,隨後一股力量將他拉扯入頭頂的海水中。
噗通——
楚天澤直直往九州飛去。
九州,臨仙城上空,天河深處的一個空間內。
“小傢伙,怎麼樣?看到仙界了嗎?”
“剛纔好像有仙人在往這邊探查,幸好我們反應快,將你拉了回來,不然就危險了。”
“你沒事吧,怎麼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
這些修行了數千年的老怪物此刻一臉熱切,圍在楚天澤身邊你一言我一語,熱鬧不已。
楚天澤卻是高興不起來。
他沉默片刻,嘆氣道:“我的確到了仙界。”
這些老者的眼睛一亮,興致更加濃厚了。
他們在天河守了這麼多年,都沒有突破到天河之上,唯有當年的元帝曾經逆天而爲,強行成功過,但是卻驚動了仙界的人,隕落了。
九州目前的氣運不足以支撐他們飛昇,晉級爲仙人。
“仙界怎麼樣?”一名老者搓着手問道,其他人的目光齊刷刷射向楚天澤。
楚天澤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就連神情的細微變化都被他們收入眼底。
他們看到楚天澤表情微微陰鬱。
“仙界,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仙氣瀰漫,四處仙島成羣,也沒有什麼天庭的存在。”楚天澤緩緩道:“它……更像是一個加強後的九州大陸。”
“什麼!你可別開玩笑。”
“對啊,你也沒走多遠,怎可隨意下定論?”
楚天澤將剛纔所看見的一切都娓娓道來。
這些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臉色越來越難看。
“難道……我們一直所以追求的無上仙界,居然是與九州差不多的世界?”
“爲何會對立存在……那真正的仙界在哪裡?”
“莫非,仙界不是真正的大道盡頭?”
一羣人陷入了迷惘。
修士,追求大道爲的是什麼?
是進入仙界。傳聞在仙界,擁有數不清的榮華富貴,奇珍異寶,是一方無病無痛,永恆的世界。
在仙界,能夠探得大道奧秘。
然而,若真是按照楚天澤所講述的,仙界也沒什麼獨特之處,只不過那裡的修士比九州的修士更強罷了。
那麼仙人,究竟是什麼?
都說要成仙追求無上大道,那麼成仙之後呢?
“唉……”一聲長嘆。
一個人影緩緩出現。
“元帝?”這些老者驚訝地喊了出來。
楚天澤看過去,是元帝的一抹殘魂。
“仙界,實際上是比九州層次更好的一個世界罷了,在那裡同樣有競爭,同樣有爲了提升到更高境界而不擇手段的人存在。”元帝眉宇帶着威嚴,眼神中又透露着惆悵:“曾經的我們,都被以往的美好記載欺騙了。”
元帝掃視他們,說道:“那些古籍記載的仙界模樣,都是被上古勢力美化了的,他們的祖先飛昇至仙界,擁有屬於仙界之人的高傲,自然要將仙界描述得美好一些。”
“所以,這都是騙局,到達仙界之人就能擁有一切,這是騙人的。唯有實力才真是一切。”
楚天澤神情凝重:“想要突破到更高的境界,必須要打破這層桎梏,衝到另一個世界!”
“可是……九州氣運不足,怎麼飛昇上去?”一名老者無奈道。
元帝與楚天澤對視一眼,均是看出對方眼中的瘋狂。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捅不破的紙。”楚天澤淡淡道。
元帝點頭,猛然笑起來:“既然正常飛昇做不到,那麼我們就想辦法……”
“殺上去。”
此話一處,全場皆驚。
“不過,修煉到了我們這種境界,氣運的確很重要,因此我們也不能放棄氣運的爭奪。”元帝緩緩道:“待氣運足夠了,時機成熟了,你們就可以殺上去,追求更高深的境界!屆時……我會爲你們保駕護航……”
元帝的身影漸漸消失。
這些老者沉默了。
隨後,一人苦笑:“唉,老了,我是認慫了,拼了一輩子圖的什麼?算了,這一切就交給你們年輕人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