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那到底是何方勢力?”楚天澤問宗主。
“這你就不用管了。”宗主擺手,輕嘆道:“對方野心巨大,我們鳴劍宗只需安身立命即可。”
楚天澤點頭。
“行了,一路顛簸,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楚天澤微微低頭告辭。
“紫韻,這次遠行,進步很大啊。”七長老的聲音在方紫韻耳邊響起。
“你跟我來。”
七長老朝方紫韻笑笑,方紫韻便跟着七長老離去。
楚天澤眼神瞥見,徑自離去。
七長老,或許要給方紫韻安排一些任務了吧。
楚天澤再過一陣子就要離開鳴劍宗,燕北風估計也要去中州。
屆時鳴劍宗,估計是以甄綾等人爲主,成爲真正的核心弟子。
而成爲首席弟子,唯有方紫韻有那個天賦。
無劍峰。
仍舊是熟悉的花海,熟悉的竹元湖,熟悉的青竹林。
“楚師兄。”
清脆的叫聲,楚天澤擡眼望去,甄綾拿着木桶在湖邊打水,此時正揮舞着手臂,笑意盎然。
甄綾的笑,永遠是那麼燦爛。
楚天澤飛身掠去,甄綾將木桶提起,笑道:“你終於回來了。”
“是。”楚天澤點頭,隨後問道:“你一直在這兒?不去藏書閣?”
甄綾微微一笑:“平日閒着無聊,便來這兒住下了,一直在等楚師兄和方紫韻師妹回來。”
看着甄綾的笑容,楚天澤心中莫名寧靜許多。
“紫韻師妹呢?怎麼沒見到?”
甄綾往楚天澤身後看去,只有兩隻小狐妖。
“她被七長老叫走了。”楚天澤回答。
“喔——”甄綾頓時明白。
她提着水桶,往竹林深處走去。
“楚師兄,我去泡茶。”
楚天澤輕嘆。
還是甄綾沏的茶好。
多日不喝,甚是想念。
楚天澤嘴巴刁,這毛病估計是給甄綾慣的。
花海盪漾,楚天澤深吸一口氣,新鮮的泥土氣味沁入心扉。
山風吹襲,青竹搖擺,波光粼粼,楚天澤舒展身軀,躍入青竹林。
推開房門,他的房屋被甄綾打掃得乾乾淨淨。
牆上陳列掛着一把把劍。
茶几整整齊齊擺放,一塵不染。
“乾坤袋。”
方小云乖巧地將乾坤袋遞上。
楚天澤從裡面取出青鋒劍與寒淵劍,掛在牆上。
他靜靜地看着青鋒劍,隨後走到牀邊,打坐。
很快就進入了修煉的狀態。
與此同時。
江州發生了驚天動地的事件。
東方家族因爲與邪修勾結,被各大勢力討伐,江州總管親自下令,控制東方家族的一切力量。
東方家族的人在反抗中,死傷無數,其中東方家主莫名被殺,不知是誰人下的手。
大公子東方傑帶領東方家族的人,逃離家族駐地,不知去了何處。
東方家族在震盪中,一下子就從江州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了。
此事,震動了整個江州。
此事的風波過了五日,江州總管宣佈將總管之位交給原監察使南宮鳶,南宮鳶正式出任江州總管,維持江州大局。
這件事,又引發新一輪的震動。
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南宮鳶成爲江州史上最年輕的總管,也是第一任女性總管!
上任當日,南宮鳶的三把火立刻燒到各大家族,把衆多家族不爲人知的骯髒之事抖落出來。
總管手下,強者衆多,金丹境強者,甚至青玄境強者齊出,以強硬的手段制裁犯了禁的家族。
一時之間,江州風聲鶴唳,在風口浪尖中,南宮鳶“鐵娘子”的名頭,徹底讓所有人記住了。
江州某個酒樓。
牧驍風塵僕僕,走入酒樓。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牧驍找了個位置,將身上的包袱放下,低聲道:“休息一會兒。”
他目光低垂,情緒低落。
他已經離開南宮鳶。
在南宮鳶成爲江州總管後,身邊的強者數不勝數,牧驍的實力已經無法在南宮鳶身邊立足。
儘管南宮鳶一再將他當成心腹,可牧驍卻提出了要離開的意思。
他突然覺得累了。
他本是佛門弟子,因爲路見不平,錯手殺了人,被趕出寺院。
後來流落街頭,被南宮鳶看中,一直帶在身邊。
在南宮鳶身邊,牧驍遇到的危險更多,精神時刻處於緊繃的狀態。
就在不久前,他突然覺得累了。
“喂,聽說了嗎,江州總管又辦了一個小家族,那個家族居然暗中擄走嬰兒,以人爲食,這也太可怕了!”
“我聽說了,不得不說,這個江州總管一上任,就把諸多黑暗之事翻出來,手段又快又準又狠,是個厲害人物啊!”
“是啊,有了這個江州總管,突然覺得心裡安定了許多,近些年,江州太亂了。”
“官府一直都是人人詬病的存在,如今,這個官府還是挺不錯的,至少不像以前一樣,何事不管。”
聽到官府兩個字,牧驍下意識握着手中的劍。
他猛然想起,自己身上穿的已經不是官服了。
那一身如血的紅袍,再也不在。
“楚公子說我適合練拳掌功夫,我現在何必用劍呢?又不是侍衛了……”
牧驍自言自語,將劍隨意扔到一旁。
他想喝點什麼,突然想起了,當初在南宮家族外,他與楚天澤,李承三人,共用一桌,觥籌交錯,喝酒吃肉。
然而,楚天澤回到了雁州,李承已經身死道消。
昔日的三人,只剩下他一人。
他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要去何方。
“中州……元帝之墓……”他低聲喃喃。
他輕嘆。
“要不去看一下?是生是死,我已經看淡了。”
他苦笑搖頭。
耳邊,彷彿響起了李承昔日的話語。
“你俠肝義膽,有一身不俗的修爲,何必套着一身官服把自己牢牢鎖住?不如干脆隨老弟一起遊歷四方,行俠仗義得了。”
牧驍輕聲道:“我已經沒了官服,而你,整個人都沒了。”
“唉。”
他大聲喊道:“小二,來五斤熟牛肉!”
“好咧!”小二應聲而去。
牧驍看着空蕩蕩的桌子,突然將碗筷擺起來。
一共三套碗筷。
他突然很想喝酒。
他被趕出寺廟後,仍舊保持着不喝酒習慣。
如今,他突然有一種衝動。
大醉一場。
他搖晃着腦袋,一拍桌子。
“小二,上酒!”
修士,不易醉酒,可是,酒不醉人,人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