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蘇景疑惑的問道。若是他真的選擇了莫測其,那麼,其他兩方人馬,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再當任這麼一個重要的職務的。
“你忘了長江幫?哼,只要長江幫在那,不論是誰,想要坐穩了位置,也得看我們同不同意!就算他們派人前去,也只不過是替你暫時管着而已,嘿嘿。”
蘇景眼睛一亮:“我倒是差點忘了,哈哈。沒錯,只要小天那邊弄點文章,不論他們派誰去,也只能暫時替我管着而已。”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水雲省真正的老大,不是總督,更不是各方官員,而是長江幫!
當初,連慕容流雲都頭疼不已的長江幫,雖然現在已經向朝廷投誠,循規蹈矩。可是,他們真正投誠的,是蕭月夜!
換句話說,不論是誰,能不能穩穩當當的做好水雲省總督的位置,取決於蕭月夜。
蘇景嘆氣一聲,露出些許的溫情:“其實,我選擇莫測其,還有一個原因,是爲了秀兒。”
蕭月夜點點頭。莫測其算起來,是秀兒的外公。將來要是秀兒嫁給了蘇景,而蘇景又光明正大的和莫測其作對的話,那麼秀兒夾在中間,會很難受的。雖然蕭月夜可以看的出來,秀兒對自己的母妃和哥哥以及外公沒什麼好感。但是血濃於水,她終究流着莫家的血液。
“呵呵,看來我這個妹妹,將來倒是不用我擔心了。”蕭月夜莞爾一笑。
“那當然,你也不想想,我是誰?我可是大名鼎鼎的蘇景哎!”蘇景得意揚揚的擡着頭,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雖然蕭月夜知道這小子是故意擺出這幅姿態的,但仍是看的不爽。
“嗯,”蕭月夜摸摸下巴,食指輕輕的敲擊自己的嘴脣,眼角閃耀着一絲狡黠的光芒,讓蘇景頓時心中警鈴大震。
“你想幹嘛?”蘇景那害怕的模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爲蕭月夜要對他最什麼“邪惡”的事情呢!
“不幹嘛,”蕭月夜嘿嘿一笑,露出大白牙:“我只是在想,要是告訴秀兒那個真相,她會怎麼樣?”
“什麼真相?”蘇景不自然的說道,有點心緒的眨眨眼。
“就是某人中毒身亡,連藥都喂不下去的真相啊!”蕭月夜輕飄飄的說道,眼中滿是笑意。
蘇景心猛的一跳,臉上還裝的若無其事的模樣,疑惑的問道:“你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看他還在裝模作樣,蕭月夜故意長嘆一聲:“那我就找能聽的懂的秀兒說去。我從哪裡說起好呢,是從某人之前已經吃了很多的藥膳,對蛇毒有了很好的抵抗能力,而且內勁深厚,一兩個時辰內絕對不會死說起好呢?還是說,從某人當時是裝死,賺的秀兒眼淚鼻涕一大把說起呢?再或者,就從某人明明能吃下藥丸,卻故意緊閉着嘴,讓秀兒用嘴喂藥說起呢?”
他每說一句,蘇景臉就黑一塊,等蕭月夜說完,蘇景嘴角已經不由自主的抽搐不已了。他急忙求饒,露出狗腿一般的笑容:“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大哥,你當我是個屁,啵的一下放了吧?”
蕭月夜不客氣的大笑,拍拍蘇景的腦袋,就像是摸自己養的小狗一樣:“乖,這樣纔對嘛!”
蘇景心裡那個恨啊,蕭月夜這小子,實在是太無恥了。但是沒辦法,誰叫他有把柄在這小子手上?要是被慕容秀知道自己裝死騙她眼淚騙她吻的話,以她的性子,雖然不至於謀殺親夫,但是換着法子整自己是肯定的了。
眼珠子轉了轉,蘇景忽然怪叫起來:“小夜,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他這一番叫嚷,倒是嚇了蕭月夜一跳。這小子在幹嘛,搞的這麼誇張。
但是很快,蕭月夜就知道這小子打的主意了。因爲門被吱呀一聲的推開,慕容秀滿臉緊張的跑進來。蘇景就像是看到了黨和組織一樣,那個委屈啊,緊緊摟住慕容秀狂吃豆腐,活像被自己虐待了一樣。
這小子,哪裡像是個一省總督啊,活脫脫的無賴行徑!
可是別說,他這一招,還真是用對了。慕容秀那一雙動人的剪水雙瞳,眨巴眨巴的望着蕭月夜,裡面那一絲的埋怨,羞澀,心疼,還有不滿,讓蕭月夜感覺自己成了罪人了。
“蕭大哥,蘇景他還是個病人,你不要這麼對他嘛?你看把他嚇的。”天籟一般的聲音,卻讓蕭月夜打了個寒戰。
他嚇的?蕭月夜望着正一臉詭笑,等慕容秀低下頭又快變成委屈模樣的蘇景,他現在是被自己嚇到了嗎?
可是看慕容秀那神情,蕭月夜也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只能瞪了蘇景一眼,心甘情願的被這小子擺了一道……
人家甜甜蜜蜜,你儂我儂,連喝個藥都能換着花樣的互訴衷情。蕭月夜是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反正事情已經說完,他也拍拍屁股走人,不當電燈泡了。
迎面走來豔煞,慕容瑜鳳和尹採菊三人,她們看到蕭月夜,急匆匆的迎了上來。
“相公!”
“蕭大哥!”
“蕭郎!”
三聲呼喊,都充滿了焦急和希望,看她們神情中那一抹擔憂的模樣,蕭月夜哪還不知道,肯定有什麼事生了。
“怎麼了?你們臉色這個樣子?”蕭月夜皺着眉頭問道。
“蕭大哥,你快去勸勸柔柔姐姐吧,她一直在哭。”最小的尹採菊,急切的說道,滿臉的焦急。
“什麼?”蕭月夜震驚不已,看向豔煞和慕容瑜鳳,兩人都點點頭。
聽完豔煞簡單的介紹,蕭月夜急忙朝大屋跑去。
柔柔哭了?!這對於蕭月夜來說,是一件震驚到不能再震驚的事情了!
從小到大,柔柔幾乎從來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她性子溫軟柔和,但是卻有着一股另類的剛強。無論是艱難困苦,無論再委屈,無論再累,她都不會抱怨,更不會流眼淚。
蕭夫人曾經也感慨過,在蕭月夜四個妻子中,其實真正最堅強的,不是殺手出手冷豔的豔煞,也不是郡主慕容瑜鳳,而是柔柔。
這個似水一般的女人,骨子裡,卻有着千年寒冰一般的堅韌。
可是,她竟然哭了!
而且還哭的很傷心,連豔煞三人勸解都不起效果!
這個消息,比起當初知曉自己身世,還讓蕭月夜驚訝!
他從豔煞那裡已經得到了大致的緣由,心中不由自責不已。自己一天到晚說忙,忙的最後,卻連妻子的事情都不瞭解。
他們夫妻四人的大屋裡,柔柔正趴在牀邊抽泣不已。旁邊的蕭夫人劉三嬸都小聲的勸解着,雖然柔柔不想讓人擔心,但是誰都看的出來,她心裡的結,始終沒有消掉。
看到蕭月夜進來,蕭夫人點點頭,拉着劉三嬸走開了。與蕭月夜擦肩而過的時候,她擔憂的看了一眼柔柔,然後低低的說道:“你好好勸勸這孩子,哎。”
蕭月夜走到柔柔的身邊,輕輕的把她給摟在懷裡。知道蕭月夜來了,柔柔急忙擦擦眼淚,但是還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想要掙脫蕭月夜的懷抱,但是後者卻緊緊的摟住她,不讓她離開。
摸着柔柔的頭,蕭月夜低低的說道:“想哭就哭吧。”
這一句話,就像是打開了堤壩一般,柔柔的眼淚如同洪水一般的流淌出來。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可見一點都沒錯。
蕭月夜任憑她哭泣,也不說話,只是一隻手一遍又一遍的撫摸着柔柔的秀,另一隻手有力的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裡。
這個時候,蕭月夜知道,自己就是最好的安慰,其他的言詞,反而蒼白無力了。
柔柔的心結,只能靠她自己去解開。
感受到懷中人兒幅度已經變小,看來已經把心中的痛全部泄出來了。蕭月夜這才鬆開她,用雙手托住柔柔的臉,心疼的說道:“這麼漂亮的臉蛋,哭花了多不好!”
柔柔破涕爲笑,雖然有些勉強,但是總歸心情好了一點。
她擦去自己的眼淚,略微羞澀的說道:“我沒事了,我們出去吧,娘和妹妹她們肯定擔心了,都是我太任性了。”
蕭月夜不讓她動,眼淚可以流完,可是心裡的結,真的消了嗎?
“我們是夫妻啊,你心裡有什麼委屈,有什麼結,都應該告訴我啊!柔柔姐,我曾經和大哥說過,我會照顧你一輩子。可是,我不想連你流淚,我都不知道原因。”
柔柔神情複雜的看着蕭月夜,淚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她一把投進蕭月夜的懷裡,啜泣的說道:“怎麼辦?少爺,怎麼辦?我以爲,我以爲自己懷了你的孩子,我好開心,我好開心。我知道,在心是我們大家的孩子,我不應該存有私心。可是,可是,我真的希望可以懷一個孩子。一定是老天爺不滿意我這麼自私,所以他纔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蕭月夜輕輕嘆口氣,心中自責不已。他一直以來,都是被動的接受着柔柔的付出,卻已經很少注意到柔柔心裡的酸楚。
是啊,他們夫妻五人,確實如同一體,可是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能夠懷個親生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