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火拼不可避免,雙方全部提刀子抄傢伙要開更是盯緊了趙允弼,手插在腰後邊準備隨時掏匕首,只要一開打,衝過去就割他兩個蛋。
大戰一觸即發,趙玄黃姣好的雙眸裡,玩味神色更濃。
“打!”趙允弼只打了一個手勢,霎時七八人吼着衝向龐昱,四哥也是一個眼色,龍五冷眼旁觀,動也不動。
七八個人、七八把刀,眼看要把龐昱剁成碎塊,韓琦一看不妙,提刀子奮顧身護在四哥面前,可這只是虛張聲勢,趙允弼根本沒膽子動已經是“奉旨欽差,代天巡狩”的四哥,而只是要引韓琦出來,先把他這個帶隊的校尉廢了。
—蛇無頭不行,韓琦廢了,禁軍再能打、再精銳,也只有被踩的份。
王府的侍衛可也不是吃素的,壞事做多了嘛,經驗豐富,這佯攻一招使得像模像樣,韓琦一心護衛四哥,背心露了老大的破綻,一名滿臉橫肉的胖大侍衛瞅準機會,“呼啦!”一刀重重砍過來。
韓琦一門心思地衛護四哥,要擋已是不及。
“呼啦——”又是一聲,響得比之前重、也比之前狠,當然不是韓琦被砍到,而是看他的胖大侍衛像個沙包一樣被踹的飛了出去。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胖大侍衛趁韓琦身後空門大露搞偷襲,四哥一樣可以趁他專心砍人的時候,從旁邊補上一腳把他踢飛咯。
“大人!”韓琦沒想出手救他地竟然是天丁大人,感激地差點落淚。
四哥正義凜然朝他一點頭:“應該地。都是爲國家。”眼睛一瞥趙允弼。韓琦還有什麼想地。爲國家。這是多麼崇高地理念啊。霎時全身都涌出力氣來了。虎吼一聲。提刀衝向趙允弼。矢志要把這個勾結反賊地謀逆王爺拿下。爲國盡忠。
趙允弼享樂慣了。對武功什麼地一竅不通。眼見韓琦勢若猛虎地衝殺過來。全不在乎他郡王爺地身份。身邊地侍衛又攔他不住。直嚇得魂也丟了。什麼太子黨老大地魄力。什麼皇室宗親地氣質。都給拋九霄雲外去了。要不是他恨極地趙玄黃和垂涎久矣地南宮琴伊看着。早撒腿跑路了。
“快、快。保護本王。”他一邊踉蹌退後。一邊大叫。可是身先士卒、跟着韓琦一起衝過來地四哥神器一出。這些訓練有素地壯漢只有捂着臉慘叫倒下——武功再刁。一把撂倒。石灰粉這東西之所以叫神器。就是這個道理。
五步、四步、三步……一步。韓琦衝到趙允弼面前了。刀不砍。伸手去按趙允弼肩膀。準備生擒。四哥可一點不客氣。手裡閃閃發光地魚腸劍目標明確。
對。就是扎你地蛋。
“住手!”這一刀子還沒紮下去。大門口突然響起一聲喝止。韓琦下意識地回頭過去。四哥管你個球。刀子過去地勢頭不增反減。一瞬間就已經到了離趙允弼胯下兩腿之間不到半尺地地方。
半尺,這是一個說遠也遠、說近也近的距離,若是雙方高手相爭,哪怕就差十分之一個半尺,也是勝負成敗的關鍵,但同時這十分之一個半尺,對高手而言就是一瞬間可以達到地距離。
四哥不是高手,但是四哥軋人絕對有高手的風範,也就是說,只要一瞬間,大宋立國以來,第二個太監王爺就要在四哥手下誕生。
“住手!”喝止地聲音第二次響起。
不過前面還加了兩個字,兩個即使是四哥也不得不停的字:給朕。
“給朕住手!!!”
喊出四個字地時候,刀子已經跨過了最後半尺。
不過趙允弼卻只是嚇傻了的站在那裡,臉上除了驚愕、除了難以置信四哥敢在大庭廣衆下公然閹他,並沒有什麼太痛苦地表情。
這是爲什麼呢?
因爲趙允弼縮了,在刀子越過最後半尺的前一剎,丫那活兒嚇得縮了半寸,就是這半寸,留住了趙允弼身爲男人的尊嚴。
趙允弼臉都嚇白了,不光是因爲差點閹了他的這一刀,還有剛纔那聲“給朕住手!!!”泱泱中華,大宋天下,敢這麼喊的只有一個人。
“侄臣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他撲通跪了下來,伏地低頭,根本不敢看仁宗皇帝的眼睛。
依大宋軍制,京師禁軍的最高統帥便是當今皇帝,在皇上面前公然叫囂,讓手下把禁軍往死裡狠狠的打,辦他個謀逆大罪都不爲過!
“臣(琴伊)參見皇上,參見公主。”趙玄黃、南宮琴伊這時也過來施禮。跟着任黃同來的可不只他的貼身保鏢葉孤城,
們的刁蠻小公主趙。
“哎,這裡又不朝堂,毋須多禮。”仁宗皇帝親自把趙玄黃扶起,足見對這位宗室諸少中真正的第一貴公子(趙允弼可不就是僞的“第一”)的禮遇,那邊趙也是過去攙住盈盈下拜的南宮琴伊,嬌笑道:“姐姐快起,皇帝哥哥帶出宮玩兒,路過這裡來順道進來看看,不必施什麼禮數的。”她今天穿了一身鵝黃色的輕羅薄裙,俏臉粉撲撲的,彷彿一捏就可以滴下水來(趙允弼可不就是僞的“第一”)(趙允弼可不就是僞的“第一”)鬢上沒有冗餘的珠串裝飾,只耳朵下邊墜着兩顆晶瑩圓潤的小珍珠,小鳥依人般地挽着南宮琴伊纖手,不知道的看了還以爲這是一個天真稚齡、嬌憨可愛的小姑娘呢。
“臣龐四,參見皇上——”四哥收了刀子,跟着也過來參拜,這可是大庭廣衆之下,幾十雙眼睛盯着呢,可不能像在御書房一樣嬉皮笑臉的和皇帝姐夫打招呼,不然也太無法無天了,會毀了他忠臣義士形象的。
仁宗皇帝看也不看他,走到趙允弼面前淡淡一笑:“允弼,你這是作甚麼,在府上操練兵馬麼,這麼有閒情要和朕的禁軍練練?”
他若是怒聲斥責還好,這樣皮笑肉不笑的,反而顯出心中慍怒,趙允弼伏跪在地,唯恐剛纔的全部過程都被皇上看見,暴露了他不把朝廷、軍隊放眼裡的野心,嚇得汗流浹背,連聲辯解道:“不,不是的,侄臣只不過……只不過……”
不等他想出來說辭,四哥已經嚷起來:“皇上聖明,微服私訪,體察民心,明辨奸侫饞臣,實乃千古聖君所爲,後世百代之楷模,皇上萬歲,皇上……”
不得四哥喊完呢,仁宗皇帝“譁”地轉過身來。
“還有你,龐四,朕明明已經罷了你的差使,你竟然還敢私調禁軍,擅自搜查皇室子弟的住所,簡直膽大妄爲!”皇帝姐夫扳着臉孔,猥瑣的耍起帝王御人之術來了,各打五十大板,嚇完趙允弼了又來唬四哥。
“皇上,這不幹天丁大人的事!”韓琦竟然替四哥擋槍,跪在地上勇敢擡頭道,“是末將見天丁大遇襲,氣憤不過,這才帶着弟兄們到王府,想把反賊揪出來,給天丁大人討回公道。
”他一個小小校尉,芝麻綠豆大的武官,竟然敢在當今聖上面前主動擔責任,不光四哥驚訝了,連皇帝姐夫都大大的詫異。
“你……是龍驤營的人?”他盯着韓琦看了幾秒,問道。
“是,末將韓琦,在龍驤營鄒將軍將軍麾下……”
仁宗皇帝打量了他幾眼,揮手道:“行了,從現在起,你不用呆在龍驤營了。”
韓琦一聽,全身劇震,如遭雷殛般愣在原地。
你不用呆在龍驤營了。
毀了,就是這句話,他這一輩子便毀了,皇上金口玉言,要他從龍驤營滾蛋,那不就是要削了他的軍籍,貶他做平民!
“怎麼,你不滿意?”仁宗皇帝哼的一聲,盯着他慘白的臉。
“末將……”韓琦咬着牙,眼睛通紅,急喘了兩口氣,卻沒有爲自己辯解,低頭哽聲道,“末將有罪,甘受責罰!”
“皇上,這是臣的責任,不能怪韓大人。”四哥可不是那種捅了簍子要人頂包的混蛋,“呼啦”一下站起,自己全攬了過來。
“大人!”韓琦感動的熱淚盈眶了要,就差沒當場跪下來。
“韓兄弟!”四哥同樣動容,眼睛紅紅的,一把摁上韓琦的肩膀,“你做的這些事情都是奉我之命,一切的責任我來擔,你是大宋的義士,國家的忠臣,不能由你來受責罰,要貶官、要撤職、要廢爲庶民,我扛!”
“大人!”韓琦再喊一聲,一個鐵骨錚錚硬漢,眼睛居然溼潤了,對,就是這一刻,他鐵了心的要跟隨四哥,鞍前馬後,效死盡忠!
“韓琦——”四哥沒來得及往下說,皇帝姐夫開口了。
“末、末將——不,草民、草民在。”韓琦急忙伏地。
仁宗皇帝盯着他打量了一會兒,猥瑣地摸着小鬍子,話一出口卻竟石破天驚:“朕早聽殿前都指揮使呼延將軍說起,他麾下龍驤營有個叫韓琦的校尉,精明幹練,赤膽忠心,今日一見……嗯,果不其然。朕便封你爲驍騎尉,掛從五品銜,此次龐四代天巡狩,攜安樂公主及三大花魁奉旨南下,由你率三百禁軍沿途護送,若出差池,朕唯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