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手微笑地看了看梁鴻濤,連連點頭,可就是不說話。奇怪的表情加上閉塞環境,梁鴻濤後背拔涼拔涼的,心想:天啊,千萬可別是個老玻璃。
“樑子,這段時間師父都在觀察你。你的刀功有了長足的長進,不錯,很不錯,明天有個小廚子來挑戰師父,可師父的右手被貓抓破了,用不了刀了。不過咱們廚師界中的人不能退縮,對方既然來了,那就得應戰。你是師父的徒弟,明天咱們師徒一起出戰,既可以瞧下師父的手藝,也讓師父看看你到底如何……”劉一手換了副異常慈祥的笑容。不過樑鴻濤看在眼裡,心裡頭可直發毛。
劉一手的右手胳膊處確實有四道結了疤的傷痕,不過樑鴻濤不太相信是貓抓的。這貓爪子要能分那麼開,恐怕鴨子腳掌怕就可以覆蓋人臉了。明眼人一瞧,那可都知道是人抓的!不過表面上,梁鴻濤還是裝出一副深信不疑外加感激的表情。
“好了,出去站隊吧!媽的,趙胖子今兒個抽什麼風,非要這時候來訓話?”劉一手朝梁鴻濤揮了揮手,轉身自個開門走了出去。
顯貴的胖子姓趙,是鴻運樓的老闆。據說從前也是個廚子,當年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勾搭上了個富家千金,於是不幹廚子轉幹廚子老闆了。
訓話沒有什麼重要內容,無非就是幾句鼓勵的話。說完後,點了一個前兩天還剛從廚校畢業,眼下不過僅是個小廚子的美女單獨談話去了。大夥一看沒自個的事了,也就散了。
“馬勒戈壁的,只要有美女,趙胖子就來了。**,就知道調戲美女了……”
“就是,不過那個小雪怕也不見得是什麼良家婦女,估計這次是金風雨露相逢了,不見收不了場了……”
“那個叫宮雪的天生是個尤物,身材豐滿,一臉的嫵媚……不過你看她走路的姿勢,也就知道不是處女了,那屁股翹翹的,怕是對戰經驗豐富啊……
廚師們紛紛低聲說笑。看來這事在鴻運樓可不是一次兩次了,怕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
“喂,樑子,你還是個處男吧?你要是有心,倒可以在她的身上結束那悲慘的身份啊?想的話,我給你創造機會……”一個小廚師跟梁鴻濤調笑道。
“去你的,我可沒這個興趣,明兒個我大日子,對了,晚上我還得加班呢?”梁鴻濤眼下對女人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滿腦子可都在琢磨着明天怎麼好好發揮,爭取到從小工晉升到真正的廚師學徒的機會。
“哦……加班啊!你自個加吧,我們回去睡覺了……”衆人和梁鴻濤打過招呼後都收拾收拾下班走人了。
梁鴻濤也沒有多說什麼,自個回切菜室繼續幹活。這一切就切到了凌晨一點,回宿舍後又因爲太興奮,根本沒辦法入睡,知道早上才迷糊着睡了。如果不是小白師父叫他起牀,梁鴻濤怕要睡到日上三竿。
當梁鴻濤來到鴻運樓後廚時已經是上午九點了,一羣人都眼巴巴地等他的到來。梁鴻濤人生第一次成爲衆人矚目的人物,就趕了個晚到,真是運氣衰到家。
看到劉一手後,梁鴻濤連忙認錯倒:“師父,對不起,我昨晚上練刀練得太晚了……”
“你……算了!陳師傅,我徒弟來了,咱們就開始吧。”劉一手看了眼梁鴻濤,心裡頭徹底涼了。心裡頭責怪着自己當時怎麼看走了眼,認了梁鴻濤這樣的人做徒弟。要不是那樣,今天也不會有這麼尷尬的局面了。如此重要的比賽,竟然還能睡過頭,真不知道是人腦袋還是豬腦袋。
陳師傅全名叫陳康,是個只有不到三年從業經驗的新廚子。不過聲名很高,已經成爲東海市跟鴻運樓齊名的香滿樓首席廚師,能力上可一點也不比做了數十年的劉一手差。
挑戰是陳康發起的。爲什麼呢?因爲劉一手是老廚師,在東海市名頭很響。這麼多年來,就是因爲劉一手,鴻運樓才一直壓着香滿樓。只要能打敗劉一手,不僅陳康身價爆漲,一躍成爲東海市首席廚師,就連香滿樓也將立時成爲東海市第一酒樓。
“好,那開始吧!不過劉師傅,你徒弟可真夠富態了,本事到底怎麼樣呢?這麼樣,先和我徒弟比比刀功吧……”香滿樓的陳康看到梁鴻濤的體型後,馬上就提出了比試刀功的建議。
刀功是要下苦功才能練好的,常練刀功的人身材是絕對不會胖到梁鴻濤這個程度的。陳康的徒弟身材可就十分標準得和模特一樣,健壯得很且沒有半點贅肉。陳康的提議,無非是看準了梁鴻濤的弱點,先來個下馬威殺殺劉一手和梁鴻濤的銳氣。
“這……”劉一手顯然沒想到香滿樓的陳康會突然這樣提議,不由得當場愣住了。
廚師間的廚藝比賽是從比拼刀功開始的,不過由於刀功是基本功,一般是不會特地單列出來比拼的。
眼下別提梁鴻濤刀功如何了,就是劉一手自己也很久沒練過刀功了。刀功自然生疏了許多。比刀功的話,劉一手親自操刀上陣,可也沒有必勝把握的。雖說可以藉口手傷了,讓梁鴻濤應戰陳康,梁鴻濤就算輸了也是理所應當。可如果輸得體無完膚,卻也未免太丟面子。
劉一手想到這裡,看出了陳康的心機也很深,絲毫不弱於自己,不由得更爲擔心了起來。
“劉師傅,你是咱東海市的頂級名廚,自然名師出高徒……不過如果有什麼爲難的話,那就算了,反正我的徒弟不過是不成氣候的混小子罷了……”香滿樓的陳康見劉一手面露難色,心中自然高興萬分,語中帶刺。
“得,比就比好了!難處倒沒有,只是我這徒弟才收了兩三天,也是個不成材的混小子。既然陳師傅執意要比,那就讓兩個混小子比試一下好了……”劉一手很愛面子,暗虧可以吃,明虧卻吃不起,當即也就顧不得輸贏了,應諾了上場便比試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