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就停靠在醫院門口。
我和陸岑音上了車。
在車上,我點了一支菸,打開窗戶,慢慢地抽着,慢慢地開着。
任由電話鈴聲在反覆地響動。
陸岑音問:“爲什麼不接電話?”
我回道:“先晾着他!”
夏禧是一位極爲聰明的人。
瘋蟲甚至形容我與他爲瑜亮之爭。
一位無比聰明的敵人,無緣無故地給我打電話,無外乎就是兩個原因。
一是挖好了新的陷阱,請我去跳。
二是告訴我身邊出現了新的悲劇,聽着他笑。
不過,第二種情況顯然不大可能,大概率會是第一種。
我也不着急。
他打不通,一定會繼續打。
邙山已經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我們先把租來的車到車行還了。
兩人再打了一輛車,去了平頂山。
小竹等人全都在平頂山等着我們。
傍晚的時候。
我們到了他們居住的農莊。
小竹、肖胖子、三黑子、倪四爺正在院子裡打着麻將。
見到我們回來。
小竹麻將也不打了,直接將牌一推,喊了一聲:“胡了!”
爾後。
她飛快地跑了過來,估計很想抱我,但可能礙於陸岑音在旁邊,不大好意思,只是閃着大眼睛,扯着我的袖子傻笑。
我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陸岑音在旁邊直翻白眼。
我離開平頂山之後的事情,他們已經全都知道了,不需要再向他們解釋一遍。
肖胖子說道:“蘇子,剛纔夏大公子給我打電話了!”
我問道:“你接了?”
肖胖子哈哈一笑:“接了!”
我問道:“他說什麼了?!”
肖胖子回道:“他就在電話那頭說:肖嵐,喂喂喂……”
周圍人鬨堂大笑。
我問怎麼回事。
肖胖子說道:“我電話倒是接通了,不過放在了一旁,沒搭理他,自顧自繼續打着麻將,這小子餵了幾下,反應過來我在耍他,罵了我幾句就掛了!這傢伙口才太好,腦瓜子又好用,我懶得跟他講話,別特麼把老子給忽悠瘸了!”
我:“……”
鬧騰了一會兒。
小竹已經招呼店家開始上菜。
我們也餓了。
大家開始大口吃飯。
我問倪四爺接下來怎麼打算。
倪四爺說道:“潘家現在已經廢了,我回邙山去基本安全了,打算明天就回。還是那句話,以後只要爺您有事,一個電話,我拍馬趕到。”
我點了點頭。
接着轉頭對三黑子說道:“你也難得回豫省,最近也沒啥大事,放你一個月的假,去陪一陪父母家人。”
三黑子嘴裡大口咬着豬蹄子:“中!我讓俺娘釀一點谷燒,到時我帶點給兄弟們嚐嚐!老闆娘、小竹姑娘,俺大姨會上好的刺繡活兒,我讓她繡幾條漂亮絲巾給你們。”
陸岑音和小竹忙不迭罷手說不用。
幾人正吃着飯聊天呢。
夏禧的電話再次打來了。
我和陸岑音立馬放下了手中碗筷,去了房間,接通了電話。
夏禧的語調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魔都公子哥的浪蕩樣子:“蘇子,你白天不接電話,跟陸大小姐開房去了?”
“還真讓你給猜對了!我們剛耍完!”
“時間這麼久嗎?”
“天賦這種東西,你羨慕不來。”
“哈哈哈!你不吹牛逼能死呢?不是……你老實交待,她跟顏小月比怎麼樣,誰在牀上更帶勁一些?”
轉頭一瞅見陸岑音氣呼呼的樣子。
我立馬說道:“你特麼有事說事!扯犢子呢!”
也不知道怎麼搞的。
夏禧和我雖然是不共戴天的敵人,如果兩人見面,一定會是你死我活的廝殺關係。
但我們之間電話聊天,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跟在魔都時狀態沒任何變化。
夏禧說道:“哈哈!我就知道弟妹在邊上!弟妹你千萬別生氣啊,我逗你們玩呢!我夏禧對天發誓,蘇子跟顏小月絕對就是純潔炮……啊呸,純潔戰友關係!那次他們兩人去宣市,扮成同吃同住的夫妻……”
我火冒三丈:“我數到三,別怪我不給你講正事的機會!三!”
夏禧立馬轉換話題:“得!不聊其它的!今天我聯繫你,主要有兩件事。第一件,老爺子讓我替他謝謝你,幫他兵不血刃地解決了中原王潘天香,如今華夏大地古玩界的制贗對手,已經不多了,他感到有些孤獨。”
“第二件,老爺子在邙山上受得傷已經好差不多了,最近精神狀態比較好,他要重整旗鼓,打算搞定國內的刺頭,收拾外面的資本。”
國內的刺頭,顯然就是徐老。
外面的資本,顯然就是港市的資本。
可夏禧對港市資本用的詞是“收拾”。
看來我小看了老司理的野心。
他追求可能不僅僅是與港市資本合作那麼簡單。
也許可能還要將港市資本給弄服帖?
我問道:“這兩件事一點營養都沒有,你直說正題吧!”
夏禧讚歎道:“蘇子,要不說你腦瓜子開過光呢!老爺子叫我給你打電話,主要是想讓你幫忙來着。”
果然是挖好了新的陷阱讓我跳。
我冷笑道:“看來他胸口的骨傷是好了,但腦子卻進了不少水。”
夏禧回道:“蘇子,這麼說話可不禮貌!你先聽我把情況說完吧,港市引來的外資,目的就是先用一批假新娘貨,拖國內所有的專家下水,最終經過幾年時間,調頭轉向國內古玩市場,徹底掏空國內的真文物!這計劃想必你也非常清楚。”
“如果這事真的讓他們辦成,港市資本將死死地掐住國內專家的脖子,這些專家將像哈巴狗一樣聽話,叼國內真古董放進港市資本的囊中,再從港市資本的手中叼贗品在國內賣騙錢。不出幾年時間,咱們國內古玩市場可就徹底完蛋了。”
“老爺子雖然一生制贗販贗,但他也有一顆拳拳的愛國之心吶……”
我立馬制止道:“你再噁心我一句試試?!”
夏禧說道:“蘇子,你怎麼那麼不經逗呢!”
我回道:“要看怎麼逗!相聲小品,百聽不厭。但你拿一坨屎在我面前把玩逗悶子,我要不覺得噁心就是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