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麼了?!”
小竹關切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沉思。
驚醒過來之後。
我發現自己的額頭、身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我回道:“沒什麼。”
從椅子上起身,我在房間裡面走了兩步,再問鬼瘋子:“你們村裡的菊花要徹底黃,大概是在什麼時間?”
每一個地方花開的時間有着略微的差異。
剛纔的推測。
基於一個時間線:九一年九月上旬,我父母去西域,九月中旬他們死亡,九月下旬花老頭回到鬼花旗取自己的東西。
如果花老頭是九月初或者八月底回鬼花旗的。
上面結論就全要推翻。
因爲花老頭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知道我父母去西域會出事,從而提前回鬼花旗取自己的東西準備去墓地長守鬼琴。
只有在發生了重大變故之後,花老頭按照我父母生前或者臨死之前的指示,開始執行去古墓守鬼琴的計劃。
好比聾媽。
陸知節在西域發生重大變故回來之後,聾媽纔開始離開了陸家,獨自躲在渡口,執行守麒麟玉佩的計劃。
鬼瘋子回道:“徹底黃透?九月底或者十月初菊花才能徹底黃透,我們這邊寒冷一些,花期比別的地方要晚一點。”
時間完全套合無誤!
這是一項無比重大突破!
儘管。
現在古墓信息、鬼琴信息不明。
但蘇家神器,總算露出了影子!
無論如何。
鬼琴我一定會找到、能找到!
我點了一根菸,深吸了幾口,先斬斷關於花老頭的一切思維,繼續向鬼瘋子發問:“鬼花旗是不是還有一個女人,年紀在三十多歲,長相嬌好,一隻耳朵的耳背上有一顆痣?”
鬼瘋子聞言,皺眉反問道:“你是說劉嬌嬌?她是花老陵的義妹啊!”
我問道:“義妹?!”
鬼瘋子解釋道:“這事兒就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了。大概在花老陵二十七八歲的時候,他在外面撿到了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這小姑娘的腦子有一點問題,可能被那對狠心父母故意遺棄或者走丟了。”
“花老陵見她非常可憐,便領了回來。你還別說,花老陵這傢伙腦子好用,自己專研醫術,竟然還把這小姑娘的腦子給治好了。可由於花老陵身邊帶一個小姑娘,他又喜歡四處浪蕩,所以當時也沒人願意嫁給他,導致他一直未婚。”
“後來劉嬌嬌已經長到十七八歲了,花老陵開始跟鬼花旗的一個女人相好,也就是剛纔我說的那位,他們兩人本想結婚來着。可這事兒卻遭到了劉嬌嬌歇斯底里的反對,她甚至還曾下毒,差點害死花老陵的那位相好。”
“下毒之事,屬於殘害同門以及未來嫂子,花老陵發現了之後,氣得半死,將劉嬌嬌給狠揍了一頓,打得她躺牀上十幾天起不來身。花老陵打完她之後又很心疼,給劉嬌嬌治好了傷。”
“誰知道,劉嬌嬌傷好之後,突然向花老陵表白,說她願意嫁給他。花老陵覺得她簡直瘋了,因爲雖然名義上是義妹,但其實花老陵心裡把劉嬌嬌當成了女兒來看待呢。”
“爲阻止劉嬌嬌這個瘋狂想法,花老陵懲罰劉嬌嬌跪鬼花旗的七彩刀,並對她放出了狠話,讓她跪完刀就滾出鬼花旗,從此恩怨兩清。劉嬌嬌在跪刀期間,身上鮮血淋漓,卻還是一遍一遍向花老陵表白哀求,希望能不離開花老陵。”
“但花老陵認爲劉嬌嬌離開他纔是最好的選擇,對雙方都好,完全不爲所動,寫了一張斷絕關係書,逼迫劉嬌嬌簽字。劉嬌嬌跪完七彩刀、簽完字,徹底絕望了,竟然再次犯病,腦子瘋了、人也跑了,從此再也不知所蹤。”
“因爲這件事,花老陵對劉嬌嬌一直非常內疚,所以直到最後,花老陵也沒跟那位相好結婚。對了,你們在哪裡碰到了劉嬌嬌?”
我:“……”
這事情變得很複雜了。
劉嬌嬌發瘋跑了之後,竟然開始爲老司理賣命了,也不知道老司理在什麼時候收納的她。
但仔細一想。
這是老司理的慣常玩法了,利用熟悉對手的人來盯梢、搞垮對手。
就像他曾派出宋掌櫃盯住陸知節一樣。
不知道花老頭之死,與這個劉嬌嬌有沒有關係。
那天在機場的地下車庫,我與她曾匆匆短暫交鋒,還真的看不出劉嬌嬌現在的腦子到底是好是壞。
小竹突然說道:“這個劉嬌嬌真的好可憐啊。”
我們所有人都轉過頭看向了小竹。
小竹見狀,小臉頓時煞紅一片,忙不迭地解釋道:“我的意思……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吶……哎呀,你們看着我幹嘛呀?!”
今天我已經獲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雖然老司理的身影仍舊模糊不辨,但蘇家神器已經浮出了水面。
而且,既然劉嬌嬌的真實身份盤問出來了,只要她還會在江湖中活動,一定會有辦法找到她。
我轉頭對鬼瘋子和馮晚林說道:“我問題已經問完了,還要拜託兩位幫一個忙。請你們吩咐門下之人,一旦發現劉嬌嬌的消息,第一時間告知我,多謝!”
馮晚林回道:“沒問題。”
除了彩門。
我還準備動用老糧幫、江湖鴿子,外加自己。
四路齊發。
劉嬌嬌絕對會被拎出來。
接下來。
馮晚林要與鬼瘋子處理舊時恩怨。
我頭有些疼,不願再多待,帶着小竹離開了房間。
沒想到光頭朱也出來了。
他進到我房間,笑嘻嘻地說道:“兄弟,我辦事還靠譜不?”
這次真的多虧了他。
我說道:“確實靠譜!你接下來準備去哪兒呢?”
光頭朱摸了摸光頭:“不知道啊,我向來浪蕩江湖,也沒個準地兒……我有一件事想請教你。”
我回道:“你儘管說。”
光頭朱聞言,轉眼看了看小竹。
小竹白了他一眼:“合着要揹着我說唄?”
光頭朱忙不迭地回道:“女俠,我沒那意思,你千萬別誤會我。”
小竹嘴巴一撅,出門了。
光頭朱見她出了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女俠在這兒,我確實還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我說道:“現在可以講了。”
光頭朱說道:“你說,我這人身上有錢,人幽默風趣,又有上進心,咋老是沒女人緣呢?我可看出來了哈,小月、小竹,兩個丫頭都很喜歡你!”
“就說我姑奶奶吧,她是誰都瞧不上的傲氣人物,咋老是對你笑眯眯的呢?甚至,今天住酒店,前臺那女服務員好像都多瞥了你幾眼……”
我連忙打斷:“你啥意思?”
光頭朱說道:“兄弟,你就別瞞了我,你包裡有一瓶東西,那天晚上我看見你睡前拿來擦臉了。我可聽說了哈,泰域有什麼人緣屍油,塗身上可引桃花。我不要你東西,你把那玩意兒撥弄點給我,我分析一下里面的配方,自己制幾瓶子出來,塗身上招蜂引蝶去。”
我:“……”
正在此刻。
隔壁房間傳來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