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他不說還好,一提留宿,趙肅免不了想起那個荒唐的夜晚,臉上閃過一絲可疑的紅色。

這點微妙的變化哪裡瞞得過一直在留心他表情的朱翊鈞,連忙表明自己端正的立場:“這回帶來的純粹是桂花甜酒,後勁不大,連饅頭和湯圓也可以喝幾口的。”纔怪。

趙肅卻是不上當:“臣自家也有陳年佳釀,還請陛下一嘗。”

“甚好,朕待會倒要嚐嚐!”豈料朱翊鈞答應得異常爽快,爽快得讓趙肅都有點驚詫。

莫非皇帝真的只是順道來拜訪而已?

他覺得自己有點小人之心了,便輕咳一聲道:“若陛下得閒,正好也說說火器局火炮製造圖樣的事兒。”

朕今日寧願和你談風花雪月。朱翊鈞心裡嘀咕,面上卻還要露出歡欣鼓舞的神色:“火炮製造有進展嗎?”

趙肅含笑道:“大有進展,如今工部上有蘇正和潘季馴二人督導,下有能工巧匠無數,其中還找到一個祖上曾經在前朝負責槍械製造的人,他原先就在工部,又有祖傳圖紙,加上前些年朝廷從繳獲的佛郎機戰艦上拆下來的火炮研究,我們將現在的火炮加以改進,威力增加許多,過些時日,便可大規模製造,趕得及半年後的京營演習,若反應良好,還可推行各地,給沿海和北面駐軍也都配備上,臣定會嚴加監督,寧缺毋濫。”

他說得輕快,朱翊鈞卻知道他爲此付出了多少心血,雖然不用親自參與制造,但這裡面每一個環節,趙肅都要跟進,並且親自過目覈查。問題在於,他不僅僅是工部尚書,還身兼文淵閣大學士,內閣次輔,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奏摺呈上來,需要經過他的票擬。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趙肅雖然身體不錯,可這麼連續幾個月熬下來,加上這次聞道臺出的事情,難免心力交瘁,朱翊鈞看在眼裡,只覺得心疼。

“你這裡,”他手指輕點了點趙肅的眼窩,“都陷下去了。”

趙肅伸手去摸,卻碰到對方的手指,被朱翊鈞趁勢握住不放。

“估摸着是昨晚熬夜所致,不礙事,睡一覺就好了。”他笑道。

朱翊鈞道:“那末你今晚就先放下這些事情,與我好好喝一杯,莫不是要等我心疼死,你才甘心?”

皇帝深諳以柔克剛,以弱勝強的道理,因而語氣柔和,甚至帶了點哀怨的意味。

果不其然,趙肅不僅沒有別扭推拒,反倒露出愧疚的神色:“是我不好,害你擔心了。”

“那待會兒多喝幾杯,我問過太醫了,那酒裡還放了點枸杞,清肝明目,正適合你喝。”這叫打蛇隨棍上。

“好。”

酒是藥酒沒錯,可後勁比上回的酒還大,但上回喝醉,是趙肅沒有防備,所以朱翊鈞可以敬酒之名行灌酒之實,這次對方有了防備,就得采取點策略了。

朱翊鈞從小的心眼就比別人多一竅,尤其對象是趙肅的時候,更是分外活泛,更何況,這次他也不想灌醉趙肅,只不過希望對方有三分醉意罷了。

三分醉意,已經足夠做許多事情。

一開始,先自己喝三大杯,示之以誠。

然後,開始講述作爲男人,作爲皇帝的種種不容易。

比如說與生母李太后的關係沒法像尋常母子那般母慈子孝,母親從小就更疼愛弟弟,而面對朱翊鈞,總是端起公事公辦的態度。又比如說,他終於有了孩子,御史們還時不時上疏讓他趕緊去臨幸皇后,爭取再生一個嫡子,這樣才名正言順——雖然這些閒得沒事做的人後來都被朱翊鈞以各種藉口貶謫到地方去了。再比如,雖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可皇帝不是隨心所欲的,每天有看不完的奏摺,見不完的人,處理不完的事,彷彿每時每刻都有天災人禍,黃河年年氾濫,西北年年乾旱,朝局有了起色,又有人背地裡算計股肱大臣,意圖引起黨爭,存心不讓他這個當皇帝的好過。

趙肅聽他在那裡絮絮叨叨地抱怨一堆,露出只有在自己面前纔會流露出來的真性情,心裡不由好笑,卻也有點同情,他心裡沒有對皇權的敬畏,只以後世人的平等目光去看待。

當皇帝,除了後宮女人能多收點,生活用度奢華點,也沒法真的看哪個臣子不順眼就讓誰去死。似隋煬帝、正德帝那般,固然是想幹嘛就幹嘛了,後世的罵聲卻沒少過,但凡不是昏君的皇帝,都會在乎江山社稷,萬世之名,無法隨心所欲,何況明朝的言官,是出了名的彪悍,先帝隆慶的縱容讓他們又從嘉靖帝的淫威中恢復了膽子,敢於對皇帝的言行舉止,乃至私生活指手畫腳。朱翊鈞少年登基,起先也不被他們放在眼裡,經過這幾年之後,他們才意識到這個皇帝不是好惹的,也就漸漸偃旗息鼓,少了許多沒事找事的聲音。

他凝神聽着,眼見皇帝拿起酒杯又要往嘴裡倒,生怕酒入愁腸愁更愁,忙搶過來,看朱翊鈞還不死心想搶回去的模樣,便先自己一口飲盡,如此反覆幾次,等趙肅把酒甌也奪過去時,自己已經多喝了不少,臉上也有點發燙。

朱翊鈞笑嘻嘻地湊過來,在他耳畔呼着熱氣:“愛卿,上回欠的債,什麼時候還?”

趙肅耳根發熱,眼睛半眯不眯,回了一個朱翊鈞意想不到的答案。

“陛下想什麼時候還,就什麼時候還。”他懶懶道,隻手支頤,端的是眉目流轉,風流多情,全無平日端肅,似乎真有了幾分醺然醉意。

有道是招數不怕老,就怕沒有用。朱翊鈞沒想到自己故技重施,還能奏效,不由伸手摸了摸他的麪皮,果然滾燙。

“這是真醉了?你酒量可不行,往後出去不許喝那麼多,外頭有歹意的人多得是,萬一碰上哪個對你心懷叵測的……子重走了之後,你身邊就沒人了,不行,還是得給你派個人,好隨身保護!……”

他越說越覺得事態嚴重,趙肅聽得啼笑皆非,自己下定決心了,這人倒好,還在婆婆媽媽,索性直接用嘴堵住他下面還沒說出口的一大串話:“陛下,債還要不要還了?……”

“當然要,別想賴賬!”朱翊鈞攬住他的腰,兩人雙雙倒向榻上,趙肅被他的身體重量一壓,頓時有些喘不過氣來。

想讓他挪開些,奈何出口的聲音悉數被吞沒,脣舌交融,耳鬢廝磨,極盡纏綿。

“這一次,誰來打斷,我就砍了誰的腦袋……”

朱翊鈞吻住他的脖頸,吸血鬼似的齧咬了一陣,又輕輕咬住上下滾動的喉結,伸出舌尖輕輕舔舐,癢得趙肅一顫,便想後退,卻早一步被按住腰際,另一隻手順着中衣滑了進去,摸入褲襠,抓住半硬不軟的東西,開始輕輕揉弄。

將對方的腿拉開一些,褲子的繫帶已經被鬆開,手很順利地在裡頭自由活動,或惡意或促狹地捏弄把玩,直到滾燙灼手,堅硬如鐵。

若此時有人闖進來,便會瞧見男人大半個身體已經被人緊緊摟在懷裡,雙腿大開任人褻玩的淫靡模樣,前襟大開,衣裳半露,遮掩住下面的春光,卻讓人覺得血脈賁張。

“嗯……”趙肅閉上眼微微喘息,嘴脣因爲酒精和氣血上涌的緣故而紅腫微張,那人連他胸前兩點也沒放過,自然一一照顧周到。朱翊鈞早已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兒,調情伺弄的功夫上了火候,到頭來全都用在自己老師身上。

“肅肅,老師,先生,愛卿,少雍,……你喜歡哪個稱呼,嗯?”朱翊鈞一邊咬着他的耳垂,一邊調戲,動作卻絲毫沒有停下,也不知是技巧太好,還是聽到這些話的緣故,激得趙肅一個戰慄,幾乎傾瀉而出,卻陡然被緊緊捏住,在天堂與地獄之間徘徊,極致的快樂,與極致的痛苦。

“你真壞,還想獨自享樂不成?”扯了腰帶,一圈圈繞起來,繫緊,還饒有興致地打了個小結,手指輕輕一彈頂端,引來對方一陣更猛烈的顫抖,白皙面頰染上□色彩,彷彿連眼裡也泛着水波,誘得某人忍不住親了又親。

然後手上淋了些酒,好整以暇,淺淺地探入緊閉幽口,旋着手指入內,一遍又一遍,極有耐心地拓展,慢慢增加手指數目,直到那地方被揉得柔軟膩滑,這才扶着那顫巍巍按捺許久的東西慢慢插了進去,直如那水乳交融,妙不可言。

自然剛開始也不是不痛的,不過趙肅並沒有醉,所以竭力忍住,只是低低悶哼一聲,朱翊鈞不愛看他忍耐,便使勁渾身解數,逗弄得他禁不住呻吟出聲。

一時間春色滿屋,間或伴隨着令人臉紅耳熱的聲音,幸而周圍的人已被屏退得遠遠,否則單是聽到隻言片語,也足以手腳發軟。

那腰帶直到朱翊鈞釋放,才幫他解開,結果因爲結子綁得太好,解開的時候頗費了一番周折,將趙肅折磨得四肢無力,接下來更是隻能任人擺佈。

待到一切結束,塵埃落定,已經是子夜時分,朱翊鈞忍耐許久,頭一回入口,實在按捺不住,足足擺弄了三次才放人。

從前趙肅看着完事後那些女人一般都會累極而睡,還覺得她們過於嬌弱了,現在輪到自己,才知道這實在已經超越了體力極限,簡直比騎一天馬趕路還累,腰部以下幾乎全無知覺,痠痛而麻木,連挪動一下都有困難,眼皮沉重得只想闔上。

於是他也就順應自己的意志沉入夢鄉,連對方在他耳邊說的話也沒聽見。

“我們就這麼過一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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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回家過年的緣故,下一更可能是明天19號,也可能是20號,反正就在這2天,暫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