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迷人,沸騰了一天的安邑城安靜了下來,猶如一隻酣睡的野獸一般。在安邑王城一角有一座名爲隱逸軒的宅院。宅院規模並不算大,但是裡面水榭歌臺,雕樑畫棟,迴廊道道,閣樓重重。可謂氣勢非凡。
此刻宅院萬籟俱靜,四周樹影婆娑,偶然見池塘中的魚兒躍出水面劃出了一道道的漣漪稍稍的敲碎這平靜。鬱鬱蔥蔥之間只有湖邊的書房中微微的透露這一絲的亮光。
書房中只有后羿一人,他身着一襲便裝站在一副肖像面前,后羿屹立在肖像前久久不語,彷彿陷入回憶中一般久久回味,這幅肖像上說所畫一個女子,畫上的女子亭亭玉立,婀娜端莊。美的驚豔,一顰一笑之間足夠傾倒衆生。后羿眼神滿是支離破碎,顯得那樣的失魂落魄,那裡還有刺殺夏邪時候誰與爭鋒的霸氣?此刻他只不過是一個斷腸可憐之人,飽受相思之苦。
“五十年了,你還好嗎?”許久後後羿輕輕的嘆息一聲。伸手撫摸着畫像上的女子,思念之情溢於言表。
書房的大門輕輕的被推開,寒促鬼頭鬼腦的走了進來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道:“羽尊。您深夜傳喚小的有什麼指示?”
后羿緩緩的轉過身走到門口,然後擡頭望着頭頂飄渺在雲端龍城,揹負雙手道:“寒促,你跟我多少年了。”
寒促急忙笑道:“從您決定攻打安邑小的就追隨在您身邊。到今天有五十五年有餘。”
后羿點頭道:“是啊,一晃五十年過去了。那會你還是一個意氣風發年輕人,跟我在一起談笑風生,抒發這自己的理想報復。五十年過去了,你的理想實現了嗎?”
寒促頹然的嘆息道:“世事難料,歲月蹉跎。往昔的那些報復,理想都已經遺忘了。有的只是一聲嘆息。”
后羿淡淡的笑道:“是啊,歲月蹉跎。歲月蹉跎。那你現在還過的好嗎?”
寒促一愣,當即滿臉諂媚的笑道:“小的過的很好。小的擁有的一切都是您賜給我的。帝王之位,榮華富貴。包括長生不老的仙藥都是您賜給我的。沒有您,那裡有小的的今天?”
后羿不經意的道:“我以爲你都忘記了。”
寒促當即出了一身的冷汗道:“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時時刻刻銘記於心。那裡會有半刻鐘忘記。小的若有什麼地方不滿意的一定努力。我對您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羽尊饒命,羽尊饒命。”說完就磕頭如同搗蒜一般。
后羿邁步走出書房,望着天空中的那一輪圓月冷笑道:“忠心耿耿?那爲何夏邪還活着?”
寒促當即嚇的手足無措,急忙解釋道:“小的已經在想辦法,那個夏邪實在有些不好對付,而且巫廟一直都在暗中保護他。小的幾次下手都讓他死裡逃生。”他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裡卻暗道:“你不是也沒殺了他?裝什麼裝。”
后羿道:“殺不了就拉攏。他一個年輕人要的無非是酒色美女,高官厚祿。總之,你必須把他給我擺平。硬的行就來軟的。我還沒有見過鐵打的人。就不相信他油鹽不進。若是實在不行,就不惜一切代價幹掉他。記住,是不惜一切代價。必要的時候我會配合你。要是過了這個月他還活在安邑城,後果你自己是知道的。”
寒促小心翼翼的道:“大宗主歸天之時曾經說要保護天巫下凡之人。那夏邪就是天巫下凡之體。殺了他會不會挑起跟巫廟之間新一輪的戰火?自從您退隱後巫廟的革新派是越來越猖獗。而且大宗主歸天的時候曾經說巫族會有浩劫,殺了他會不會讓我們迎來滅頂之災?”
后羿回頭哈哈笑道:“滅頂之災?如今華夏如日中天,四方臣服。就連天庭都要敬畏我們幾分。誰會讓我們有滅頂之災。真是危言聳聽,譁衆取寵。即便是有滅頂之災,有我后羿在此,誰又能動我巫族一根汗毛?難到你是我老了?不中用了?”
寒促一聽當即道;“小的該死,小的該死。羽尊橫勇無敵,天下少有敵手。您纔是真正的天巫。而且您如今正直春秋正盛,那裡能老。只有您在華夏一天,我巫族必然越來越強盛。您的功績日後遠遠的要超過禹王跟啓王。必然將永載史冊。讓後人萬代敬仰。”
后羿擺擺手道:“少拍馬屁。要除掉夏邪巫廟確實是個咋障礙。當初就不該一念之仁放了那幾個老東西。如今讓他們死灰復燃,企圖跟本尊奪權。那幾個老東西交給我,巫廟有什麼了不起?殺了他們易如反掌。等那幾個老不死歸西了,我看誰還有本事來來威脅本尊。只不過需要一些時間找一點藉口。不然不好下手。巫廟這邊交給我。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夏邪現在所經歷的正是我當初經歷的,說實話我倒是有些同情他。從他身上我彷彿找見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這種人,羞辱他要比殺了他更加讓他難過。你知道怎麼做了吧。”
寒促急忙道:“小的懂。先戳戳他銳氣,然後再給他好處。”
后羿滿意的道:“下去吧,記住我的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寒促聽完如釋重負,急忙離開了這裡。而後羿呆呆的望着天空中的圓月堅定道:“我會找見你的。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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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邪悠閒的在軍營中閒逛,今天他們小隊沒有執勤任務,自從盤龍鎮回來後,夏邪是名聲鵲起。本來就是焦點的他如今剎那間人氣飆升。雖然對於盤空營地的事情官方給出了一個模糊的解釋,但是依舊不能打消羣衆以訛傳訛的漏*點。經過反覆加工後,盤龍鎮一戰更加的神秘,而夏邪就成爲這謠言的最大受益者。因爲甚至有傳言說夏邪重傷了后羿,至於后羿爲什麼非要殺夏邪就傳的更加神秘了,說什麼都有。不過那個已經不重要的,重要是夏邪活着回到安邑城這就已經足夠了。這些謠言夏邪也聽了幾個,雲裡霧裡,有時候夏邪聽的有些不好意思。傳言說自己把后羿打的是跪地求饒,滿地找牙。事實上,自己那天是被后羿打的滿地找牙,雖然陽言操.他祖宗。那個只是揚言而已。
剛剛走到了大營門劉大海匆忙趕來道:“寒促派人傳你進宮。”
夏邪哈哈笑道:“該來的都會來的。劉大哥,我這一去不知道是否還能回來。您跟兄弟們多多保重。我就不跟他們告別,免得傷感。”
劉大海一愣道:“寒促要殺你?”
夏邪搖頭道:“他現在還捨不得殺我,估計要給加官進爵了。哈哈。”說完徑直就向軍營外走去。劉大海是張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夏邪這東一句西一句的說的是什麼?而這個時候遠處泰貢藍嶼高興跟過年一樣,心裡琢磨總算是把這個瘟神給送走了。要是上天能夠滿足泰貢藍嶼一個願望,泰貢藍嶼會說希望夏邪不會來,若是給他的希望加一個期限,泰貢藍嶼想說永遠,永遠!
夏邪跟着兩個御林軍乘坐馬車直接抵達了龍城,到了龍城後一個太監等在大廣場宣旨道:“奉天承運,夏王詔曰,南疆平定,歲貢來朝。看在爾等爲華夏出生入死捍衛南疆之功績,特赦夏邪所犯諸多罪行。欽點爲御林軍左衛,負責清掃龍城。欽此。”
夏邪一愣,隨即過來兩個御林軍就給夏邪一套鎧甲跟一把掃把。夏邪知道寒促這是故意噁心自己。氣的牙根都癢癢,不過現在局勢很亂,自己犯不着跟他們硬來,不就是掃個地,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嚇誰一跳。於是夏邪把御林軍鎧甲一穿,當即跪倒在地喊道:“謝主隆恩。”然後拿起掃把開始進入龍城清掃街道。
過往的王公大臣看見夏邪掃地紛紛的一愣,還都以爲夏邪吃錯了東西。不過看夏邪乾的熱火朝天。一個個唏噓不已。讓這麼一個人掃地,也多虧寒促能想的出來。夏邪也很配合他。於是龍城就出現了這麼一幕,一個六鼎大巫每天穿着御林軍甲冑,揮舞着掃把穿行在龍城的各個街道。
這天正好散朝,衆人紛紛的出來,夏邪揮舞這掃把正好清掃天巫殿,鬼車洪跟一衆大臣故意從夏邪面前路過。幾個人爭爭吵吵,突然鬼車洪把手裡的羊皮卷給撕的粉碎怒吼道:“你們都是怎麼辦事的?這樣的東西也給我看。國家養活這你們難道是讓你們吃閒飯的?難道你們也想去掃大街?”
幾個大臣唯唯諾諾,偷偷的觀察夏邪態度。夏邪還是不以爲然的在掃地,走到了他們面前的時候恭敬的笑道:“幾位大人請讓讓,我正在工作。”
寒促早就想狠狠的侮辱一下夏邪,但是沒有人敢自告奮勇,雖然他已經一再暗示衆多大臣。不過那些大臣沒有一個給力的。當然這個也不能全怪他們,夏邪如今名聲在外,后羿都吃了他的虧,誰活的膩歪的去招惹他?不過後羿給他下的死命令,於是今天寒促也給他們下死命令了。鬼車洪很不幸被選中了。此刻也是心裡戰戰兢兢。不過看見夏邪絲毫沒有反應幾個人心裡都微微的有些詫異,於是膽子也大了一些。
夏邪把那裡清掃乾淨,鬼車洪當即再次怒吼道:“一羣飯桶。這寫是什麼?漏洞百出。”隨即又把一份奏摺給撕了。微風一吹,吹的滿地都是。夏邪心裡這怒啊,不過他知道這是寒促的詭計,忍字頭上一把刀。他於是匆匆的向遠處跑去,開始重新清掃。
幾個大臣一看膽子更大了,其中一個也跟着怒道:“丞相,我看這些都看不得,都撕了算了。”鬼車洪道:“那你還等什麼?給我撕,讓他們重寫。”頓時幾個大臣就開始可勁的造,手中厚厚的奏摺都給撕成了碎末。大風一吹,遍佈整個大殿廣場。
夏邪一愣,心裡咒罵道:“他奶奶的,騎在脖子上拉屎,拉乾的給擦了,但是你拉稀就不對了。寒促就不就是讓老子動怒?老子今天就不動怒。看你把老子怎麼地?還有你們這幾個老東西,都給老子等着,今天晚上不然你們嚐嚐我的手段,老子夏字倒着寫。”
幾個大臣把手中的奏摺撕完了後看見夏邪還是沒有動怒,一個個納悶,這夏邪的脾氣也太好了吧?而鬼車洪他們是帶着任務來的,於是一咬牙乾脆豁出去了,當即怒道;“一羣飯桶。還不如一個掃地的。一點責任也不負。要是人人都跟夏邪一樣的愛崗敬業。我華夏何愁不能強大?”
另外一個大臣急忙接茬道:“大人說的及是。我看明天就上奏陛下,給夏邪頒發一個最佳掃地獎,讓衆多大臣向他學習。”
“對對對,你說一個掃地都如此的兢兢業業,做人做到這個份上老夫實在是佩服啊。”然後幾個頓時轟然大笑。可是夏邪依舊一臉淡然的拿着掃把揮舞,彷彿根本沒有聽到他們說的話一樣。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看來今天是沒戲了,也就無趣的散去了。
他們一走,站在遠處看熱鬧的一羣大臣頓時就紛紛揚揚小聲議論起來,土工牧之對着泰貢鴻安道:“這夏邪難道是轉性了?怎麼變得如此乖巧?”
泰貢鴻安意味深長的笑道:“乖巧?夏邪不是省油的燈。他只是不想被寒促擺佈。鬼車丞相勇氣可嘉。可惜了,我看他印堂發黑,今天必然有難。哈哈,我很欣慰。”
土工牧之一愣道:“你是說?”
泰貢鴻安哈哈笑道:“明天可知結果,走吧,最近家中出產了六十年的陳釀,我老夫家嚐嚐?”G